人生所有的失去,都会得到补偿
29岁的夏天,在拥挤的地铁上我看见了那个曾经是我的男孩,我看见他向身边的女孩细语,脸上满是洋溢着快乐。或是碰巧,他的眼神也飘向了我,我没敢继续看他,便故意仰头将即将溢出的眼泪倒回眼眶。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我感觉就像过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但我还是没有坚持到我的下站口,就慌忙冲出了车厢。那天自己落荒而逃的狼狈,和他轻声细语的温柔,就像利刃横入胸膛,在往后的日子里,随时撕裂着还未愈合的伤口。
那个场景太熟悉,那个场景太刺眼,我不敢去想象,何况要我去亲眼观看,这无疑对于我来说太过残忍,太过血腥。
29岁的金秋,朋友介绍给我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无论是言语的处理,还是人情世故的安排,都与他毫无相似之处。但是,他也有他独特的魅力,他很细腻,在我们相识的一个月内,就记得了我所有的喜好和厌恶。
他会在下雨的时候,提醒我带伞,然后提前下班去我的公司楼下等我;他很乐意陪我逛街,他说我的每个时刻他都不想错过,因为他已经错过了我的三十年;他还说我太好强是因为没有可以放心去依靠的人,他会让我体验一个女孩应该有的快乐。
他说了很多让情窦初开的女孩为之倾心的话,也做了很多连我这样的人都被感动的事,在他的庇佑下,我慢慢失去了方向感,可于爱情而言我好像始终无动于衷。
30岁的春节,我带他回了家,家人对他的什么方面都很满意,大家都催着我们结婚,都希望我们能最后在一起,可我好像就只是觉得和他一起搭伙过日子可能还可以。
他很清楚我的思量,也一直不强求于我什么,只是说:
“无论我们能不能结婚,我们最后能不能在一起,都无所谓,我只是想陪着你,在你需要有人陪伴的时候,你知道有人在你身后,我不求什么回报。如果真的无缘,那陪你一程也是我的幸运。”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求回报的事情的确存在,可在于情感上的不求回报,那便是最大的亏欠。
30岁的仲夏夜,我觉得自己的确如别人所说,很麻木,很无情,很冷血。其实在这十年以来,我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评论,只是,已经十年了,我该有一个新的启程,新的自己,不能在寄托于无果的情爱,不能再沉迷于过去的美好,我想尽自己最后的情感于他,想赌一次,这些日夜,我无眠。
30岁夏末的一天傍晚,我依旧像十年前一样,站在我的窗前,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从一个花鸟市场的一只小树苗,到现在开满了花,它的成长记录着我们从难舍难分到天各一方。说已经忘记了以前所有的记忆,那是假的;说我不怀念过去,不想念他,那也是假的。
门铃响了,妈妈打开了大门,我看到冲进来了一个人影,好像他,
“傻瓜,我回来了”
这个声音,就是他。
我没有马上就冲下去,依旧伫立在窗旁,我怕我是在做梦,我怕我一移动,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宝贝,你的朋友来看你了,你收拾收拾就马上下来哦”
妈妈的声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没有虚幻,也没有梦境。
我趴在床上,用被子捂着脑袋大哭,我讨厌这会,迫不及待就想去见他的自己;我讨厌他,一个小小的举动依旧能牵动我的整个心。
我没有收拾自己,也没有下楼见他,因为我怕他送来的是他的结婚请柬。
过了好久好久,他来到了我的房间,跟我说了好多我们以前发生的事情。他说去年他好像在地铁上看见过我,但那会儿他在伪装他表妹的男朋友,帮他表妹摆脱一个男孩的纠缠,可他一转眼,我就不见了。
他说,当初他和我分手就是因为他在学校做实验的时候,出了很大的事故,学校对他做了休学处理,他觉得很丢人,而且那段时间,因为我们是异地,老是会产生分歧。当时他们学校的一个学姐对他很是关照,所以就和我分了手,一个理由都没有的分手。
他说,当初和学姐在一起后,没有多久就分开了,这些年以来他一直在试图联系我,因为我父母知道当初因为他我颓废了好长时间,所以他要了好多次我的联系方式都没有要到。最近听老同学说,我快要结婚了,他才这样急匆匆的赶来,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想和我见一面。他的所有言语中都是自己为这段情感的付出,和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容易。
听他叙述完自己的苦难经历,我没有很多的心疼他,反倒在一瞬间,我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好像在这十年里,我所等待的就是一个合理的,明晰的分手理由。
在他面前我就是一个哑然的观众,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一瞬间,我好希望他在我的身边,我可以抱着他嚎啕大哭,在他的面前我不需要保持什么女强人,在他面前我可以放肆的展现我小女生的一面。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我说:“选个日子,我们结婚吧。”
他说:“好,我听你的。”
我看着眼前这个表情惊异的,这个曾经在我眼里浑身都会发光的男孩子,缓缓地说:“等我结婚后,我会和他一起将院里的合欢树砍掉,我会幸福的,我也希望你幸福。”
在过去的,念念不忘的情感里,有多少是真正的难以忘记,又有多少是对那段岁月流逝的不甘心。或许在你记忆里那个发着光亮的他,其实只是你给他添加了太多的白炽灯。
既然过去了,那就让他故去吧,总有一天,那个真正能照亮你世界的人,会在适宜的时间出现在你的身边,在没有遇见他的时候,请你继续向前,因为你的他,也在暗黑的世界里向你奔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