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之语】‖不一样的孝感
孝感是中国孝文化之乡,盛产米酒和麻糖,孝感是文友剑雨的家,这是没有来之前已经获得的常识,也并非我此文的初衷。
记得有个作家说过,他从来不去写百度上有的东西。或许我无法达到他的水平,但我想告诉你一个不一样的孝感。
孝感像一池神秘古老的湖泊,蕴藏着无数的故事。它和一个叫“云梦泽”的名字紧紧相连。2000多年以前,云梦泽南边以长江为界,周长450公里的湖面浩浩荡荡,繁衍着无数的植物和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动物。
后来云梦古泽因为受长江和汉水带来的泥沙沉积,汉江三角洲不断伸展,范围渐渐缩小,变成平原。云梦由湖泊的名字先后变成楚国、秦国皇家狩猎场,但云梦泽的威名依旧响亮。古人用“气吞云梦泽、波撼岳阳城”记录云梦的前生今世。
云梦乃荆楚腹地,历史悠久,人文发达,是老庄哲学、屈骚汉赋的显学之地。云梦最出名的事,就是秦简出土。1976年3月《人民日报》发表一条消息称在湖北省云梦县发掘十二座战国末年至秦的墓葬,出土1000多枚秦简,总字数约4万多字。
谁能想到这些秦简居然是一个叫喜的秦国青年法官的日记呢。他的日积月累为后来研究秦朝法律、起居生活提供重要参考资料。这股在考古圈刮起的旋风不亚于发现马王堆帛书。秦简的考古发现被称之为中国100年来最重要的考古发现。
同游的肖律师在路上和我提及,没想到在云梦祥山博物馆得到印证,而且我们看到真迹。一根根竹简用真空玻璃包装着,工整的字体清晰可见,虽然我看不清。后来在这个叫卧虎地的地方还出土汉代书简,数量规模不可同日而语。
安陆和云梦皆从属孝感,都是楚文化发祥地。因大诗人屈原和李白都曾经生活过,孝感这块土地立马变得仙气飘飘,与众不同。屈原和李白都是属于怀才不遇的才子,但是屈原的生活明显要悲苦许多。
公元前305年,屈原因为反对楚怀王和秦国结盟,被逐出都城,遭到放逐,前往汉北云梦担任掌梦官一职,管理王公大臣们的打猎一事。远离亲人,孑然一身,忧愤寂寥之心可想而知,而他的粉丝李白的处境明显要好许多。
诗仙李白27岁时,“仗剑去国,辞亲远游”,辗转到安陆,客居十年。虽然李白自称“醉隐安陆,蹉跎十年”。实际情况呢,李太白先生天天有美酒也有佳人相伴。当朝许宰相的孙女许夫人嫁给李白,还为他生一子一女。
李白在白兆山的十年漫游生活写出100多首好诗,其中不乏《静夜思》、《送孟浩然之广陵》等名篇,他和孟浩然的友谊也缔结在此。
我一直以为李白的心是道家的,学老庄屈原的,其实他还是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思想,为朝廷效力,只是写多次举荐信都没有下文。
“归来桃花岩,得憩云窗眠”,李白的潇洒豪放中有淡淡的无奈和哀愁,所以他称之青年时期的十年为蹉跎,和陶渊明真正的归隐还是有区别的。
广州文友海不扬波是安陆人,他的家就和白兆山上的李白纪念馆相差不到20里路。安陆是著名的银杏之乡,他希望我在深秋再去他家乡欣赏美景。
安陆是李白的第二故乡,海不扬波又是李白的半个老乡,难怪文笔不赖。李白塑像头上的那根避雷针,我想把它拔下来,插在那实在有碍一代诗仙的伟大形象。李白家小院的七里香,让我至今怀念,因为它的香气已经袭入灵魂。
在我的眼中,孝感是古老的又是现代的,李白、屈原、黄香等古人为城市的历史增添无数瑰伟奇丽的色彩。5月13日,我因为买错车票,在孝感多停留两个小时,因而捕捉到孝感的另一面。
在剑雨的引领下,我来到一家叫卡西莫多的书店。这座书店坐落在城市的街巷中,分上下两层,和我去过的有些书店相比,实在是太普通。
一楼的书吧还有点因为天气潮湿散发的霉味。书店主人叫老潘,白白的身体,白白的眼睛,白白的头发,我听剑雨介绍老潘有白化病。
二楼有一位长头发大眼睛的漂亮女士,姓朱,大约三十岁。毕业于孝感学院中文系(现改名湖北工程学院)。书很多,社科文艺类的很齐全,我注意到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有五六个译本。
作为一个中年女人的八卦心理,我很想知道老潘和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之间的关系,但不好意思问。出于礼貌和对书店的敬意,剑雨在书店买了一本书送我,书名叫《我不过低配的人生》(作者:雾满拦江)。
我加了老潘的微信和书店的公众号“瑞亚和狮子”(瑞亚是希腊神话的女神,以一对狮子的形象出现)。我抽空关注公号里的文章,我想说这个其貌不扬的老潘是个害人精,他的文字是有魔力的,让人欲罢不能。朱女士的笔力也不比老潘逊色。
我也在公号里找到书店和书店主人的故事。多少有点偷窥者的窃喜。卡西书店在孝感已经开了第19个年头,因为地块拆迁,2000年老潘把书店从武汉汉口搬到孝感。
老书店开在孝感学院边上,朱女士当时还在学院读书,常来书店看书、打工,后来和老潘结婚升格至老板娘。读者常常可以看见两位男女主人很严肃地探讨一个文学问题。
书店的名字缘于法国作家雨果的小说《巴黎圣母院》,书里有个敲钟人叫卡西莫多,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心地善良、爱憎分明、力气很大。老潘很喜欢这个文学人物,故取名,并表明办店的初衷:“时代的敲钟人,灵魂的栖息地。”
在这个网络时代,纸质书受到电子书的严重挑战,卡西依托公号、微信群、书店、线下沙龙活动,真心为全国的读者赏书、挑书、售书,老潘伉俪把独立书店开成一种情怀。又一次让我相信爱情可以嫁给理想,理想的阳光可以照亮丰富现实。
卡西书店已经成为孝感的人文坐标,城市客厅。如果你来孝感,记得来卡西书店坐坐,找老潘聊聊。卡西老潘和他的妻子朱蕊用理想和坚持成就一段现代人文传奇。
其实孝感文友剑雨大可不必惭愧家乡没有重量级景物。小城有小城的好,孝感这个小城紧挨在大武汉边上,反而保持了它的质朴和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