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社群征文】乡间五月，早班车
【齐悦社群征文】乡间五月，早班车
01
车厢内“嘎吱嘎吱”声随车速时快时慢，伴着奔路发出的轻微轰隆，节奏清晰。
这是小镇通往城市中心的早班公汽。
立夏时节，日照似乎拉长了白天，总在一觉醒来时，阳光便点亮世界。
不是赖床族，与阳光一同醒来，早起的习惯很早就有，印象里与自律无关。
自开通与城市共融的公汽，沿途设置好些站点，到站必停。小镇轻轻悄悄渗入城市风，人们乐于刷卡乘车，来来去去的连私家车都被冷落了。
这么早，居然还是座无虚位。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过，冷暖正好。此刻，车厢内平静安逸。鲜有人玩弄手机，慵懒的身子随性塌在座位上，两眼似闭非闭，头却左右摇晃，仿佛无力撑起。只在车急速时会突兀地睁眼，一副惊乍。希拉拉四处瞄的瞬间，不经意正正身，这算是迷糊过度到彻底清醒吧！
02
一拨拨绿掠过车窗，十足的新奇！
路旁高挺的大树，趁着季候开枝散叶，枝枝翠生生，叶叶绿盈盈。这还是前几时的干枯光秃么？全无踪影！冬藏春发，造物自然亘古不变的生命轮回，是顺应亦是潮流。丰茂后枯败，枯败中期待。季节春秋更迭时，生命也不忘转承起合，其相辅相关？
放眼田园，一垄垄新泥水田。嫩嫩的鹅黄，淡青的韭绿，点缀着“白满川”。其间最惹人的还是那调和得浓淡相宜的泥，柔柔的晨光下透着水亮却匀实得充满粘性。
03
风沙吹不落曾经的忆念，多么熟悉的印象！
一样的时节，僻远的山村，还正值童年——
嬉笑怒骂，赤足奔跑在田埂，看牛儿犁耕，扬鞭抽牛的声响，牛儿猛然抬头哞哞叫还响在耳畔。田地四季盎然而分明，播种发芽抽穗开花，乡亲们劳碌而满足。那时的泥土似乎渗进人的精气神，载托生之希望。人在哪儿，哪儿的泥土便有了生机。
如今，有谁还乐意亲近泥土？人，泥土，渐行渐远，这熟悉的陌生何时能了？
04
仿佛一瞬间阳光灿烂，泼泼洒洒的光芒普照。人们蠢蠢欲动，车厢内开始骚乱起来，交谈，打电话，播视屏……早起的困意消失殆尽。
这一站设在村口，近旁梧桐树长相奇特：壮硕的树干中央弯弧度，像直挺的树干间画上半个括号。密匝的叶儿环抱树身，晨风中如同舞者羽扇轻摇。孤傲与活力并存，它没有枝！
车减速停稳。没见人下车，一老年男子赶赶忙忙提箩挑筐出现在车门口，那么多枇杷，深褐的枝叉每个顶端都挂着橘黄的果，连枝带果在筐里随性成型。还没等瞥向这边的司机开口，他扔出一句：“今天的货有点多，不好意思”，皱纹在笑时成一条条蠕动的蚯蚓。他麻利上车，摆好篮筐，拉扶手站着。司机响亮一声站稳了，车继续前行。
“来，挤着坐一下。”有人招呼他，“谢谢谢谢，我站习惯了。”
有人盯上他的篮子：“这土鸡蛋吧？卖给我们可以不？”那声音特别清晰，说话的是一个时尚的中年女。
“可以，老乡嘛，打七折。想买枇杷也一样。”他应对自如，老生意人啊！
05
有人拿袋子过来，数了鸡蛋付了款，转身回到座位。“你钱给多了，来，拿去。”老生意人脸上又有几条蚯蚓轻轻蠕动，他企图将钱递过去。
那人回笑，声音依然洪亮：“拿着吧，现在谁还静得下来养个鸡呀鸭呀，你这不容易，
还是原价，也算我支持老乡农家乐。”
一刹那间，车厢内热闹起来—
我买五斤枇杷。
我也五斤。
收全款哈。
这枇杷好甜啦！
……
老生意人的鸡蛋枇杷一车人给分了，水果党的我当然也买了枇杷，味道特正宗。
“谢谢老乡们，看样子还得多养几群鸡多栽几排树了。”说话间他已整理好箩筐。
不知谁说了句：“要不，你给我们留个电话，来年直接去你家取货？”老生意人流利说了号码，还真有好几个人附和呢。
不经意间，车又到站点，老生意人下车了。他背不驼，腰直挺，劳动也是运动。
06
到达终点时，太阳已光芒万丈。乡间五月，早班车的故事在季节里氤氲成香，暖心美妙！
【齐悦社群征文】乡间五月，早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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