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城南旧事》：驼铃声中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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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本书的作者林海音和她的名著《城南旧事》我们并不陌生，尤其是有同名电影《城南旧事》陪伴过的童年，仿佛小英子就是我们身边的伙伴之一。

现在重读《城南旧事》，耳边似乎听得到冬天里的骆驼队驼铃“铛、铛、铛”声响起，作家在悦耳的铃声里“默默的想，慢慢的写”，于是小英子讲述的故事又重新回到了眼前。

惠安馆对于英子的确是一个特别的所在，她除了用瓶子装“吊死鬼（虫子）”拿回家喂鸡之外，更吸引她的是那里有个“疯子”。

母亲和宋妈坚决反对英子与疯子接触，只要发现疯子在，便立即将英子拉走。英子想回头再张望一下都会被制止，然而大人们越是这样做，越让英子产生好奇心，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终于让她找到机会，英子与疯子有了近距离的接触。疯子不仅和英子交谈，还把她带回了自己的房间，用自己的方式，向这个小姑娘讲述自己的故事。从中英子知道了疯子的名字叫秀贞，她心里有个丈夫是思康，但是走了之后再没有回来。他们有个女儿叫小桂子，脖子后边有颗痣，可是这个女儿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就这样，秀贞“她拉着我的手，轻摇着，并不放开我，她的笑，增加了我的勇气。”从此，英子成了惠安馆的常客，英子和秀贞成了朋友。在英子的眼中，秀贞不是疯子，她也从来不叫她疯子，和母亲及宋妈等大人们眼中的疯子完全不同。

从宋妈和换洋火的老婆子的对话中，我们了解到秀贞曾经的悲惨遭遇。

六年前，思康还是一个学生，他和秀贞好上了，临走时说过的，过一个月就回来明媒正娶秀贞，结果一去不回头，六年时间没有音讯。

秀贞没有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思康，以为他很快就能回来。结果生下了孩子后，被丢弃到城墙根底下，秀贞从此就疯了。

其实秀贞干净利落，也能做家务，她不过是整天都活在自己的幻想里，说话颠三倒四，在成人眼里她就是疯子，避之不及。但秀贞的内心世界却是温柔的，满满的都是对亲人的思念。

而在英子的眼里，秀贞是可爱的，她愿意听秀贞用“疯话”讲自己的故事，理解她对丈夫和女儿的思念。

当她发现自己的好朋友，与自己的童年处境完全相反的妞儿，遭到养父母的打骂，利用她来赚钱，身世凄凉，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她竟然就是秀贞疯狂寻找的女儿小桂子。

于是善良的英子不顾自己病重，冒雨将妞儿带到秀贞面前，并且把妈妈心爱的金镯子送给秀贞做出门的盘缠。可是秀贞与妞儿相认、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真是个遗憾。

都说母女情深，小桂子一出生就被遗弃了，六年的光阴，她还是个孩子。当英子把妞儿带到秀贞面前时，妞儿藏在英子身后不敢出来，“秀贞蹲下来，看见我身后的影子，她瞪大了眼睛，慢慢的、慢慢的，侧着头向我身后看。我的脖子后面吹过来一口一口的热气，是妞儿紧挨在我背后的缘故，她的热气一口比一口急，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秀贞这时也哑着嗓子喊叫了一声：‘小桂子，是我苦命的小桂子！’秀贞把妞儿从我身后拉过去，搂起她，一下子就坐在地上，搂着，亲着，摸着妞儿。”多么感人的画面，秀贞这一声喊，是惊喜？是心酸？

母女相认，这下秀贞不会再说疯话了吧？但是等英子昏睡了十天醒来后，才从妈妈和宋妈的对话中得知，秀贞和妞儿在那个相认的雨夜，双双倒在铁轨上丧生。

英子他们搬了新家，离开了大人们认为的“倒霉的地方”。安了新家的英子，能忘了这对母女吗？希望英子交到新的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但愿秀贞母女天堂快乐，再没有欺骗和痛苦，因为她们是带着满足，带着欢乐奔向死亡的。

掩卷沉思，善良纯真的英子，用孩子的视角看到的是与大人们完全不同的感觉，有她自己的理解。

我记得小时候住的平房，胡同口的拐角处有个非常小的院落，住着一家四口，是闯关东来的河北人落户在此地。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儿子，大儿子在工厂里上班，二儿子就是大人眼中的疯子。他长得高高大大，永远都穿得流光水滑，圆圆的脸庞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唯一能看出不正常的是那双眼睛，似乎双眼之间的距离有点宽，眼神有些呆滞。

多数的时候他都在院子里瓜棚下的桌子上写写画画，据邻居们说他画得还有模有样的，我没有见过。有时也能看到他一个人在街上走来走去，拎着一瓶酱油回家，或者拿着一个面包回家。

也经常看到六十多岁的母亲，带着三十多岁的儿子出门，有一次我与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听着母子二人聊天，相当的正常，不知道的人根本看不出他哪里有问题。

我在街上，如果遇到母子二人同行时，我会与阿姨打招呼，如果只遇到这个二儿子，我都是避而远之。如果他是女人的话，我可能会和她接近。

所以说，即使是疯子也没什么可怕，只不过他们总是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走不出来，需要社会和家人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