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4
天黑得很突然,但是他并不知道是五点黑的还是五点半。黑夜对他来说是非常熟悉的,天知道从九点开始他就一直盼望着天黑。
钥匙在口袋里,他从来没有背包的习惯,我们人类呀应该学会依赖自己的。钥匙随手挂到门墙衣架上,耳机也挂到第二个钩子上,他习惯这样放了,出门也方便不是吗。
打开视频放一个综艺节目就去换身家居服,诚心的希望这个综艺节目能一直做下去。把衣服放进洗衣机,客厅手机传出来一阵笑声,引得他移步瞄了几眼。桌子上的假桃花枝有点歪了,东挪西挪,或许比刚才好多了吧。
厨房还有两只土豆,一个胡萝卜,还有半张饼。炒饼吧,把案板搬到客厅,支起手机,洗好胡萝卜和土豆,把饼也拿到客厅,哦,再玩游戏,这是一个让参加的嘉宾去演之前的经典电视剧的桥段的游戏,一群长得还蛮帅的清清秀秀的小帅哥吵吵闹闹,观众被逗得笑声不断。他擦好了土豆跟胡萝卜,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这种擦丝的神奇,一定是一个又懒又聪明的人。演到还珠格格桥断了,这个他熟,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我就算在怎么无情再怎么残酷再怎么无理取闹也不会比你更无情更残酷更无理取闹! ”对了是琼瑶的风格。
手下动作快起来,材料准备完毕,开火炒饼,熟了就好,他对自己的水准很是宽容,放到保温盒里凉一凉,明天早上再装起来,他认为这样饭能更好吃。让锅冷一冷再用水慢慢冲一下,拿起洗碗布,一定要是软的要不然会划伤锅,上一个锅就是这样划伤了才不那么好用。抽一张抽纸把锅里残留的水渍擦干,放到橱柜里。把手洗了,毛巾就在厨房的门上挂着,很方便,他伸伸手苏展一下,捞起热闹的手机往卧室走去。
坐到地毯上,home键返回,打开网易云,“我喜欢”歌单循环播放。地毯旁边是一个小矮柜,在旁边是一个粉色的小书架,拿起一本插着书签的书趴着看一会儿。
“我马上赶往警局,可是没能见到前野,因为他拒绝见我。而山冈马上就被送进了医院,听说没有生命危险。 两天后,负责的警官跟我说:“前野似乎打算三叩抵三叩。至于山冈那个孩子,我问他为何要对前野施暴,他回答说因为看他不爽。我就问了,为何看他不爽,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总之就是看他不爽。” 听到这种话真教人沮丧。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前野或山冈。特别是前野,根据他母亲的转述,在这世上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我。 同一年四月,我也离开了教职,也就是说我逃跑了。 至今我依然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人是挺有趣的,他把书扣起来,起身在小矮柜里拿出一盘想,打火机就在笔筒里放着,他最喜欢的是书架顶层放着的小香炉,碎玉花纹,暗蓝的颜色,盖子是劣质的薄铁,这是第一次点完香,盖盖子的时候,不小心发出的声音让他听出来的。挥挥手,一缕直烟就变得妖娆妩媚,淡淡的桂花香徐徐而来。
“邻居的猫很讨厌,你曾听日高提起这件事吧?或是你读过那篇名为《忍耐之极限》的短文?不,你们俩的感情那么好,应该是直接听他讲的吧。 你做好了毒丸子,趁日高夫妇不在家的时候,偷偷放到他们家的院子里,于是猫被杀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我从刚才一直讲的,为了营造日高的形象。 因为这次事件,我对艺文界多少有些了解。我记得在做作品评论的时候,经常会用上“性格描写”这句话。当作者想让读者了解某个人物的时候,直接说明陈述远不如配上适当的动作和台词,让读者自己去建构人物的形象。这就是“性格描写”吧。 你在写那篇假笔记时就已经想到,必须打一开始就让日高的残酷形象根植在读者——也就是警方的心里,而你设想好的桥段就是猫被毒害的事件。”
人还真是有趣呢,他合起书,手机唱到“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温柔,”许久他就这样坐着,或许再想这首山丘,也可能再想东野圭吾这篇寻找动机的《恶意》
他好像脖子有些酸,他转了转脖子,按亮手机,已经十点了,把《恶意》放到另一边书架上,这边书架上的书明显有些年头了,书外边的包装业已经没有了,直接漏出了书真正的书皮。
烧一壶热水,空档的时间简单洗漱一下。水还没开,他悠悠的躺到床上,灯照在天花板上,灯上的流苏有些挡道了亮光,天花板上有几片是暗暗的阴影,光透不过来,光应该也用力了吧,要不然这片阴影就看不出了吧。
“嗒”他头转了一下,过了五秒他才起来,把水壶拿进来,往杯子里倒了水,上完厕所,关掉所有灯,他躺在床上,眼睛里好像闪着光,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他闭起了眼睛,睡没睡呢,或许睡了吧。
好像没有,可能是他突然听到了他手机还在放着那首山丘,他把音乐关了,打开便签,在敲打着什么字,很快很快,然后他一声深呼吸,又把所有字删除。放下手机侧身睡了。
书架上那本《恶意》慢慢的失去了温度,跟刚拿起来的时候一样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