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耳连载 |方谭二十三（1）

方谭0岁

1995年的冬天下了一场雪，积雪能有一尺厚，18岁以上的成年人踩上去也要没掉多半截小腿，更别提小孩子了。但柳村的孩子们却欢脱的很，堆雪人打雪仗，村子里回荡的都是孩子清脆的笑声，大人们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围在火炉前聊着东邻西居的家常……

“希望我生的是个女娃，这样我就能再生一个了”，说话的是辈分和年龄最小的阿九，她是去年冬天从马村嫁到柳村的，嫁到了方家，今年为方家怀上了一个孙子，方家人重男轻女，阿九不在乎，反而还更想头胎是个女儿呢。

95年的计划生育政策是独生子女政策，但这仅限于城镇里的汉族家庭，当时的生育政策对于少数民族还有农民是有特殊照顾的，农村户口如果头胎是女孩，那就还允许生二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拗不过农村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才给出这样的宽松政策，蒙族家庭就更放宽政策了，不论头胎性别，最多可生三胎。

阿九到了临产期，阿九的男人，方家的老小，常年不着家，在外干着泥瓦工的营生，阿九一个人里里外外的操持，一麻袋粮食用大肚子一顶就搁到了粮食架上，这要放在如今，免不了又是一出流产的悲剧。不知是如今的孕妇太过脆弱，还是阿九的体质异于常人，总之这就是阿九的日常，怀孕没有为她带来任何特权，洗衣做饭打猪喂狗搬运粮食一样不少，生活仿佛没有看到阿九大起来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