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问是什么，再问是不是

文/傻狍子

大学第五年，大家要被遣散到学校的各个附属医院实习，去之前学院给开了一次动员大会，学院领导和老师带着殷切的各种期望和我们道别。

慈祥的S副院长描述了一下我们可能走向的光明前途后又嘱咐道：

去一系（附属第一医院）的同学们千万不要被那里的灯红酒绿所诱惑！

我心里正咕嘟咕嘟冒着的喜悦和憧憬像趵突泉一样，消停了。

灯红酒绿？

脑子开始展现google卫星云图的景象：那附近有两个商场，两家俄式餐厅，挨着火车站，人流量倒是不小，还有新东方的一个校区。

红绿灯和绿色的啤酒瓶不只这里有呢。

那里是灯红酒绿的话，三里屯和田子坊是不是可以称得上是地狱？

单纯的院长对“灯红酒绿”的定义与我不同，所以基于这个定义的其他讨论都是白费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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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C,伙伴S和我，玩一个赛车游戏。玩完三局大家意犹未尽，C说，再玩最后一局。

又是三局过后，C说，这次真的是最后一局。

我说：我们有必要定义一下“真的”，“真的”是什么意思？

大家笑了，但没回答。

第三次我再问这个问题时，C回答：“真的”就是“随便说说”的意思。

这之后，结束还是继续，和是否“真的”是最后一局没有关系，该切换回工作状态就结束游戏。

C有句话说得很对：当一句话加上“真的”两个字时，真实性反而值得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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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说的辩题中，我们也能体会这一点：

“单身是贵族还是狗？”

贵族是指什么？ 狗是指什么？

一个辩手貌似有点失误，顺他的论证逻辑，总结下来是可以随意出入红灯区的属于贵族

蔡康永引用张爱玲作品中描述的贵族气质：她认识的一个阿姨，家族破败后由养尊处优转变为靠做保洁工作糊口，但每天下午，还是会用铁锅蒸蛋糕，因为那是喝下午茶的时间。

对狗的定义也有不同，有的理解为卑贱，有的理解为忠诚。

基于不同的定义和理解，才展开了各自的论证。

“和蠢人做朋友四不四洒？”

是不是需要先弄清楚什么是“蠢人”

什么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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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福考试写作部分第二道作文题叫独立写作，很多时候也是通过明确定义或分类阐释定义来破题的。

比如“你是否同意财富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

你得先明确什么是“财富”

财富可以是钱，可以是情，可以是快乐

还得去定义什么是“成功”

有人觉得钱多是成功，有人觉得占有更多女人是成功，有人觉得自己进步了就是成功。

把你对于财富和成功的定义说明白，那财富是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不是显而易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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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入门书籍《苏菲的世界》告诉你弄清楚以下三个问题对一个人来讲极为重要：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要到哪里去？”

第一个问题就是定义自己。

知乎的江湖规矩是“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

那我觉得，就事论事的规矩就是“先问是什么，再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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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很多年前女孩子们的共同疑问：永远到底有多远？

为什么那些信誓旦旦地说“我永远爱你”的人会改变主意？

那多半是因为我们对于“我永远爱你”的定义不同。

那些坚定地对你说“我永远爱你”的人对这句话的定义其实是：我现在很爱你，并且希望能爱你很久。

女孩子往往理解成他必将终其一生只爱自己一人。

当时你并没有问清楚“我永远爱你”是什么意思，所以对你来说是他改变了注意，背弃了誓言，他觉得他自己仍然坦率真诚耿直善良勤奋乐观智慧理性。

当你清晰地意识到，你和某人的争论基于对一个事物（无论具体还是抽象）的定义不同时，这场争论就不值得继续下去。

你说自由是飞翔，我说自由是镣铐，咱们怎么讨论人生该不该追求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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