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白象似的群山》|不一样的群山

海明威的《白象似的群山》是一篇篇幅短小的微小说，全文简洁明了，用几乎是对话的方式完成了一个故事的叙述，看似简单，细读却又感觉意蕴深刻。

文章以群山为线索切入主题，山，成了一个意义非凡的意象，在不同的眼中，它成了不同的风景。山还是山，但山也不是山了。

一、美国男人眼中的山-沉重的枷锁

“我从来没有见过一头象。”

当姑娘说远处的山像一群白象的时候，美国男人就是这样回答的。在他看来，眼前的山就是山，怎么看都是绵延的群山，它不像任何其他的东西，他也不想去看它像什么东西，因为此时男人关心的问题根本不是远处的山。

“手术是很便当的。”

这句话在美国男人的口中反复出现，也向我们揭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男人要带姑娘去动手术。有病就治，这是所有人的常识。但从文中能看出两人为了动不动手术起了争执，到底是动什么手术能让双方意见不一？

很多读者认为是堕胎手术，我们在文中也不难发现一些线索。

“他们只要注入空气，然后一切都正常了。”

“我认识许多人，都做过这种手术。”

“一旦他们把它拿走，你便永远失去它了。”

通过多方推测，我们可以确认这是个对台手术。他们两对于对台手术有着不同的意见，从字里行间中我们不难看出，美国男人执意要做手术，且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美国男人一定要把孩子打掉？我试着在文中寻找答案。

文中有一处写到：他没吭声，只是望着车站那边靠墙堆着的旅行包。包上贴着他们曾经过夜的所有旅馆的标签。

这次，他们也是在埃布罗河的小站等去往马德里的火车。

他们似乎一直在路上，或者，一直在漂泊，没有目的地，没有归宿，他们是一对无根的飞鸟。

我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居无定所，生活不稳定，收入不稳定，所以美国男人不敢生孩子，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境况，根本无力抚养孩子。

可能，他也曾纠结过，也曾挣扎过，也曾闭着眼彻夜难眠……

孩子的到来确实令人兴奋，但更多的是生活的压力，如果孩子降生，那眼前的生活便会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肩上，此时的群山，便是他眼中沉重的枷锁，难以挣脱。

二、吉格姑娘眼中的山—白象那美好

“它们看上去像一群白象。”

“我说这些山看上去像一群白象。这比喻难道不妙？”

“这些山，美极了。”

吉格看着眼前的群山，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美妙的景象，与美国男人眼中的景象截然不同，她看到了山的美妙，山的与众不同。

吉格此时的心情，应该是轻松美好的。

她得知自己怀孕后，她的心情是美好的，不止眼前的山，连酒也变得美味了。

“样样东西都甜丝丝的像甘草。特别是一个人盼望了好久的那些东西，简直像艾酒一样。”

那个她盼望了好久的东西，能带给她甜蜜的东西，我们似乎不难猜测出来。

后来，美国男人与她谈论动手术话题的时候，她的表现又是这样的。

“不，我们不能。”

“不，我们不能。这世界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

“不，不是。一旦他们把它拿走，你便永远失去它了。”

“那就请你，请你，求你，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千万求你，不要再讲了，好吗？”

一次又一次强烈地反对，是吉格最后的倔强：她不愿意拿掉孩子，她觉得有了孩子，生活才是舒心的，快乐的。

所以，她眼中的群山是拥有孩子后快乐的像白象一样的群山。

这对情侣最终也没有去做手术我们不得而知，这也是作者的高明之处，他提供了一个开放的结局，让读者去猜测，去讨论，去思考生活中的这一处矛盾。

火车来了，他拎起了两只沉重的旅行包，她说她没有什么毛病，他们还在继续往前走着，留下了身后像白象一样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