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雨花石
枫和曦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他们住在一个村子里,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在光阴如水的岁月里数星星,荡秋千,种月季,追蝴蝶……
小学时, 有一次老师提问‘是谁发明了电灯?’曦回答说是‘富兰克林。’结果可想而知被老师罚站。轮到枫回答,枫说是‘莱特兄弟。’很明显也不对。他也很自觉的站到曦的旁边接受罚站。趁老师不注意枫悄悄的告诉曦‘是爱迪生发明了电灯。’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答错?’曦皱着眉,上仰着下巴很好奇的问。
‘你一个女生罚站,我怕你不好意思。我陪你就不孤单啊!’枫痴痴的看着曦,很坚定的回答。
‘那你还能陪我干什么?’曦俏皮的问。
枫不假思索的说‘陪你写作业,陪你走夜路,陪你摘野花……只要你愿意,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曦痴痴的笑着,听着这些让她心动的话。
中学时,长相俊俏的曦被班里的坏学生拦住。‘今儿为什么撕了我们老大写给你的情书?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今儿必须跟我们老大在一起。’他们几个簇拥着把曦推到他们老大的跟前,曦害怕极了,哭着挣扎着。
‘给我住手。’刚做完值日的枫匆匆赶来厉声说道。看着眼前的五六个人毫无惧色,上前就把曦拉回自己的身边。
‘找死。’几个坏学生把枫团团围住,上来就是一顿不留情面的拳打脚踢。枫一把推开曦‘快走。’他蜷缩着忍受着,并不发出一声痛苦。直到他们打累了走了。曦哭着抚摸着全身淤青,嘴角流血的枫‘你怎么这么傻啊?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这样!呜呜呜呜…’
枫咬咬牙齿,装出很轻松的样子‘我不想看你哭,不想有人欺负你。还记得吗?我要陪你保护你。’
‘你能陪我到什么时候?’曦擦擦枫的血,笑笑的问。
‘哼!’枫笑了,轻轻的说‘陪你上大学啊!去看未名湖去看清华园。去你想去的地方。有你也有我。嘿嘿…’
高中了。那个晚上,枫得知自己没能考上大学,他去祝贺曦如愿以偿的考到了北京。曦看着他,担心的问‘以后不能在一起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枫看着圆圆的明月,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丫头。怎么不能在一起啊?你上你的学我在北京找份工作不就可以了。我还可以供你上学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曦泪眼朦胧的看着枫。
‘可能是上辈子欠你的吧!’枫半开玩笑的说‘我说过要陪你啊!陪你去普罗旺斯,陪你去东京巴黎,陪你去小时候你给我说的每一个地方。’
‘那你陪我到什么时候?’曦依旧不依不饶的问。
‘陪你到老。好不好’枫终于说出了这句憋在心里好久好久的话,此时心里的石头终于化为乌有咯。
害羞的曦,低着头猛地亲了他一口,羞答答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谢谢这些年你的陪伴。这是我求来的雨花石,我给你编好了,带在身上会永远有我祝福你的。我要你一直陪着我。’圆月下,俩个年轻人的影子紧紧的靠在一起,草丛里的蟋蟀唱着动听的歌曲。
大学最后一学期。曦对枫说‘我想去南方,你愿意陪我吗?’
这次枫犹豫了,他内心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学历没有技术除了卖苦力没有什么出息。在一起会拖曦的后腿,以后她的另一半也该是门当户对的,而不是一无事出的自己。他犹豫了好久,不再微笑,不再坚定不移,不再敢看曦的眼睛。
‘你怎么了?’曦望着他‘你不是说要陪我吗?不是要陪我到老?不是要我不需要你为止吗?现在你为什么犹豫了?难道你是骗我的?是骗我的对吗?’曦歇斯底里的哭着,摇晃着无动于衷的枫。在冷风里,幽暗的路灯下只剩下枫孤独的身影。
枫已有一年没有见过曦。他很想她,日夜思念,他学会了抽烟喝酒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空想,身边一遍遍的重复着陈升的《把悲伤留给自己》。
窗外孤单的过路人在淅淅沥沥的雨里走着,没有伞,没有雨衣,只有回家的执念。突然,曦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惊呆了‘枫,是你吗?’她一把抱住枫,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年多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枫也不言语,只是木怔怔的站着。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来前也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这儿还有我一个舍友,晚上你在这儿不方便。’曦有点嗔怨。‘你是怎么来的?’
枫依旧站着,毫无声息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窗外的雨狂乱的敲打着玻璃,屋里沉闷静谧。
‘曦。快放手。他不是人。’曦的舍友大喝一声,说完念着道家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打着道家手势推开了枫。
霎那间,枫化为乌有。曦惊呆了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舍友捡起地上的一个纸条和一个石头,交给曦。边走边分析说‘这人已经去世了,因为长时间思念你,他的念力积聚起他的魂魄,附靠在这颗有灵气的石头上,心驰神往才找到这个地方,应该是有话要对你说。’
曦捧着那块带血的雨花石,泪水止不住的低落下来,那个小纸条上清晰的写着‘曦,我真的想要陪你到老,陪你走遍天涯海角。我想通了,爱就要爱在当下,你在哪里我都会陪你。永远爱你的枫。’
泪眼婆娑的曦内心无比的感动震撼,丝毫没有听到电视机的广播‘一小时前在华中路发生一起车祸,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被撞不治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