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浮
生命给予我们的,尽管不都是开心、快乐、如意,但是我们只要有一颗强大的内心,生活还是一天天在改变,充满着希望的。
伴随着合作社的落幕,父母承包了十三亩土地,每年还喂两头大肥猪,当然,这些活几乎都是母亲操劳,父亲则凭借一手好的木匠活,名声在外,常年在外地奔波。
伴随着我们生活状况的改善,奶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对姨舅们和亲友们的帮扶也在增加,更有母亲的苦累,以及奶奶一如既往地给父母编不孝的故事——直到她临终,不知是人之将去其言也善,还是她感动了,她说了一句:“数三小儿家对我好!”,令父母心里颇多安慰。
记事起,父亲总是隔段时间就晚上回来一下,即使我们睡着了,也会叫醒:我们一见到父亲也会从被子里爬出来争着被抱抱、亲亲,当然父亲总是一只胳膊抱弟弟,另一个抱我。他喜欢看着我们一个狼吞虎咽,吃完了还要,一个细嚼慢咽总是先给父母分享后留下点给弟弟的情形,喜欢吃完了给我们擦擦手,又把我们放回各自被子里熟睡的样子。因为,我们可能半年之久才能这么短暂地见一面。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来是总不见父亲的身影的,因为那会只有一辆大大横梁的飞鸽自行车可以代步。如果不早一点出发,恐怕到了干活的地点就中午了,这样子得误半天的工。可是他总在外,在家里受苦的就是母亲。
母亲每年春夏秋三季,总是在我们醒来之前便会趁着天气凉快先到地里干活,约摸我们该醒了时,顺便带着猪草回来,扔给猪后,母亲开始打发我们起床,再开始给我们做饭。我印象很深的是我们那些年,几乎一年都是玉米为主:早晚玉米做的水煮油糕或玉米羹汤,里面随季节煮着豆、枣,或红薯、土豆等;就是干粮也是玉米面窝窝头,里面经常包些红枣或糖;只有中午才能吃到几乎每天不重样的白面饭,当然之初还是黑面多于白面的,可是我们还是吃得香喷喷的。因为只有母亲做饭和我们吃饭时,我们才能在一起。我们才能听到母亲哼唱着《红灯记》或《沙家浜》,或者《毛主席诗词》,她也才有时间教我们唱或背;我们也才有时间在一起听她讲她的故事。
吃过饭,母亲洗刷后,出一大锅猪食——有洗衣服盆那么大一锅,喂过猪后便又下地了。我们只能被锁在院子里,可是在院子里经常会饿到或被风雨天气害得我们感冒,后来便将房屋的门也不锁了。再后来,只能带我们一起到地里。因为我们闯了一次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