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平局
清无手中出现一团蓝色的真火正在燃烧，随着一朵朵真火飞入其中它的颜色越来越亮。在它快要爆炸之时清无握拳在掌心熄灭了这团真火。
“...”看着氿峑剑身上的九种火焰他陷入了深思之中。九火合一他能做到，但是极不稳定，这样没有杀不死白帝的可能。
远处的玉凝子饮了口茶看着氿峑剑，这口剑的材料是他一位师叔特意从上界带来的可惜他没有铸成这口剑便逝世了。
清无起身走来坐下，饮了口茶后沉默不语。
他以为了结了那些人的因果就能从他们身上取回人性，以为这样就能胜过白帝从而杀死他。现在看来不行。
“认识到了。”玉凝子开口问道。
“嗯。”清无意识到了为什么，因为他的人性并没知彻底消失。只有凌晇子和陌元良死了，剩下的那些人还活着。他的人性还在他们身上。
“最初的化外是没有人性的。”玉凝子不由得想到了前人留下的讯息。因为没有人性的化外是最强的，但有一个问题就是那样的化外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它听不懂人话，也不会去学习，就像块石头这样。毕竟天道就是那样子，它是一套规则没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要试一试那个道法嘛？”清无知道玉凝子说的是什么。太清一脉的一门道法，忘情。那是一门让人暂时忘却所有情感，以近似于化外的状态去战斗的一门道法。
清无有些担心他使用这门道法后会真的忘却所有的情感，对别人可能是几息之间，对他可能是永远。那样的他会是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道。
“试试吧。”玉凝子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使用过这门道法。
随着清无起身手指结印，淡淡的青光从他眼中出现直到整个瞳孔全部化为青色。
这种状态....
清无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了形体一样，隐约能感觉到的身体像是累赘一样此刻他有了毁掉这具身体的冲动。原先他对于天地间的种种元素就极为敏感，这也是他能轻易学会道法的原因。但这个忘情状态的他可以说和这些元素融为一体了，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它们，成为这方天地的一部分。
一瞬间清无就理解了忘情和化外的区别，化外是将一部分道融入人体内让人借助这份道的力量修习道法，而忘情是通过忘却所有人本来的情感而去以近似道的状态使用这方天地的力量。一个是本尊，一个是模仿。
氿峑剑飞到他的身前九种真火再次出现飞快地融为一体，一团五颜六色的火焰在他手中随着他的意志变化着形态。
这样清无有了与白帝交手而不败的资格，但想要杀他还需要点东西。
清无抬起左手伸向天山的方向，天山的大雪之中飞出一件灰色的东西。
感觉着后方飞来的东西玉凝子有些惊讶，此界也有这样让人惊艳的道者。这样的人本有机会前往上界的却因为白帝而无缘上界。
它飞到清无的左手背上，那团火焰飞入其中让它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随着清无一剑斩向天空，巨大的云层被这一剑斩开，一时间晴空万里。
远在白帝城的白帝感受到了这一剑，他笑着震碎了身上的寒冰。这次请不要让他失望。
凉亭中弹琴的凝怜起身向着北方走去。这一次她不会再看着了。
这一次清无第一时间感知到了白帝的身影，氿峑剑挥动的瞬间剑身上出现六颗金色的火球飞向出现在空中的白帝。
面对清无的攻击白帝射出了一颗一米大的黑色圆球，两者相撞爆发出惊天巨响。
狂暴的气流吹得玉凝子衣服忽忽作响，他饮完手中的茶后收起了茶具看着清无的身影飞入爆炸之中，感叹这样的场景即使在上界也不多见。
白帝两指夹住了氿峑剑的剑尖看到了双瞳泛着青光的清无，他知道这是某种道法让清无暂时进入了这种状态。这让他有点失望，虽然这样的清无能暂时与他交手但终究没有彻底断绝人性来得要强。
金色的雷电从两指间迸发向着清无的脸弹去，随着清无左手抓住金色的雷电捏碎它氿峑剑身上出现九种真火瞬间凝为一体。
呵。白帝轻笑间左手同样出现九种真火撞向了氿峑剑，两股力量在空中交锋发出刺眼的光芒。
看着空中僵持的两人玉凝子不由得在心中说道，果然还是不如白帝强。两人在力量的强度上不相上下，但却清无没有办法坚持更长时间。
随着清无左手背上出现一块黑色的梭子穿过僵持的光芒射中白帝，白帝感觉到胸口受到巨力冲击人被击飞了出去。
在白帝被击飞至远处的同时清无手中的氿峑剑飞向了天空，随着天空中乌云密布，蓝色的雷电在乌云中生成一缕紫色的雷火。氿峑剑刺中雷火将它吸附在剑身上，随着剑身上的九种火焰全力爆发，十种火焰在剑身上燃烧着刺向了远处被击飞的白帝。
氿峑剑的剑身飞行的过程中剧烈的颤抖着，剑身上的力量太强了清无必须用尽全力才能控制住这股力量不会中途爆发。
白帝稳住身形镇压着体内的飞棱后氿峑剑已至身前，他带着笑意伸出了手试图阻挡这一剑。
一剑刺穿白帝手掌后刺入他的体内，看着那融化掉的手掌白帝笑得很开心，内外两道攻击碰撞后发出了彻响云霄的巨响。
恐怖的力量在天空爆发，猛烈的狂风将清无的身形吹向远处，他用力在空中稳住自己的身形注视着白帝的位置。
成功了嘛？
可惜了。玉凝子不由得叹道，下界之人居然能铸造出承受九种真火飞梭哪怕只能使用一次也足够让他惊艳了。加上清无十火融于一剑的攻击，内外爆发之下居然还杀不死白帝真是可惜了。只要再强一点就能做到了。
白帝的身影在烟雾中缓缓出现，他近半个身体几乎消失了。这样能让人瞬间死亡的伤势却没有杀死他，他在那里带着笑意看着清无似乎是在说真可惜。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
随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出现在他破损的身体上，转瞬间一个完好无损的白帝出现在清无眼前。
见到这一幕的清无意识到，白帝他已经不是血肉之躯体了。他的身体完全是由天地间的元素构成的，必须是超出这个世界极限的力量才能阻止他的身体恢复。
相比起这个清无想到的却是，他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嘛？他现在体内还流着血，他还有着人该有的一切。
“只有这样吗？”白帝有些失望，虽然凌晇子留下的东西让他有些吃惊。这算是回敬当年戏弄他的回礼嘛，真希望再重一些。
清无眼中的青光渐渐消失了，忘情的状态结束了。
在白帝正要有所动作之时他抬头看向了天空，白色的晶状物体已至头顶，徒手拦住这件物品的白帝打量着它。
白色的圆柱形晶体折射着阳光，看着里面映射的自己白帝不由感叹道，有趣。
随着它化作泥沙一般落在白帝的手掌间白帝的手也随着它开始融化。
果断地切断自己的手白帝不由得想道，不是此界的物品嘛？这个特性从未见过。
硫明沙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嘛？随着玉凝子挥动右手更多的晶体从天而降。
这种特殊的沙子是和道法风湮结合后的产物可以轻易融化一切事物，在上界也是罕见的器物。但想要杀死白帝似乎还不够。
察觉到是玉凝子在施法后白帝一步出现在他五步之前，他感觉到玉凝子脚下设有阵法。
玉凝子后跃一步青光一闪身影消失在白帝眼前，白帝抬头看向了天空。是传送阵嘛。
万米高空之上的玉凝子与下方的白帝对视着，更多的硫明沙伴随着蕴含着雷电的晶体向下轰去。
呵。这个距离如果不做好事先准备没办法瞬间而至，越是高的地方越是难以施展道法。
如你所愿。
清无注视着白帝的身影飞向天空突然感觉到一股妖气由远处而来，这个气息是...师兄？
黑色龙角，金色针瞳，脸上的皮肤上长着黑色的鳞片，这个飞到自己身边的大妖是二师兄迢尉。
“小师弟。”虽然面目全非但声音还是那个人的声音。
“师兄你...”清无只知道迢尉不会死，但却不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师父的安排。”迢尉也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除了不能化成龙形他现在和上古时期的古龙一样强。
两人看着天空中的白帝与玉凝子，他们不动了。
面对白帝的攻击玉凝子后退了一步，这一步让他退出了这个世界。与此同时一道半月形的金轮和银轮分别从两个方向飞来，围绕着玉凝子旋转着。
白帝止步于玉凝子百步之前看着那一对日月轮叹道，可惜了。
他出不去，他曾经试图离开这个世界可是他做不到。这个世界不许他走。
他的手轻轻地放在前方，一道无形的涟漪阻挡了他。
哪是此界的屏障嘛？一方世界的外围会有屏障保护着它不被生活在太虚中的生命破坏，这个机制也是天道的一部分，是太虚的道。太虚中生活着许多强大的生命，而生活在世界上的生命都在被太虚的道保护着。太虚中有些生命是能够以古龙、鲲鹏为食的，而古龙和鲲鹏在一界往往能够称霸一个时代。如果没有太虚保护诸多的世界，恐怕那些生命能把世界吃个精光。
所有出现在下界的古龙、鲲鹏可能是因为脱离族群而不得前往最近的下界保命。太虚中生存的压力往往会使一些族群选择前往某一个世界迁移，在那里它们可以成为霸主。但在太虚它们就如同海洋中的小鱼一般是食物链的最底层。
即便是玉凝子也不敢深入太虚，在世界的边缘还是安全的。
这个世界不许白帝离开，是因果太大了嘛？这样也好。
随着围绕在身边的阴阳日月轮中的金色阳轮散发着金光先动，阴轮则紧跟其后斩向白帝。
穿越世界屏障的阳轮威力瞬间下降被白帝一手接住，感受着那渐渐被灼伤的手掌白帝有些失望。
随手击飞阴轮的白帝转身看向了下方与清无站在一起的迢尉，这只妖也很有趣，是妖族的产物嘛？不枉他那样对待妖族。
将手中的阳轮甩了出去，被灼伤的手掌渐渐复原。白帝的身形向下坠去。
再次进入这个世界的玉凝子收起阴阳日月轮看着这个世界。
果然哪怕有着能够杀死白帝的力量一旦进入这个世界之后也会被削弱，被此方的天道强行压制在那个界限之下。这样的话只能看他们了，玉凝子看着下方的清无和迢尉了。这个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白帝不能再继续活下去了。这千年因为白帝而死的妖或人太多了，他身上的因果快到极限了。有些人因白帝间接而死已经超过十次了，再死下去他们会彻底死去，每一次死去都会在白帝身上记下一份业。现在这股业已经影响到生死平衡了，只有白帝死去这个平衡才会慢慢恢复。
感受到白帝的到来迢尉唤出了三件妖器，白骨盾、血泣刀、御鳞甲加上他体内的龙珠和额头内的定魂珠共计五件妖器。
无视了清无从天而降的白帝一掌击在挡在迢尉身前的白骨盾上，盾牌上出现裂痕的同时他们化作灰影砸入下方的山体之中。
交手的一刹那间迢尉只感觉到一股可怕的力量击打在白骨盾上，这股力量传递到他的身体中让他感觉骨头出现了裂痕。随着他一刀斩去，白帝徒手接刀。
刀身上血红色的妖力动了起来，如同刀身在流泪一样，一滴滴妖力腐蚀着白帝的手。
后退飞离迢尉的白帝甩掉手掌上的妖血有些惊喜，这个质量的妖气前所未见，只是还不够。
金色的雷电在白帝头顶出现射向了迢尉，雷电打在御鳞甲上化作一阵灰烟消失。
克制道法的鳞甲嘛。不止是这件甲，那身堪比古龙的鳞片也能吸收道法，毕竟上古时期的古龙也是能够随意使用道法的存在。
知道寻常道法无效的白帝精神凝聚成一根锥子刺向了迢尉的额头，而迢尉只感觉一股沉闷的力量击中了他的头，转眼间这种感觉便消失。
定魂珠保护了他。感觉到迢尉头中有妖器保护的白帝笑了起来，一身鳞甲克他的道法，再有妖器护魂，妖刀伤他，真是有趣的对手。
面对自己一手造就的对手白帝笑着向迢尉走去，赤红色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恐怖的高温让周围的温度迅速上升着，地面上渐渐变得赤红起来。
感觉到脚下的灼热感迢尉知道白帝的打算，看谁坚持得更久。他体内的妖力近乎无限，而白帝的一身力量来自于天地，谁能坚持到最后谁或许就能赢。
玉凝子看着下面如同俗武人一般交手的两人也是觉得有趣。双方手中的武器都能伤到对方，但是却杀不死对手。
无论是妖刀伤到白帝，白帝震飞妖血恢复伤势，还是白帝手中的长剑刺破迢尉的鳞甲伤到他的身体，在堪比古龙的体质下的自愈力下恢复都让战斗陷入了僵局。
大范围的攻击对彼此都没有意义，只有以绝对质量换来攻击才可能伤到对方。但离杀死彼此都还差一点。
玉凝子向上挥手，他腰间的太极石飞了出去。
黑白两色的太极图案在太虚中亮了起来，随着附近的太虚之气被吸纳到太极石中它散发着黑色的幽光。
这样不是办法。随着这个想法升起玉凝子唤回太极石向下飞去。
交战中的迢尉数次斩伤白帝，他看到了白帝的身体已经没有血肉了，虽然妖刀的攻击能瞬间将白帝斩伤但这样杀不死他。随着交手时间越长迢尉渐渐觉得他不是在和人交手，而是在和这个世界交手。
再一次的交锋碰撞中两人感觉到上方有人前来，是谁？
随着那道身影强行入场，两人不由得同时后退。落在两人中间的玉凝子放开手中的太极石，太虚之力散发一时间两人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身体都重了三分。
迢尉感觉自己的妖力在渐渐变弱，而白帝手中的长剑则在慢慢熄灭，地面上赤红色的大地也在变回原样。
“起。”随着玉凝子一声起字，周围他提前布置的阵法亮了起来。大阵启动之下这股让两人感觉到压力的气被固定了下来。原本它的强度在缓慢减弱。
“这是太虚之气？”白帝好奇地问道。太虚中没有那么多让道者使用的气，许多道法在太虚之气下都无法施展。这也是道者不喜欢遨游太虚的原因。
通常世界无法容纳太虚之气的存在，只有少数人能凝聚起一点太虚之气铸成一些器物。
“此局就此结束如何。”玉凝子看着白帝问道，如果太虚之气再浓郁一些就能杀死白帝了吧。这点太虚之气已经是此界能容纳的极限了。
“可。”白帝明白玉凝子是要将他困在此地。他如果想要挣脱这片太虚之气的压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这样做没有意义。
“去吧。”玉凝子的声音出现在迢尉和清无的耳边。他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两人点了点头向着两个方向飞去。这一局战成了平手，下一局便是生死之局了。
见到两人离开白帝有些期待他们会以怎样的方式前来，回过视线看着玉凝子发问道。
“上界之人。”
“是。下棋嘛”玉凝子的请求让白帝愣了一下。
“请。”这个人真有趣。
随着玉凝子挥手间取出一套棋桌，两分别入座执棋落子。
对玉凝子而言这种能与代天行道者落子的机会可是难得一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