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老屋

午觉氤氲朦胧

思念随睡意缓缓铺开

腿夹着被子/头懵在被里

远远地、远远地

就看见了黑暗中一扇透出灰黄灯光的门

门后面/就是堂屋

老屋的堂屋

老屋，拆了两三年了

在记忆中

家里的老屋拆了盖、盖了拆

来来回回三四遍

父亲盖了一辈子的房

每一栋房子的崛起和废墟

都承载着我对家斑驳的记忆

父母的记忆

氤氲中

又看见老屋的堂屋

灯光依旧昏暗

门框依旧是古老的沉木

我就想着啊

被灯光沐浴着的人

有没有在想我

他们有没有吃饱穿暖

他们是不是华发又增？

是否背更驼腰更弯？

是否挺拔的身躯越来越低垂？

我极目千里，却一直看不进去

着急，着急！

屋外寒风凛冽/屋内柔情万寸

暖和的阳光终于摇醒在老屋门外挣扎却迈不进尺寸的我

竟……

无语凝噎

这一辈子，不管自己身居何处，在我

的潜意识里，只有走进乡下的那栋老屋才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