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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快乐的母子时光

2020-03-25  本文已影响0人  渡兰

昨天下午,我正在家里客厅练形体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呜呜”,正练得入神,很不情愿的去开门,一看,是母亲。

母亲看到我,嚅嚅的轻声说:“在家呢,以为你出去了。”

我忙让母亲进门,等母亲坐下,提高声调对母亲说:“妈,有什么事吗?”母亲已84岁高龄,左边耳朵有点听不见了,跟她说话大声点才听清楚。

母亲笑着说:“后天就是三月三了,我想叫你跟我去菜市场买糯米和紫色草,枫叶,我们一起做五色花糯饭,好吗?”

      “好啊!我最爱吃了!”

我爽快的答应了,母亲开心的笑了,布满皱纹的脸上孩子似的笑眯了双眼。

想起我7岁那年的“三月三”,母亲天不亮就把我们四姐妹叫起床,然后给我们分配任务,大姐和二姐拿糯米谷去村头老黄家碾,我和妹妹跟着母亲去村后山坡的枫树林采枫叶。

    采枫叶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母亲手拿锋利的砍柴刀,让我背着背篓,我们往后坡爬去。妹妹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时而停下摘一朵野花,时而追逐蝴蝶,常常寻不见我跟母亲。母亲就满山坡大声的呼唤妹妹。

村里的大人小孩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上山采枫叶,山坡上的枫树,叶子嫩绿,枝桠高高的直插空中,一棵连着一棵,长满了山坡,风吹过树梢,“呼啦啦”直响,引来了孩子们的欢笑声,小小的山坡上热闹非凡。

那时候,村里的男孩子基本上都会爬树,我早早就跟着男孩子们一起学会了,只是母亲不放心让我爬枫树采枫叶,母亲让我在树下等,我知道她担心妹妹找不到我们。再说我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流露出我男孩子特有的顽皮性子。望着母亲麻溜的爬上枫树,挑选适合做染料的树叶,我在树下耐着性子去收拾母亲砍下的枫树叶,一张一张的摘下放到背篓里。妹妹不知道从哪跑到我面前,手里抓着一只蝴蝶,头上插着两片翠绿的枫树叶,满头大汗的举起手中的蝴蝶,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姐,你看,你看,蝴蝶!我抓到蝴蝶了!漂亮吧!”我一巴掌挥过去,打掉蝴蝶,厉声叫道:“谁叫你抓蝴蝶的?你不知道蝴蝶身上有毒吗?”妹妹被我突然的动作吓得目瞪口呆,好一阵才哭出声来“呜呜,我要蝴蝶,我要蝴蝶,你赔我蝴蝶,呜呜……”“怎么回事?妹妹怎么哭了,你看你,又惹妹妹哭了,臭丫头。”母亲嘴里不住的责骂,手也没闲着,继续砍枫树叶。

我选出一张大的叶子,卷成卷,放到嘴边一吹,一张枫叶笛子就这样做成了,妹妹兴奋不已,嚷嚷着“我也要!我也要!”我边跑边吹,逗着妹妹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母亲把采来的枫叶舂好,用布袋子捂住一夜,再放锅里大火炒热,放适量水熬煮,等颜色变深了再沥干叶渣,最后把沥干的水泡糯米。采来的枫叶就这样处理完毕,花糯饭的主要颜色——黑色就这样做成了,紫色由一种紫色草做成,白色就不用染了,黄色由一种野外生长的叫黄花的,香味浓郁,几种色制作工序一样,泡好糯米,这时,母亲已经忙碌到半夜了,我们也眼巴巴的等在傍边,不肯去睡。

第二天醒来,身边不见了母亲,急忙起身,睡眼惺忪的跑到厨房,母亲模糊的身影已经在灶台边忙碌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糯香味,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轻轻呼唤着母亲,母亲回过头来,拉着我的手,轻轻指点着我的额头说:“瞧你个馋猫,这么早就起了啊。还要等一会才蒸好呢。”我依偎在母亲身边,熊熊燃烧地火烤得我和母亲暖哄哄地,直到现在那一刻温暖的记忆仍然萦绕在我心里。

香喷喷,亮晶晶,色泽艳丽的花糯饭终于出笼了。哥哥,姐姐,妹妹也起来了。母亲慈祥地把糯米饭分给我们,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舒心的笑了。我只顾着吃,没注意母亲吃了没有。

那时候,我们没有游戏机,没有零食吃,一年到头吃还不饱,过年过节没有大鱼大肉,鸡鸭鱼肉更谈不上了。昏暗的煤油灯下,一大子家人围坐着有点老旧的圆形木板桌边,就着一大盆萝卜丝炖肉,和一盆青菜豆腐,一盘自发的炒豆芽,吃得津津有味。这还是算最好的了,有的家肉都吃不上。

这一切都归功于母亲的勤劳,母亲的能干是村里出了名的,父亲是赤脚医生,长期下乡极少能回家,一家八口的重担由母亲一人操劳着。

那时候,母亲白天出去挣工分,晚上还要忙碌照顾我们。在我的记忆中,母亲总是汗流浃背,风风火火,忙忙碌碌地像个陀螺似的转动,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母亲无论做什么事都喜欢带上我们兄妹几个,特别是大哥,二哥,大姐,二姐,她们很早就学会了插秧,割稻谷,我喜欢打柴,挖野菜,因为这样可以上山爬树,下水摸鱼。所以至今为止我只学会淘气,贪玩。

母亲老说我,姑娘家要学斯文点,多学几样家务活,以后才能照顾好自己,那时候我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只当耳边风了。仍然我行我素,顽皮得像个男孩子,完全依赖母亲的能干。尽享母亲无私的奉献。

时光好不经用,一晃母亲老了,跟着母亲一起去菜市场采买的时候,母亲完全依着我的喜好来采买,像我小时候一样,我爱吃的口味她一一记得,不同的是,母亲仍然保持当年的宽容大度,我的挑剔,我的意气用事,依然耐心的包容着我,不离不弃。这让我愧疚不已。

原来母爱,就是这样一场重复的辜负。

而被辜负的人,却永远无怨无悔。

无论我到多少岁,有多老,只要母亲还在,在母亲面前,我仍然可以如此的依赖和撒娇。那些渐渐远去的快乐时光依然如故。

母亲在,快乐就在,爱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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