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太学(慈祥华人)

汤问篇:人生的主宰是什么?(5)

2020-02-02  本文已影响0人  一朴信信

中华迷你美帅哥——列子系列5-5

内心完整,没有缺口,对昔、今、未生命链存心均匀,心的功能、作用才会全面。在日常生活中,保障技术、艺术为生命成长服务,也需要调节用心,否则将反受其害,因为学习技术、艺术由内心主控。

05  均心:征服外物的法宝

“均”是天底下最高的道理,应用在有形物上亦是如此。列子原文:“均,天下之至理也,连于形物亦然。”那么,基于外物而言,均心究竟有哪些奥妙呢?

其一、均心决定技术高低

故事一:“均发均悬”

头发能牵引很重的东西,前提是受力均匀,施重物不能忽轻忽重。一旦施重物作用力均匀,看似不可能承受的重量,头发都能把它拖动。因为头发和施重物之间作用力均匀,便形成相同的势能,是运势、等势实现了“均发均悬”。头发比如我们的内心,只要我们用心均匀,就能创造出超常的技艺。

故事二:詹何学钓——“用心专、动手均”

詹何用一根蚕茧丝作为鱼线,用纤长的芒针作为鱼钩,用细细的竹荆条作为鱼竿,剖开米粒作为鱼饵,从几十丈的深渊激流中,牵引出满车的鱼,而鱼线没有拉断,鱼钩没有拉直,鱼竿没有拉弯。楚王听说这件事后,感到惊异,便把詹何召进宫询问其中的道理。

詹何从先父那里听说,蒲且子射飞鸟,用弱弓细弦,能够在青云之上连着射下两只鸧鸟,是因为用心专一,动手均匀的缘故。于是仿照这件事学钓鱼,学了五年,才学完其中“用心专、动手均”的道理。詹何走近河边拿着鱼竿的时候,心中毫无杂念,心里只有钓鱼一件事儿;投掷鱼线,沉下鱼钩的时候,手中用力均匀,没有轻重差别,外物没有被扰乱的。鱼看见他的钩饵,就像自然沉下来的废弃物,聚集起来的泡沫一样,吞下去时毫无疑虑。所以,詹何才能以弱制强,以轻致重,钓到大鱼。詹何还告诉楚王说,治国时对待人民、处理政事若能这样,天下就会运筹于一握,还会有什么事端发生呢?故事告诉我们,内心决定着外在行为效果。

故事三:师文学琴——“内得于心、外应于器”

郑国的师文听说匏巴弹琴能引来鸟舞鱼跃,便离开家去跟着师襄学琴。可是,学了三年还没有弹出一曲乐章。其实,此时师文学琴并非没有成效,而是走过了最关键的环节,取得了最重要的成效,那就是整理、凝聚、调节了自己的内心,领悟到了内心对弹琴的主宰作用,感悟到了问题之所在:“所存者不在弦,所志者不在声,内不得于心,外不应于器”,内心还没有成为琴弦与声音之间的联结桥梁,和至真至纯、毫无杂质的有生命的融合能量。

那么,当师文存心在琴弦上,用心合乎心声,琴心、人心、心声、心志相互感应、融合,成为一种新的生命能量时,所弹奏出的琴音又是什么状态呢?正当春天,听到师文弹奏《召南吕》,让人感受到了凉风忽然吹来,草木结成果实的景象。正当秋天,听到师文弹奏《激夹钟》,让人感受到了暖风慢慢吹回,草木发育繁荣的景象。正当夏天,听到师文弹奏《召黄钟》,让人感受到了霜雪交互落下,河塘突然结冰的景象。正当冬天,听到师文弹奏《激蕤宾》,让人感受到了阳光热烈,坚冰立刻融化的景象。等到岁末,听到师文用宫弦总领四弦而弹奏,则让人感受到了和风翔舞,欢云浮游,甘露降落,泉水涌动的景象。其中的奇妙,非本心者无法感受得到,这就是心的能动力量所在。世界真奇妙,无心皆枉奥。人人皆有这样一颗心,却很少为之所动而已。

故事四:薛谭学讴——“自谓尽之”

薛谭向秦青学习唱歌,还没有学完秦青的技术,自以为学完了,于是辞别老师要回家。秦青没有阻止他,在郊外路边为他饯行,拍打着节器悲伤地唱歌,歌声振动了林木,响声阻止了行云。薛谭听后赶紧谢罪,请求返回老师身边继续学习,终身不敢再说回家的事。

其实,秦青的技艺还没有真正教给薛谭,而薛谭却“自谓尽之”。秦青为什么一直不教给薛谭真本使?这就取决于薛谭“学讴”的目的和用心了。薛谭“学讴”,或许只是为了混饭吃,而不是为了改变命运,所以很容易感到满足。本来是自己心境、心意、心志未到,未领悟“学讴”升华生命的意义所在,更不懂得老师正在等候对自己的教化时机,却反以为老师没有什么可以教自己了,而“自谓尽之”。所以,限制薛谭继续成长的障碍不是别的,正是自己的存心。其实,一个人除了可能被自己的心所限制,并没有其他能够真正限制自己的力量。愚公移山尚且能够成功,何况“学讴”呢?

故事五:韩娥遗声——“三日不绝”

面对有所觉悟的弟子薛谭,秦青不失时机地讲述了大艺术家韩娥的故事。韩娥曾路过雍门时,因为断粮而卖唱讨饭,其歌声“馀音绕梁欐,三日不绝,左右以其人弗去”。何以至此?因为心是生命的实质,音波是心的延续,韩娥心能真切,磁振强大。

故事六:纪昌学射——“既尽卫之术”

甘蝇是古代擅长射箭的名人,一旦抬起弓,则兽必倒下,鸟必落下。飞卫向甘蝇学习射技,超过了甘蝇。纪昌又向飞卫学射,学尽了飞卫的射技。

首先,纪昌是怎样学尽飞卫射技的呢?听从老师的教导,俯卧在妻子的织布机下,盯着脚踏板观望,练习不眨眼,练了两年,直到锥尖刺到眼角也不眨眼。然后用牛毛把一只虱子悬挂在窗口,向外观望,练习看小如大,看微如著。练了三年,看虱子像车轮一样大,看其他东西像山丘一样大。于是用蓬草梗做的箭射虱子,贯穿虱子中心,而悬挂虱子的牛毛没有断,达到了飞卫的射箭水准。显然,纪昌能够用最平常的方法学射五年,靠的就是专心。

接着,故事揭示了其中的更深刻道理。已经学尽了飞卫的射技,纪昌心里便产生了私心杂念,为了成为天下第一,要谋杀飞卫。两人在郊外对射,两方箭如一线,箭势均等,在中途相触落地,连尘土也没有扬起来。可见两人箭术已炉火纯青,基本相当。可是,两人的箭术真的没有任何差别吗?最后,飞卫的箭先用尽,在纪昌最后一只箭射过来的千钧一发之际,飞卫用荆刺一端抵挡了出去,分毫不差。可见,还是师父飞卫技高一筹,且含而不露。为何如此?因为心是技术的主宰、万物的主宰,师徒内心境界不同,技术必然有别。面对弟子的谋杀,飞卫内心始终如如不动,表现出了圣者风范。纪昌在谋杀师父过程中,内心受到触动,师徒二人哭泣着扔下弓,相互跪拜在地,请求结拜为父子,在臂膀上割出血,发誓不得把这种练习射箭的方法告诉别人。

纪昌为了名利而追求射技,结果进入了人生误区。练习、应用技术,本来是修炼生命品质、提升精神境界的途径,利益回报只是其中的附带品而已,名誉回报则完全是其中的陷阱,对生命成长毫无益处。然而,飞卫和纪昌没有觉悟到此,只知技术可能伤人,所以面对高超的技术只得选择放弃。研修技术是一种内心修炼活动,内在品质的提升又反过来促进技术精进,这本来是一个良性循环,而纪昌却因为迷失方向,差点酿成大祸。

故事七:造父习御——“应之于心”

造父开始跟着泰豆氏学习驾车,恭敬师父礼节极其谦卑,泰豆却三年没有教给他。造父恭敬师父礼节更加谨慎,泰豆才开始教给他。为何如此?因为技术的首要目标是修炼内心,其次才是为了满足生活需要。泰豆“三年不告”,其实是在修炼造父的内心,而不是在向造父索求恭敬。有些人却把它搞反了。

再看泰豆是如何教造父学驾车的。先教道理:良好的造弓师,先学编簸箕,良好的冶金师,先学制皮革;先要定下心来。再教快走:立起木桩作为道路,按实际步幅设置木桩,沿着木桩行走,来回地快走,而不出现跌失;达到身心合一。正是因为“得之于足,应之于心”,木桩、脚、心三者融通,合而为一,既不畏惧木桩,又不怀疑脚步,还不把木桩和脚步排斥在内心的感应和作用之外,如此反复练习,才能得心应脚,如履平地。总之,学习技术的根本在于修炼内心,技术源于内心的调节。延展开来,把木桩换成六匹马及其辔衔缰绳,把脚换成手和口,“得之于衔应之于辔,得之于辔应之于手,得之于手应之于心”,泰豆的驾驭技术才得以达到神仙般地境界:不用眼看,不用鞭赶,内心悠闲,身体自然,而六马辔衔却有条不紊,二十四只马蹄协调一致,分毫不差,回转进退,无不合节拍,车轮之外可以毫无轨道,马蹄之外可以毫无余地,丝毫感觉不到山谷险峻或是平原平坦,无论什么处境都没问题了。

其二、均心实现心灵相通

万物凭什么相通、共鸣?列子告诉我们:靠内心。正如以下故事所说,内心是生命的反应和作用,生命的本质是能量振动。

故事一:韩娥“曼声长歌”

这是秦青讲给薛谭的故事。韩娥卖歌讨饭经过一个旅馆时,旅馆人羞辱他,他便用绵长的声音悲哀地哭唱,唱得“一里老幼,悲愁垂涕相对,三日不食”。被感动的旅馆人赶紧追他回来,韩娥回来后再次用绵长的声音悠扬地歌唱,唱得“一里老幼,喜跃抃舞,弗能自禁,忘向之悲也,乃厚赂发之”。雍门人到现在还擅长唱歌哀哭,模仿韩娥留下的声音。这就是真心散发出来的强大活性能量。

故事二:伯牙善鼓琴、钟子期善听

伯牙弹琴时,表达对高山的向往,钟子期感受到一座像泰山一样巍峨的高山;表达对流水的向往,钟子期感受到一条像长江黄河一样壮阔的大河。伯牙心里想什么,钟子期一定感受得到。伯牙在泰山北麓游玩,突然遇到暴雨,被困在岩石下,心里感到悲伤,就拿起琴表达自己的心情,先弹奏《霖雨之操》,又弹奏《崩山之音》,每一曲弹奏时,钟子期都能完全描述出伯牙心里想的什么。于是伯牙放下琴感叹地说:“好啊好啊,你听琴的本领!你听琴时心里的想象好像我心里想的一样,我去哪里躲避自己的心声呢?”

难道伯牙真的能够通过琴的声音,把自己的心意、心志、心声弹奏出来吗?钟子期真的能够在琴的声音中,感受到琴者所表达的心意、心志、心声吗?从心到琴,再从琴到音,又从音到心,从生命到物理再到生命,相互独立的三方,难道真的能够相通、相融、合一吗?故事告诉我们,心的振动带动手指振动,手指振动带动琴弦振动,琴弦振动发出声音,声音传递心和琴的振动,心琴的振动又带动听者心动,最终实现了心与音、音与心的真实融通。可见,万物的本质,其实就是能量振动,一旦同频共振,万物都可以相融相通,相知相随,万物之间的桥梁,唯有生命的活性的振动——人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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