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梦好
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
一弹指间,似乎成了千年。一觉醒来,茫然了今日是何年。我不知道在这古道里的自己,站在这阳光下的自己,眼睛里有着这千年前的风景,却是在哪里?
曾何时,笑道燕剪枫叶,评谈风柳扶絮。曾何时,美人如烟,处处皆是瘾君子。曾何时,笔香浓墨,却扬言不如口中沫,津津有味没有了墨味。思绪至此,我提起一枝丫,手中的粗糙有着岁月的年轮。一笔一划在颤抖的手中有些浮动,写出来的写不出来的好像了脑袋里堵塞的血管,是爆浆,还是结石,是灵魂,还是言语。重复着的,模仿着的,深情着的,冷漠的着的,也成了小心翼翼在心尖上的油炸与煎熬。我着急了,我蚱蜢了,我愤怒了,我愤慨了,我热情了,我凉薄了。到头来,我却还是久久无法写出一个字。
昨日,这是送谁离开了。年纪越大,记忆越是不好,昨日还在眼前说笑的人儿离开了。这让我突然想起十几年前的古人来,唯有记得珍重,相送别时总有时,来年又是欢喜见。这么一说,一下子就过了十几年,就和昨日一样。站在这古道上的我,看到的还是无情的柳絮,就如茫茫的雪花,飘落却又着雪花没有的轻盈。不知道是不是奢望,似乎年纪大了,总觉得人这一走,又像是恍惚又要过了十几年。而我,是要等到白了头又白了头了。
我应该还是在梦里,这不,眼前的人还在谈风说笑,哪有半点离去的意思的呀。来来来,继续煮茶,继续温酒,继续笔墨,继续谈论风气,继续说说年华。刚刚的一言一语,居然在渐渐消失了,原来我还在古道,手里提着一枝丫。最后,我还是写下了一个字“离”。有多少泪水在离,有多少哀怨在离,有多少梦想在离,有多少怨恨在离,有多少离。这已经忘记了,又或者已经被刻进骨头里,打下永生的印记,还有时不时隐隐的疼痛。梦里折磨着,梦醒反复着,也许人也是这样,就这样一辈子了。
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然忘了邯郸道。愿千年后,风景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