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泽国西乡的女孩(第2章|01)
【连载】泽国西乡的女孩(第2章|01)等待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回头来时路,却又如同白驹过隙!这似乎就是人生的矛盾;喜欢在遥远的未来,贪婪的回忆起曾经想摆脱的美好。在痛哭流涕之际,却又故作洒脱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而已!
雪国之乡
北风呼呼的吹过荆楚之地,鹅毛大雪已经连续飘了好几夜。泽国西乡身上披覆着一层厚厚雪白,俨然已成为浪漫的雪国之乡了!
皑皑白雪从高大的梧桐树上流淌而下,经过椿树、杨树滑落到屋顶的瓦块上。瓦块无法独占她的温柔,只得放手任由她继续朝地面而去。谁知触地后则一发不可收拾,所经之处竟然迅速长出一棵棵白草!从屋檐下一直蔓延到田野,再从田野延伸到天际,最终眼睛所能看到的,都只剩下雪白了。
不远处有个小小的黑影,正缓缓移动着。踌躇前行的样子,像似雪地中寻找食物的野兔。原来是才刚刚放学的小女孩,转眼间已经读小学了!
这条回家的路就铺在水渠旁,两边栽满着高高的大白杨。白杨树生长四季分明,一年到头来景致都大不相同。
小女孩独自走在水渠边,厚厚的雪地迈起步伐格外不容易。小小的身躯每跨出一步,妈妈为她缝制那双的棉鞋便埋入雪中。到了家经常要脱下,光着脚丫子在炉火边烤着。冰冷的棉鞋遇到炉火冒出白色的水气,等到棉鞋干了再穿到脚上,那阵暖意是直直窜到心头!
圆滚滚的脸蛋和圆滚滚的眼,眼眸清澈的像似一面镜子,把眼前的美景全射入到眼底。
身后的足迹一直从学校门口延伸到家里,小男孩也循着记忆再次来到小女孩家中!
进门的小女孩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出门前用过早餐的她在学校没有午饭吃,只能等到下午放学,到家后才有另一顿饭。
只见她将斜挎的墨绿色书包往木椅上一搁,三步做两步走,直接就往厨房里奔去!
小女孩在灶口边拿了把矮凳子,垫着脚使着劲,好不容易才掀开大灶上的盖子,厚重的灶盖把纤细的身影衬托的更加娇弱,就像细细的菌柄顶了个大香菇。
大锅里只有一碗饭菜,碗的上方用另一个碗盖着,周围则是用来保温、随着柴火烧尽即将变凉的水。这碗饭要端出来似乎比刚刚揭开灶盖更不容易!
开始小女孩必须踮着脚让腹部靠在灶沿上当支撑,趁着身子前倾的力量让双脚微微腾空后,再伸长双手端起锅底这碗饭菜,然后像跷跷板一样等腾空的双脚再次落到板凳时,顺着势才能再次站稳身子。
掀开险些掉落、在上面用来盖住饭菜的碗,出现在眼帘的仍旧是半碗冷饭、白菜萝卜和一点腌的特别咸的坛子菜。
小男孩在身后看到这一幕,不自觉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铝制的饭盒,今天带的是淋着金兰酱油膏的荷包蛋和初一拜拜时奶奶特意留下的白切鸡腿。心里盘算着用汤匙把荷包蛋一切为二,一半留在饭盒里,蛋黄较多的另一半连同鸡腿放入小女孩的碗里。想象着小女孩吃的津津有味,脸颊上还沾满着大口咬鸡腿时留下的油脂!
小男孩满意的笑了笑,心里却同时产生一个坚定的念头:不管小女孩将来到了哪,自己都不要让她再受苦!
而遥远的那一头,小男孩的生活也似乎悄悄变化着!他不记得爷爷是什么时候搬走的,只知道家里突然热闹了起来。爷爷住的那间房间搬进去了三个姐姐,而自己则和莉婷与奶奶睡在另一个房。
总觉得家里似乎笼罩在一种不寻常的气氛之下,小男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觉得吃零食的机会慢慢变少了!奶奶也格外的节俭,有时候还会去家附近的花苗场帮忙装土。
装土就是把有机土装进一袋袋的培育袋里面,装好一袋子一毛钱,赶货时偶尔还会涨到一毛五。小男孩没上课时也会跟着奶奶去,要是听话不乱跑装的数量多了,等上街时还会让他买一碗有花生的冰凉豆花吃。
一碗豆花要装五十袋土,小男孩最厉害的时候挣过六碗豆花,但是很多时候其实是奶奶偷偷多放了好几袋在他那边,吃不完的就存到扑满里。
“奶奶你口渴了吧,我回家帮你倒水来!”这是小男孩最常借故开溜的方法。
有一次故计重施,回到家拿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牛奶罐子,一溜烟就往育幼院旁边的竹林方向跑去。竹林边有一条小路,一直通往山上,那山上住着大人说的虎姑婆。小男孩偷偷去过那里,还学故事书里聪明的姐弟一样,带着面包屑沿路做了记号。
那里根本没有虎姑婆,很久以前的某一个下午他就知道,那里只有金黄色的水田和水田里成群的蝌蚪。蝌蚪是青蛙蛋变成的,青蛙蛋会长出大大的眼睛和尾巴,而青蛙最开始只有两只脚。
拿着牛奶罐的小男孩跑到水田边,牛奶罐是铁制最大瓶的那种,有点儿生锈。记忆中这些罐子都是姑姑家送来的,他们家总有很多小男孩没见过的东西。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送来好几箱,奶奶会把它们卖成钱。里面有时候有好多书本,小男孩会把它们藏起来,因为书里面会告诉他很多村子外面的世界,那里还发生过许多更精彩的故事!
小男孩跑到田边时,水稻都还只是绿油油的,和他的腰一样高,风一吹就像浪一样起伏着。风吹的太大了,白鹭丝的头就会冒了出来,突然看见一旁的小男孩便惊慌的飞走了!
小男孩只想偷偷抓两只蝌蚪回去玩,然后赶紧回家帮奶奶倒水去。但是找了又找却连一只蝌蚪的影子都没见着!
小男孩不死心的在田埂边寻找着,突然在一株稻草旁发现好多的青蛙蛋!这些蛋又大又黑,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他伸手想取几颗,怎料青蛙蛋一颗挨着一颗连着,像细细的海草一样成坨成坨跟着小男孩的手捞了上来。稻草的背后还有更多,而旁边几棵也全部都是,不一会儿居然把牛奶罐给装满了!
牛奶罐顶上有锋利的开口,小男孩只好抱着它,正当要起身之际,眼前突然竖立了一个黑色身躯!那身躯像根枯木站着,凶狠的眼神直直盯着小男孩看。小男孩不敢动,因为他认识眼前这个吐着舌头的家伙。
他还知道它有一个名字,叫做眼镜蛇!
2017.2.22 此篇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