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短文

路过黑色五月

⊙冷雨风子（海南黎族）

1

对于幸与不幸的人来说

五月是黑色的

五月里有病

有痛

有眼泪

有不请自来的坏消息

五月的最后一天

父亲说

我的腿痛了

怎么？摔了吗

不！中风了

2

村子后面的水库上空

很蓝很蓝

走过枯干的河床

阳光几乎要把我的鬓毛燃烧了

在跟放牛老人打招呼的时候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还是十三岁那年的

只是我的手

还有我的脚

很像我父亲的

每道皱纹都足够藏一大堆虱子

3

泥巴粘着脚

我想立马去冲洗

一路找水

等找到水的时候

泥巴早已掉光

脚还是我的脚

4

白鹭离我很近

在仅剩泥巴的河床觅食

它没有像多年前那样

看到我就惊慌失措拍翅膀落荒而逃

因为它知道我没有带粉枪

也没有弹弓

它更知道

就算我手里有一块足够让它致命的石头

我也绝不会向它可怜的头扔去的

她像我的母亲

我们是同一个蓝天下相处的邻居

2019.5.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