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
深夜坐在我左边,寒冷坐在我右边,对峙着。
深夜或许是怕打扰我,小心翼翼地说:“十二点了,困不困都该睡了。”
“想睡。可实在太冷了,就像这样一动不动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水,摄入热量,保存热量。”
深夜语重心长地劝:“人体应该顺应自然规律,熬夜猝死的年轻人屡见不鲜呀。”
我打了个冷战。
转头看寒冷还争着眼,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坐着。
我没有听深夜的话,它说的那些人离我太远了,我感触不到,我感触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寒冷。
深夜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眼睛酸胀,脑袋昏沉。
寒冷还圆睁着眼。
也没人给我台阶下,自己去睡吧。
不声不响地铺床。还没有放重物,床已经倾斜。它毕竟不是天平,不能按天平的标准要求它。可即使按床的外观检测,它也是不合格的。
困极了,找个相对平坦无缝的地方蜷缩着睡吧,天快点亮。
早早就醒了,天还黑着,大脑还处于无意识状态,眼睛确是能看到一切的:寒冷竟然一夜没睡,还圆睁着眼。深夜拿着一支笔冲我诡异地一笑,急匆匆地溜走了。
醒了就去洗漱吧,该干点什么干点什么。
抬头照镜子,竟然发现自己被化了妆,眼妆。不是新手的处女秀,黑眼圈那么自然,让我想起国宝熊猫。
谁?
深夜,笔,诡异地笑。
这个有分寸又淘气的深夜。知道我不喜欢被唠叨,知道我每日素面朝天不喜欢化妆,用这样的方式警示我一下。
你给我化妆了,我就懂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