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见家长

前绪准备完毕之后，开着“豪迈”摩托车一路兜风，俩人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毕竟两家是邻近村子的人家，走路嫌远，而开车就即刻到达了。

乡间的小路，在清晨的雨露中闪烁，特别宁静的村庄，偶尔能听见公鸡嘹亮的打鸣声。秀发随风飘舞，她的脸蛋紧贴在我颈椎上，似乎还在温习着梦境的感觉。

过了几座桥，绕过几道弯，终是停下了车子。下车后，她兴冲冲地跑进屋去，我在一旁端详着房子，跟我家的感觉还有几分相似，大门开着，客厅没人在，也就没人给我客套地倒水端茶。她爸妈们呢？跑到哪儿去了，丢下这间屋子千里寻女儿去了？

“爹地、妈咪，我回来了！”她亲热地叫唤着。

就在声音刚好走完340公里的路程时，有位长相面熟的阿姨正从外边加紧脚步朝这儿走来。

“我的宝贝，我终于把妳给盼回来啦！”阿姨的脚步忽然快得离谱，令人蓦然有亲眼领略到“迷踪步”的惊喜。

　　“在外面有没有人欺负妳啊？有没有吃好啊？一定没有吧——妳这孩子，都这么瘦了……”接下来都是一连串的心疼和嘘寒问暖，我是完全被晾在一边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觉得自己后背都凉了，有个大只的不明物体遮住了阳光，硕大的背影直接吞噬了我的影子。未待我转过身，那背影的主人就一把揪住我，还在措不及防状态的我只听见耳边如雷鸣般的响着。

“妳回来也就算了，还带这个浑小子回来干嘛！也好，省得我想抽人还得跑大老远的路程。”

说着这位该是她老爹的男人挥起了拳头，那大如锅盖是拳头啊，百分百精准的对着我寒毛竖起的脸庞。

“住手！爹地！”

未等听女儿的话说完，拳头已经狠狠地甩在我脸上，脸像被槌子砸扁的糍粑一般拉扯扭曲。

“等会儿再收拾妳，先收拾完这个不要脸的小子！”老爹转过脸来对着我说：

“二话不说就拐走我女儿，当我是吃软饭的吧！！”

又一记惊天动地的拳头重重击中我的脸，喷出的血水如火花般泼洒，开落在擦得雪亮的地板上。

“爸！别打了，先听我解释——”

“是啊，孩子他爹，听完解释再处置他也不迟啊。”母女两合力才把九牛二虎之力的她爸拉住。

“咳——”旧伤内伤一并发作，我的嘴里血浆涌滚，一口咳了出来。果然，这父爱的力量非常可怕啊。

她爸瞥了下我，稍有收敛地说：“解释什么？”

趁此机会，她把我拉远了几步，看似有点心疼地，轻抚着我红肿的脸。

“对不起。很疼——一定很疼吧？”拿来纸巾为我擦拭着脸上的血。

“要不妳来试试…呵呵……”

“老公！”她妈嘴上又甜又咸地喊着，“别吓坏我们的贵客啊。”

“什么啊？！你个婆娘说话给我讲清楚点。”她爸气还未消。

“她是我们的女儿，他是谁，你还不清楚吗？”阿姨用眼神指示着试图在我们面前炫耀他们俩夫妻多年来养成的默契。

“切，难道我还打错人了？！”老爹仔细地端详着我。

“爹地啊，人家好不容易来我们家一趟，还是专门把我送回家的。他不是那个骗我回家的‘浑小子’，他现在是我们的客人，您不招待人家就算了，还一来就动手打他算什么道理呀？”她一边拿来医药箱忙活一边解释。

“嗯？！”老爹满脸疑惑，方才愤怒的眼神变得深邃，沉静地打量着我。

“妳一定觉得妳老爹打得很是大快人心吧。”我有点埋怨的反问她。

“哪有，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不过呢，你可是第一个爱我爹地打的男生，就当做是‘不打不相识’吧，嘻嘻！”亏她还笑得出来，似安慰人又像在挖苦人。

等伤口处理好了，她爸顿换了张脸，陪着笑面，用浑厚的嗓音对我说：

　　“不好意思啊，弄疼你了吧？”

　　我真的是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道：“没事没事，男人嘛，受这点伤不算什么！”

　　“哈哈哈——”他伸手往我肩膀拍了拍，“年轻就是好啊，血气方刚的讨人喜欢！”拍得我掩得屁-眼笑着，说完又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根烟儿来，递到我面前。

　　“啊，叔叔，谢谢您的好意，可是我还不抽烟——”

　　他酷酷地笑了一下，自个儿点起烟，从嘴里吐出个滑稽的烟圈，边说：

　　“喝茶，来来来。”

　　“喔——好好好……”

　　正当我端起精致的陶瓷茶杯，准备漱漱口之时，又一位来头不小的男人一路火花带闪电地冲我奔来，只不过，这一回有老爹挡着，他把那个男的后背揪住，一并训斥道：

　　“傻小子，别学你老爸我那么冲动，你这蠢事儿我刚刚已经做过一次了。”

　　“喝？！”这位健壮而英俊的男子该是她哥了。

　　“哥，我们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啦——”她这会儿又上来插话了，一下奔到她哥身前，狠狠地给她哥一个熊抱。

　　“呵呵，我的傻妹妹啊！妳这个躲猫猫的游戏玩得也太久了。”

　　傻妹妹无辜的低下了头：“我知道错了啦……”

　　他转身向我伸出了橄榄枝一般的手，我便握了上去。这充满力量的大手啊，不愧是当哥的。

　　“幸会啊，敢问你是？”

　　“我男朋友！”傻妹妹又来插话。这话让我吃了一惊，她妈在一旁竟甜甜的笑了。

　　“我知道啊，我只不过想问他叫什么名字，难不成他还是妳‘老公’呀？”她哥竟甩起了幽默，像在讲冷笑话，全场的人都忙不迭愣了一阵。真是傻妹妹必有傻哥哥。

　　“快了快了。”她妈妈忍不住来了个火上浇油。

　　“去去去，把冰箱里的西瓜端出来，少在这里浪费口舌。”老爹倒是很淡定的指挥着。

“对啊对啊，妈咪，我们一起多切点水果来吃哈。”

“我最爱吃西瓜了！”本人实在禁不住西瓜的诱惑，有瓜在口，天下我有啊——

“喔？你也那么爱吃西瓜呀，呵呵。”老爹又慈霭地笑着。

待我们都乐着吃瓜时，她妈笑了笑说：“丽儿，妳的衣服要去换一下吗？这应该不是妳自己的衣服吧？”

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转头看看我，无所谓地回答：

“我觉得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可不可以不换呀？”

“哈哈——妳们母女俩就回房间换衣服去，我有话要跟他说。”这回老爹坐不住了，示意她们暂且回避。

“咳哼——言归正传，”老爹表情顿时严肃起来，“问你个问题，老实回答。”

“行。”我似乎意料到了什么。

“你这孩子，对我女儿是真心的吧？”

　　“这个……当然。”

　　老爹嘴角微微上扬，“你犹豫了一下对吧。”

　　听到老爹说来的考验结果与评价，我也不好说些什么，二人静了一下，望望屋外凉风吹拂的林子。

　　“这也难怪，毕竟这丫头才刚回来，就拉着你上门‘见家长’了，换作是我也有点难以接受。”老爹英明啊，一下就把我的心事都看穿，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一家之主的男人。

　　“但你心里有她的位置，所以，我至少在此时此刻是能够安心的。而最重要的事儿，是我在想，你们俩的考验即将降临，能不能通过考验全凭你们俩自个儿的修为了。”

　　“什么考验呢？”我被说得一头雾水。就在此时，我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

　　“喂。”

　　“哈喽！亲爱的，我已经在你家咯，家里没人在啊，你快回来吧！”电话那头传来的是熟悉的女孩的声音，哦，对了，是吖欣。

　　“好，等会儿我就回去了。”

　　“嗯嗯，在家等你！”

　　“嗯，没事就Bye-Bye咯。”

　　“嗯嗯，Bye-Bye！”

　　老爹在一旁听着我的电话对话，一边敲着烟灰。无巧不成书。她此时正站在我背后，愣愣的听完我的对话。

　　“你要回去了吗？”她带着难以置信的口气问我。

　　“嗯，有人在家等我。”我淡定地回答。

　　“她是谁？是不是……”

　　我观察了一下她换好的着装，一件白花花的紧身上衣，外加一件灰色马褂，细细的腰间扣住一条粉色的短洋裙，微微披到雪白的大腿上。那纤细的脚趾在绑带式的高跟鞋上，显得小巧玲珑。脸上挤出笑容，尽管对我刚才的对话很在意。

　　“哦，是我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是不是……”面对我的轻描淡写，她越发好奇地追问。

　　“妳要和我一起回去吗？会不会不舍得离开家——妳才刚回来不久。”

　　她祈求地望望爸爸妈妈。

　　“去吧，高兴去哪儿就去哪儿。”她老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爱谁跟谁去。这个时候，她苦笑了一下，本意是不打算那么快离开家的。

　　准备走时，她老妈拿来她的行李包，想得很周到，她老哥则在门槛上站着，和老爹一起目送我们。看老爹那个眼神，仿佛在对着我说：“最好别欺负我的宝贝女儿，也别辜负她的一片痴心。”尽管他嘴上什么也没说。

　　车开动了，她没有像来时那样紧紧搂住我，而是稳稳地抱着个行李包，微低着头，风有点大的原因吧，她都没有吧眼睛睁开。

　　在车开上石拱桥时，她抬起了头，倾心欣赏着河岸的风光，终于是忍不住发表内心的想法。

　　“我们先下来看一下风景好不好？”

　　我转过目视前方的脑袋，对她的想法表示了赞同。

　　涓涓流淌的溪流像条长长的白布，水草的绿，岸边野花的红，天空的蓝，石桥的青与河床上石子的褐黄都给了它最鲜艳的颜色，于是乎，这条溪流不再只是条白布，而成了一条迷人的彩练——“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我想起了毛主席赞美彩虹的这句佳句。

　　踏在草地上的她并不满足于绿茵缤纷的美，她急着脱下鞋子，试了试水温后，便坐在了岸边，两脚浸入了凉凉的溪水中。她回头望望我，甜甜的笑了，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当她这么笑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此刻是真的觉得很幸福了。

　　“帮我拍张照好不？”她挥挥拿着手机的那只手。

　　“好啊——”我也被她的幸福感染了。正打算凑上去呢，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接起电话。

　　“喂。”

　　“喂。你有没有回来呀？”

　　“哦，正在半路上呢。”

　　“能不能快点啊，我已经和朋友到‘夜市’那边等着吃好吃的了，你快点过来吧！”

　　“嗯，知道了。”

　　“那Bye-Bye咯！”

　　“Bye-Bye。”

　　等我打完电话，她已经起身穿回鞋子，不急不慢的走到我跟前，若有所思的问我：

　　“是刚刚那个女生吧？”

　　“嗯。她叫我快点回去，喔，对了她找我一起去吃小吃，妳要不要一起去呢？”

　　“啊…不要了吧……”她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我，干脆低下了头。

　　“那我先送妳回家吧。”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啦。

　　回家的路上，她还是有话到嘴边又吞回去的状态。知道她跟来是检查和验证我那位女性朋友的庐山真面目的，但现在这个状态，实在有点尴尬。

　　她从尾座下来，抱着行李包，对我微笑了一下，显然刚才的幸福感业已荡然无存了。我摸了摸她的头，最后一次问她：

　　“妳，真的不跟我一起去吗？”

　　“嗯嗯。我跟着去的话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只是一群好友聚会。”

　　“还是不去比较好，我想自己煮点东西吃，可以吗？”

　　“嗯，好吧。”我注视着她，轻轻地捏起她的下巴。

　　“玩得开心点吧！”她的这声祝福是发自肺腑，但她的内心却颤抖了一下，因为，从她仰起的脸看去，那双明星般闪烁的眼睛里泪光泛着。

　　在街灯的照射下，她挥挥手向开车远去的我告别着……

我是清书，一个博学多才的摩羯座，懂营养的90后创客，13年写作经验的青年作家，吃货塑形达人，走在时尚最前沿的美丽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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