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鼓舞青春的文章

我没有家,但我想有个家

2020-07-13  本文已影响0人  文字记录着

1

那是一个寂静的秋夜,刮着点微风,又是加班至午夜1点才匆忙赶回,路过一条小巷,巷子在深夜里显得看不到尽头,店铺都关了,静静地,隐约传来一阵乐声。恩,吉他的声音,悲伤延绵的曲调,是朴树的《平凡之路》,伴随着轻声地哼唱,声音低沉而沙哑。循着声音慢慢走近,一个身穿宽松卫衣,带着帽子,低着头缓缓拨琴弦,全身漆黑,又或许是月色太暗的缘故。

陪着他蹲坐在墙角,深夜中我还是看到他脸上闪着的泪光。就这样,听着他的歌,很久很久,那是我第一次在这个城里看日出。后来,我就常去他在的咖啡馆,他是那里的员工,有时也弹弹吉他。我总是习惯坐在角落里靠窗的位置,听着他的歌,直到曲末。他低头谢幕,再静静地走到我的桌旁,又静静地坐着。

他话不多,我也不敢打扰与他相处的半分宁静。我们之间有种难得的默契,彼此不问过去,不多说话,却有种认识多年的心安。在这个莫大的城市,认识一个有熟悉感的人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他剪着利落的短发,皮肤白皙,五官深邃,是个很帅气的人,直到那年的圣诞节,他醉得很,喝了很多很多的酒,眼泪模糊了他帅气的脸,趴在桌上,他说:“有酒有故事,愿意听吗?”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母亲的忌日。

一切,还得从头来过。

2

一路漂泊,跌跌撞撞闯入这个城市。生活、活着,好像什么都来得及,又好像什么都无能为力。

与豪哥相识在那年秋季,离开这座城市前,他说:“从小我们都是梦想家,渴望远方,从长大后慢慢梦没了,只剩想家。我走了,我梦没了,曾经为了她而努力,想成为她自豪的孩子,但是她离开的那天,我在外地出差,连最后她想说什么,我都没听到啊,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豪哥,本命张子豪,名如其意,自农村走出,父亲在一次矿工中出事,母亲把他辛辛苦苦拉扯大,没什么文化,一心想让他好好读书,成为全村的自豪。从小到大,他也不负期望,重点初中、重点高中、名牌大学,好像一切都顺心如意,结果去年他母亲被查出胃癌。

“儿啊,不用担心,我身体硬朗着呢。也不缺钱,你想要啥就买,别让人瞧不起了。”每次打电话他母亲总会说到这,豪哥每次听到总是恼气地切断电话。钱这个字,已经让他打心底里地厌恶,但却摆脱不了。

可是,一个农村小伙想在大城市立足缺的就是钱,很多很多钱。那两年豪哥拼命工作,四处跑项目,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他母亲得病的事,他不知道。电话很少打了,因为忙,偶尔接起,也总是她絮絮叨叨地说,心里其实他想逃离那个地方,不想再背负那么大的期望,不想再回去。

他回去办葬礼的那天,邻居刘大爷说,他母亲走前的一段时间,每天晚上就到村口的那个大石头上坐着,应该是盼着他回家。说道这,豪哥猛地灌了一瓶酒,又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其实,回家挺好的,有熟悉的朋友、有陪伴你的亲人、有你从小长大的家。我啊,成了孤儿了,不想在外飘了,买房的钱攒够了,可住的人却没了。“

“农村现在,发展也挺好的,回家我就拿这钱开一家酒吧,可以真真实实地追我的梦了。那样,梦里,我还能见到她。”

而我在心底说:“我早已经没家了,去哪都一样,哪里都是流浪。”

3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本名,尚清华,男,1988年生,未婚,父母身亡。

逃离到这个城,是为了逃离骂名,黑熊的孩子,我爸意外杀了我妈。他是一名刑警,冲动蛮力;她是一名法医,冷静克制。一个是火,一个是水,两个加起来就是水火不容。他没想到他拿起来的是刀,更没想到他恰恰割到她手腕的动脉。家里每日的争吵和破碎,她是受够了吗?她本可以拯救,但我躲在房间的门后,亲眼看到她让那血慢慢地留着,像溪流一样潺潺,微笑着离去。

两个正义的职业,最后却背上了犯罪的名义。所有的邻居、亲人都怕我,怕我这种乖孩子心里其实很阴暗,总有一天也会冲动犯罪。我不敢回家,不想遭受众人的议论,不想被院里的一群小孩追着打,不想被曾经父亲教育过的混混围堵在墙角却无人救助,不想再听那一口一个,看就是他啊,黑熊的儿子,然后瞥了我一眼,匆匆逃离。

他们有钱,有知识,有能力,有面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让我上清华。可是,我没有考上清华,十六岁外出打工,没钱,没知识,没能力,没面子,这样我就和他们一点都不像了,这样我就可以是好孩子了。

很多人来到大城市都是为了生活更好,而我原来在一个更大的城市,来到这个小一点的地方,只是为了活着。

我是个孤儿,我是没有家的,我只是苟且地活着,花一辈子走在路上,没有一座城让我停歇,没有一个地方给我一个家,走到哪就是哪。当然我知道,这里我也呆不久,呆够了,看一看这世态炎凉,就离开。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只不过是一个带着满身伤痕的行路人,可我想活得久一点,最好长命百岁,至少再多看几眼这世界的繁华。

我是个好孩子,我早就没了家,哪里都是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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