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情26—母亲看到去世的姥姥

2022-05-04 本文已影响0人结子青莲

夏雨菲跑去找护士，要求她们给那个女人换病房，护士说病房满员，没有多余的床安排。夏雨菲对护士说：“那你们得想办法，这个精神失常的病人，万一做出什么事情来，你们医院负得起责任吗？再说我妈的情况你们也清楚，她精神上和身体也承受不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护士答应想办法尽快解决。过了时间不长，护士进来给女人挂上药瓶，不大功夫女人睡着了，夏雨菲猜想可能是给她用了镇静的药物。

半夜时分，夏雨菲被李师傅的惊叫和猛然响起的女人尖叫声惊醒。她眼睛都没睁开，就本能地跳将起来，看见李师傅从女人身后紧紧地拦腰抱着她，女人手脚乱舞，不停地挣扎，她们的位置离母亲床边仅仅一步。

夏雨菲几步奔过去，帮着李师傅将女人拖到她的床边，这时女人的儿子才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蹦下来，她们三人合力把女人放到床上，其子把女人按住，李师傅使劲掰开女人的手才把夏雨菲的头发扯出来。护士听到动静也跑进来。

夏雨菲揉着被女人扯疼的头皮，喊护士赶快给女人用药，护士说负责这个病人的医生联系不上，白天的药已经用完了。再说那种镇静药也不敢连续用，恐怕对病人带来损害。

夏雨菲瞪着眼睛对小伙子低吼：“你看好你妈，不要让她再跑下来，我妈要是出什么问题，我跟你们家没完。”

他使劲点头，眼神中透出抱歉：“嗯！嗯！”

然后对李师傅说：“大姐，麻烦你到大厅叫一下我爸，我一个人看不住。”

夏雨菲听到母亲轻微的喊声：“嗯——，嗯——”

她跑回母亲身边，母亲的眼睛里又是恐惧的神色，看见夏雨菲才稍微放松一点儿。她拉住夏雨菲的手：“我想我妈。”

夏雨菲知道母亲又糊涂了，遂柔声安慰：“妈，不怕啊，我在呢，没事的。”

但母亲好像没听到一样，眼睛看着墙角：“我妈来了，我妈来看我了。”

夏雨菲忍不住也扭头看过去，收起的轮椅靠在墙角，上面搭着母亲没干的衣服。

“妈，我姥姥都走了20多年了，你忘了？”

“就是你姥姥，她就站在那儿看我呢，她也想我了，来接我的。”

夏雨菲有点害怕，母亲看到已逝的姥姥，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闻到空气中飘着一股臭味，轻轻揭开母亲的被子，果然有一坨大便。她赶忙清理干净，像对小孩一样，给母亲臀部扑上爽身粉。然后从脖跟开始一直到脚跟拍了几遍，边拍边默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拍完看母亲还没睡着，就又给翻过身，背后放个枕头，使母亲成斜躺状，从母亲身前开始给她从上到下挨着按摩。

等母亲终于睡平稳了，夏雨菲才躺到床上。但她再也不敢合眼，女人一直不停地叫、哭喊，他家那两位疲惫的男人一左一右地按着她，但夏雨菲担心两人如果打盹手松，女人又会乘机跑过来。

夏雨菲索性坐起来，拿起《地藏经》默读，同时回向给母亲和那个女人及医院别的病人。

第二天上午，护士长把夏雨菲叫出去，说往里隔两间的那个病房一个病人马上出院，说可以把母亲转到那个病房去。

夏雨菲知道那间病房里有一个上年纪的男病人总是呻吟，有时呻吟一整夜都不睡觉。夏雨菲不同意母亲转病房，问护士长：“为什么要我们转病房，不转后来的那个女的？”

“因为转病房是你们提出来的，人家并没有提，我不好给人家说。”

“你这是什么理由，这种精神失常的人，能跟重病人放到一起吗？本来这么安排就不合理，再说也有个先来后到，凭什么把我们赶出去？”

护士长这才迟疑地说：“我给她家属说了，他不愿意转。”

夏雨菲转身奔进病房，对还压着女人的中年男人说：“你为什么不转病房？”

男人说：“那个病房对面是放脏衣服的房间，空气不好。”

“那你敢保证你老婆再不闹事吗？”

男人嗫喏着没说出话。

夏雨菲说：“你也看见了，我妈年纪那么大，病又非常重，好不容易抢救过来，病情又反复过几次，一直很危险。这两天被你们闹得又不好了，如果再出什么问题，你承担得起责任吗？万一有什么问题，我们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男人低着头没吭气，夏雨菲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但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本来你老婆生病就够你受的，再出点儿别的问题，你更麻烦，你说是不是？”

“唉，好吧，我和医生商量一下去。”男人说。

下午，那个女人终于被转走了，但不是转到那间病房，而是转到了楼上。医生说这个人不用做手术了，采用药物治疗，所以就转了科室。

这下夏雨菲和病房里的其他人都放下心来，就连护士都显得轻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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