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
爸爸打电话过来说妈妈明天要过来。
我心里产生一丝丝的不爽与紧张。
猫咪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又窜到餐桌上。
我对着猫咪,很想把它推到地上。
是紧张的。
特别是周末回家刚见识过妈妈对妹的好。
心里不仅是紧张,更是烦燥。
孩子一边在卫生间拉屎一边问着为什么门外的电动车要不停的报警。
你问它为什么报警?我还想一脚把它踹飞呢!
我憋着不回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开空调。
心里不停的是恼!恼怒。
上回爸说妹妹家生意好,赚钱了。
我说那很好,刚好可以还钱给我买房子。
妈却着急了,说你妹那么辛苦的,刚赚的钱你就要跟她要。
又过了两天,却见妹发消息说过年不回来了,一家人要出去玩儿。
每回妈独自来,我跟妈都会紧张。
从小到大,跟妈的相处总是不如跟爸相处融洽。
每次妈妈跟我的谈话都以训斥开始,到我如何不懂事,最后以父母的不易告终。
平常的闲谈在妈这里是很难的,因为外婆外公是如此辛苦的帮妹妹们带大,然后我才会有如此的幸福什么的。
我很难找到合适的话题让妈说话不带刺。
妈单独来了,我便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我战战兢兢了,妈的眼睛便愈发的睁不开。
愈是睁不开,她愈是要让我看到。
就好像所有的钥匙都在我这里。
我很害怕妈单独过来。
她那睁不开的眼睛,竟成为了高高在上的指责我的利器,以及她无私付出的证明。
她那睁不开的眼睛,在我的紧缩里,愈发的趾高气扬起来。
仿佛我一定要按照她的要求做,她便会好。而她对我的要求,却如同《渔夫与海》里的老太太,永远都没有止境,永远都不可能被满足。
我望着她那双睁不开的眼睛,竟像是一张血盆大口,要吃掉我,吃掉我的孩子,进而吃掉我的老公,吃掉这整个世界。
让这整个的世界都要服从那张口的意志。
唉!我惧怕了!
惧怕的瑟瑟发抖。
一边逃离着,一边想要反抗。
却又一边想要靠近。
因为,那是我妈妈啊!
离开了妈妈,我又怎么又反抗的力量呢?
这真是矛盾呢!
生命从她那里过来,我却又害怕去看那生命的桥梁。
以至于不敢去看生命的源头了。
唉!
说了好多次,写了好多次,
我仍是会忘记:抚平害怕的并不是反抗啊!
心里的力量,也并不需要通过反抗来表达啊!
说到底,反抗与害怕,它们不都是一回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