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向日葵(4)

2022-06-26  本文已影响0人  麦兜爱吃叮当鱼

“他是用左手吃饭哎。”韩一白一边小声跟我说,一边向隔壁桌努嘴,然后一脸八卦地看着我。

“用左手吃饭的人多了。”我波澜不惊地吃着牛肉卷,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金针菇,想要堵住他的嘴。

“但是能引起你关注的人不多啊。”堵嘴失败。我没再接话。

韩一白性格开朗,处事妥帖,嘴风也严,加上那遗传的美貌加持,女生缘甚好,他自己的朋友有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他说,我一边嫌弃地称他为妇女之友,一边自己也难免其俗,所以我这些年屈指可数的恋爱八卦他都如数家珍,毕竟,每一次郁闷爆哭喝啤酒的时候,我都没忘了喊上他。这么看来这个弟弟还是挺不错的。

我什么都跟他说,吐槽他人,调侃自己,结束翻篇,重新开始,唯有大学时期那一段堵在心里的结我始终含糊其辞,不是怕被他评价什么,大概是我自己仍然无法释怀面对。即使如此,他还是从我模糊透露的只言片语中捕捉到了许多信息,所以这会儿才能跟我在这里挤眉弄眼。

是的,他用左手吃饭,他篮球打得极好,他骑车带我去看烟花,那然后呢?或许等岁月再冲刷几下,他留给我的便也只剩下这些碎片搁置在记忆的角落里,偶尔发光照亮一下,偶尔尖锐硌疼一下,再没有更多。时光若仁慈,我们或能再见冰释前嫌,或者再贪心一点,以后还能是朋友;时光若无情,或许我们也不过是像大学毕业时的诸多朋友一样,再也不见,那些二十岁时的深情,就永远定格在了二十岁,像遗落的发饰珠翠,你知道它珍贵,你念念不忘依依不舍,只是你再也寻不回。

“那为什么不忘记呢?”在我滔滔不绝自以为文采斐然地跟韩一白解释了我的这一番「哲思」之后,他懵懂地提出了这么一个一点都没有体现他对我的拜服的问题。多少有些对牛弹琴了。

我在心里回答了他的为什么,因为我爱那一段时光,爱我明亮炽热的感知到爱与被爱的二十岁,爱当时的那个执拗又勇敢的袒露出真诚的自己。时间如海浪,会渐渐冲刷掉在相处的彼时我暴露出的刺猬般的别扭性格,也会带走曾经的龃龉嫌隙,只剩下那一束微光,让人永远怀念。

“叔叔不会催你吗?”

“让他催。”

(未完)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