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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病

2023-10-12  本文已影响0人  木土地

我小时候的口头禅是“老天爷”,后来这个口头禅被我的小跟班学了去,因为我和他天天形影不离,我又怕别人说我们过于亲密。小时候有的男生最会瞎起哄,看见男孩女孩在一起玩就会说你们是夫妻吧?(好像不管什么年代的小学生都会这样瞎起哄,尤其是男的)

于是就慢慢给改了,再也不说这个口头禅,但是我发现我的小跟班都已经年过半百了,还会冒出来“老天爷”的字眼。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喜欢说“毛病”,到了国外也是,不管是黑皮肤的还是黄皮肤的,一不小心就会对他们说出“毛病”一词来。

弄得我有个黑人同事,索性就把我叫成了毛病,有的时候他在车间里巡视都会突然大叫一声“毛病”,把人吓一跳,这样我就会更加骂他毛病。

其实我叫毛病真的是名副其实,在非洲工作的三年里,经常生病,经常要去就医。

1997年我在非洲毛里求斯工作,有一天我发热,躺宿舍休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人照顾,舍友们也和我一样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也都是不会照顾人的年纪。

后来还是住在我对门的姐妹来找我,才知道我发热严重,眼睛因为发烧烧的抽搐了,她们都吓坏了,因为对门的姐姐是个妇女,她有孩子,所以她知道发热就要就医去。

有舍友叫了翻译老师来,有一个翻译老师合同到期要回国了,又来了一位新的翻译老师,她们俩在交接班中,正好我生病她们俩一起带我去医院。

我出门的时候,突然很冷,我最里面穿得是白色体恤,外面一件衬衫,还找了一件羊毛衫穿着,还冷,又在外面穿了牛仔背心,带帽子的那种加厚款的。

叫的出租车已经到了门口,我还是觉着很冷,翻译老师把她的外套脱了下来给我批在身上。

毛里求斯一年四季都只要穿个体恤和牛仔裤,就是最冷的天气里也只要穿个两用衫,而我把全部家当都穿身上了。

汽车开到哪里,我根本就不清楚,还是晚上,把我卖了也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停下来,我急急忙忙下车找一个地方呕吐,蹲在地上起不来,两个翻译老师上前掺住我,一阵晚风出过,我一阵哆嗦,头上的汗和黄豆珠子一样大,掉落。我就弄不懂,那个汗珠子怎么那么大。

两个翻译老师都比我大十岁以上,对我很照顾,而那个时候的我又非常需要人依靠,对她们很感激。

医院不大,就和我们乡下卫生所差不多,建筑还没我们那好,设备都很陈旧。毛里求斯的医疗水平很落后,医院都没他们的宗教大。

翻译老师对医生说了来意,一个长得非常年轻帅气的黑人医生,他手里拿着一根小长棍,就和指挥家手里的指挥棒差不多。

他用小棒子挑了一下我的外套,翻译老师翻译说,叫你脱掉,我慢慢吞吞的脱了;然后他又指着我的牛仔背心,我又脱了;他看见我里面还有羊毛衫,又指了指,意思是脱,我照做。

我脱羊毛衫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里面的衬衫角落翻起来被他看见我里面的白色体恤,因为我实在很冷 ,不想脱到穿短袖体恤。

好在他没看见,量了一下体温,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度了,而那个医生说是不是打针?打针的话明天还要继续来。

不知道翻译老师和医生说的什么话,叽里咕噜,最后是我吃药,给了我药,还有塞的药,一会儿过来一个黑人老女人,不知道是护士还是医生,她用手指着那个药,比划着说,一个是吃的,一个是塞肛门退热的。

回到厂区宿舍,同事们都休息了,灯都关了,我要吃药,连开水都没有,好在看见我白天吃剩的方便面还泡在那里,只剩了一口汤在盒子里,谢天谢地,同事们没有给我扔了。

那个方便面汤已经冷了,上面覆着的一层油,冷的喝下去有股怪味,我拿出退热药,准备吃,我一看那个药,是片剂,我滴个天呐,一颗药有我大拇指指甲盖这么大,还很粗糙,我以前是不怕吃药的,在国内生病吃药可以一口吞咽几颗药的,于是我就把这个大药片吞下去,喝了一口冰冷的方便面汤,完了,那个药片卡在了喉咙口,上不上,下不下。

药片遇到方便面的汤,湿润了,然后就有苦味流到了嘴巴里,那种感觉痛不欲生,身体还打飘,硬着头皮又多喝了几口方便面汤。

宿舍里没有开水,要喝开水就得去食堂打,食堂又远,只能凑合着一晚吧!

好在这个药很猛,吃了退烧药再加上肛门塞药,第二天退烧,居然还能再去上班。

在那三年里,我发热,痔疮犯了,受凉牙疼,被狗咬,脚指生脓,去献血,去看病和生病在宿舍休息的时候,遇到别人不曾遇到的事,都是值得耐人寻味的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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