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半生缘》:得不到的是初恋、猜不透的是人生
《半生缘》中有三对年轻人:曼璐和豫瑾、曼桢和世钧、叔惠和翠芝。
这三对彼此都是情投意合、相互爱慕, 但是结局却无一例外,最终各奔东西。
“紫衣姐姐”美好不再,初恋最怕“再相逢”
少女时期的曼璐美丽单纯、对爱情充满了憧憬与期待,与自家的远房亲戚张豫瑾互生情愫。
那时候,曼璐喜欢穿一件紫色的旗袍,豫瑾每次写情书都称呼曼璐为“紫衣姐姐”,两人曾有过一段甜蜜青涩的初恋时光。
然而,两人的情缘因曼璐的父亲去世而中断,作为长姐的曼璐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的重任,做了舞女。
事隔多年,两人再次相见,豫瑾见到浓妆艳抹、被生活折磨得瘦削干枯的曼璐时,竟然吓了一跳,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
他简直说不出话来,望着她,一颗心直往下沉。
至此,豫瑾心中对曼璐的美好回忆完全破碎。
“两人默默相对,只觉得那似水流年在那里滔滔地流着。”
曼璐却依然对自己纯真的过往留恋不已,她对豫瑾还怀着从前的期待,并认为豫瑾是国为一直怀念自己的缘故才至今未娶。
她特意穿上了那件“紫衣”,想与豫瑾再续前缘,然而豫瑾却用一句话将过去的温情全盘否定了:
“从前那些话还提它干吗?我听见说你得到了很好的归宿,我非常安慰。”
“人总是要变得,我也变了。我现在的脾气也跟从前两样了,也不知是年纪的关系,想想从前的事,非常幼稚可笑。”
重逢的喜悦被残酷的言语所击破。
可怜的曼璐终于明白,她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已然逝去,她的美好爱情从此不再,他们就这样错过了。
造化弄人、沧桑巨变,“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和曼桢认识,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算起来倒已经有十四年了算起来真吓人一跳!马上使他连带地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日子过得真快,尤其对于中年以后的人,十年八年都好像是指顾间的事。
可是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他和曼桢从认识到分手,不过几年的工夫,这几年里面却经过这么许多事情,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
曼桢与世钧是同事,两人在慢慢的相处吕渐渐互生好感,近而成为恋人。
他们的爱情并没有多么轰轰烈烈,没有多少浮夸的浪漫与花言,但在平时一点一滴的关心、温暖舒心的相处之中,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厚。
曼桢的温婉大气、善解人意、坦诚善良让世钧越来越依赖。
世钧的贴心陪伴、细心呵护让曼桢感觉到了爱情的美好与对未来的向往。
然而,一切许是天意,或者是造化弄人,他们的爱情并不顺利。
先是遭到世钧父母的坚决反对,后又因姐姐曼璐的初恋情人豫瑾向曼桢表示好感而导致两人产生误会。
最终,姐姐曼璐人格扭曲,为了留住自己的丈夫,挽救婚姻,她设计让丈夫祝鸿才强暴并囚禁了曼桢,活活拆散了曼璐与世钧,并毁掉了妹妹的一生幸福。
当曼桢被强奸并被锁闭在祝家,歇斯底里地哭闹喊叫求救之时,世钧在祝家门外求见不得,怀着无比伤感的心情无奈离开,他们就这样背对背地渐行渐远……
18年之后再相遇,曼桢无奈地说:
“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是的,经历过这一切,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世钧绝望了:
从前最后一次见面,至少是突如其来的,没有诀别。今天从这里走出去,却是永别了,清清楚楚,就跟死了的一样。
张爱玲的这篇长篇小说,通篇充满着浓烈的“宿命”般的悲情色彩,读到最后,痛苦与压抑淹上心头。
原本该有结果,为何偏偏错过?
明明都是有缘人,却只能抱憾而分。
他们的肉身被命运推搡着一路跌撞前行,灵魂却始终处在黑暗之中痛苦熬煎。
这其中纵然有当时的社会局限、封建伦理道德的束缚,然而人物本身性格的软弱、不知争取、无力反抗也是导致这不幸爱情的重要原因。
然而,我们还是对这个世界心情希望,希望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美梦成真,就如歌中所唱:
但愿人生,没有凄冷,但愿平安, 一程又一程。
但愿梦想都成真,但愿情人不离分,但愿世上凄苦不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