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13
我变美的理由
在这个世界上，陷入爱情里的有哪个女生没有为男生做出些疯狂事， 哪个男生没有为女生失去理智过。
1
陈灿死死盯着面前有些陌生的脸庞“许安悦，你神经病去整容干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有些紧张地解释：“我没有整太多，就是……就是微微整了一点，你……你别生气。”
陈灿看着她微微红肿的眼睛，心里觉得刺疼刺疼的，气的转过身想离开，我赶紧跑过去拉住他的手，眼泪汪汪的流下来，任他怎么挣扎也不肯放手，嘴里一个劲的哽咽的说，“你别不理我，我以后会改的。”
陈灿沉默的站着，低着头，叹了一口气，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我不在乎你是美是丑，我单纯喜欢的是你这个人，到底怎样你才会对我有点信心。”
我摸了一下脸，苦笑：“我是……是相信你的，我是对我自己不信任，你看我……我现在是不是比以前看起来更漂亮了些。”我努力露出个最好看的笑容，指着这张脸，一直笑着。
陈灿把我狠狠抱紧在怀里，额头贴在我的脖子，我感觉到温温的液体，心里有点酸涩。
“小结巴”
“恩”
“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恩”
“一直喜欢，很喜欢，最喜欢，只喜欢你”
听完这句话，我鼻子酸酸的，努力眨着眼睛不让泪水流出，紧紧拥抱住他。
年少的回忆，总得美好又甜蜜。
2
我初中就认识陈灿了，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不仅优秀，人也长的英俊，我路过操场几次都能看到一群女生围着他打篮球的样子惊喜的欢叫。
高中我和他都上了市里同一所重点高中，他还是在学校里混的风生水起的，一群兄弟勾肩搭背，高调的晃荡在学校。
我第一次和陈灿接触是在马路旁遇到，他戴着耳麦玩手机，突然有辆出租车正好开过去，他还在继续往前走，我想拦着他，一着急，伸手没控制力道，把他往后推，“砰”一声，他狠狠撞到了杆子上，一不留神，手机重重摔在地上，他吃痛的摸着后背，抬头惊讶的看着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指了指早就了无中影的车子，尴尬的放下手，小声结巴道：“对……对不……不起”
陈灿捡起手机，发现手机屏幕打不开，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说了声算了。
晚上宿舍人都在摸着护肤品，八卦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我对这些没有兴趣，早早趴在床上睡觉，隐隐约约有听到陈灿的名字，我想想今天发生的事，心里有点苦涩。
一夜难眠，陈灿啊……陈灿……
3
第二天，早上我去打水，陈灿一群人嘻嘻闹闹的走过来，我低下头，他也没根本注意到我，就这样擦肩而过，我把头上的发夹拔下，心里有点失落。
后来早操我去办公室搬练习册，那可真是沉沉甸甸，我走路颤巍巍的，下楼梯转角口又遇到陈灿一群人，一紧张，头埋在练习册里，脚踩空阶梯，摔了个狗吃屎，模样想想就很难看，一群人捧腹大笑，陈灿拍了一个人的肩膀，说：“别笑了，一起捡一下”
我瘸着半条腿，说：“谢……谢谢”
他听得不太清楚，不得不弯下腰，靠近了我一点，说：“你说什么，大声点，昨天我也听不到你讲什么。”
我腼着脸，微微大声说了声谢谢。
“你叫什么？”
“许安悦”
“什么？”
“许安悦”
“我叫陈灿”
我跟着他们一起拿着练习册回班，坐回位子上，小腿还疼得火辣辣的，一想起在陈灿面前丢人的样子，我把头埋着胳膊里，一阵懊恼。
铃声响了，同桌叫我下去上体育课，我请假休息坐在石板上，班上男生和其他班打篮球赛围着一圈的人观看，我一边揉着腿，一边发呆，篮球就这么不小心往我脸上砸，我惨叫了一声“啊”，其他人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样，我捂着鼻子，鼻血不停在往外流，怎么也止不住，体育老师送我到医务室。
我的鼻子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围着，我不照镜子，都能想象那个囧样。
中午放学回家，阳光暴晒，炽烈而滚烫的热浪翻涌在城市中心，似乎要把钢筋水泥的高楼一层层烤化，剥落。
等公交车站旁，我和陈灿一起在等同一班车，等到车来时，人们挤成一团，像罐头里紧贴的沙丁鱼，我一手护着鼻子，一手抓着栏杆，恍恍惚惚，磕磕碰碰的，陈灿站在我后面，转了个身，把我护在他的小圈子里，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我听别人说了，你鼻子严不严重？”
“没关系，很快……很快就好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
我微微踮起脚尖，重复了一遍。
他低头看着我，拿开了我捂着鼻子的手，忍不住笑“噗”了一声，然后又把我的手继续放回去，我不好意思的红着脸，垂下了眼。
“小结巴，你还挺可爱的”
“啊……”
4
再过几天运动会，体委念名单的一千五长跑有我的名字，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课后，我去问，体委说是我后桌周铭给我报的，而且已经上报不能改了。
我记得我没有惹过他，之前相处的也很和平，放学后，我拉住周铭，问：“你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填在表格上？”
周铭手臂吊儿郎当搭在我肩膀上，说：“这不是没人参加嘛，我就推荐你了，而且我也是报这个，相信你自己，OK？”
“你真是气死我了”，我甩开他的手臂，背书包气愤地离开。
很快，运动会到了，陈灿换完运动服后正好遇到我，“你参加什么？”
“一千……一千五”
他有点惊讶，然后把一拼矿泉水丢进我怀里，“加油，一千五同学。”
广播声中传来一百米选手进场准备，女子一千五长跑和男子两千米要预备，我紧张到手抖，手心不停冒冷汗。
一百米中，我看到了陈灿，他也看到了场外的我，对我笑了笑，我目不转睛的盯着陈灿进场，预备，冲过重点线，到其他人围着他欢呼。
很快，女子一千米也开始了，我深吸好几口气，枪声“砰”响起，每个班的都爆发喊出“加油”，我努力不落下太大的距离，可越到后面，喉咙越来越干，眼睛还有点发黑，腿已经没什么知觉了，可又不想输的太难看，最后一圈，我几乎是拼劲所有的力气加速，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潜力有这么大，快到重点线，我脚很不幸扭了一下，整个人就是摔进重点线的。
我爬起来不想妨碍后面的人，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这次直接摔在了陈灿的面前，陈灿蹲下来，有点着急问：“你……你没事吧，站的起来吗？”
我看着陈灿，心里觉得有点委屈，全身都好难受，手和膝盖擦破了皮也好痛，眼圈红了一圈又一圈。
陈灿转过身，弯下身，“要不……我背你去医务室看看。”
我趴在他的背上，心里又紧了几分，他把我背到椅子上，拿了酒精和青草油，蹲在我身边，一边吹一边轻轻抹上药。
“谢谢你，陈灿”
“那你要怎么谢我？”
“你想……想要什么？”
“请我吃顿饭吧。”
“好”
“那就下周六”
……
我在周六那天把所有的衣服都翻了出来，试了所有的衣服，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及膝的裙子，对着镜子照了许久，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到的时候，陈灿已经到了，穿着白衬衫和黑色的裤子，真个人显得清俊不少。
“今天很漂亮！”
“是……是吗？”
“要去哪里？”
“你想去哪就去哪”
全程都是陈灿陪着我去逛，明明是我请他吃饭，可钱每次都会替我付了，我在路上偶尔会看到几个初中生小姑娘羞涩的拿着手机偷拍他。
“你陪我出来，女朋友不会生气吗？”
“我没女朋友。”
“学校你人气还是很高的，那么多女孩子对你好感，怎么不谈一个？”我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点。
“那你呢？”
“……”
5
接下里几天，陈灿总是会很偶然遇到我，他总是会和我主动打招呼，有次食堂遇到，他拦住我，让我放学后等他打完球一起回家，我来操场，一群人都在起哄，陈灿脱下外套，拿到我的怀里，我安安静静的呆在旁边看着他，心想：像这样的人，和他接触，喜欢上他太容易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多后，他问我肚子饿吗，我摇了摇头。
“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继续打”
黄昏的街道，天空被晕染的火红一片，白丁兰的香味散发在风中，来人的声影被阳光揉的发黄，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短袖，手臂线条流畅好看，有风从他身后灌入，凤狡黠地掐出他精瘦的腰，又吹开他的衣摆，向前猎猎表扬。
我禁不住眯着眼，好好欣赏了一番。
“我有这么好看？”
“好……好看”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好看”
“什么？”
“好看”
“那你喜不喜欢？”
“什……什么”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
陈灿嘴巴扬起笑容，手插在口袋，神采奕奕往前走，我摸着有点发烫的脸，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像个小媳妇一样跟在他后面。
第二天，我刚走到班门口，班上叽叽喳喳正在讨论我和陈灿事情。
“四班的陈灿是不是喜欢许安悦？”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听陈灿他班上人说的。”
“可许安悦会不会太普通了一点。”
“……”
我顶着言论，厚着脸皮走到位子上，我同桌神经兮兮问我：“你和陈灿在一起了？”
我点点头，她惊讶的捂住了嘴，激动的不停推着我的肩膀。
下课陈灿站在班门口等我，女生们偷偷在窗口看，“记得，等会一起吃饭。”
“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我就是想看看你，不行吗？”
“……”
陈灿用力揉了一把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我愣了一下，怨气满满的看着他。他忍不住笑起来，“我家小结巴，真是好玩。”
往后，我们的手牵过了整个高中三年，幸福的让我觉得不真切。
食堂里我们一起吃饭，他嫌弃我吃饭慢，图书馆我们一起刷题，他捏着我的脸骂我傻，操场我们一起跑步，他拉着我的手，戏弄我短腿，我们每天走过校园两侧百年老榕树，他背着我的粉色书包，滑稽又让人心动。
如果这是梦，我穷尽一生，也想做不完一场花开花谢的美梦。
6
快要高考，有次我偷偷听到陈灿打电话和谁在争吵，什么出国留学，他转过身，愣了一下。
“你要出国吗？”
他把我抱紧他怀里，摸着我的头，“我不走。”
“你是在和你父母吵吗？”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的。”
过几天后，有人打我电话，是陈灿的妈妈，他告诉我陈灿高一原本答应的好好的，出国用的资料都准备好了，可现在说不就不去。她用一种长辈的语气和劝解，说我们现在的爱情还太单纯，前途比什么都重要，让我可以劝劝陈灿。
我们在图书馆做作业，我考虑了很久，问：“陈灿，你真的不打算出国了吗？”
陈灿扔下手中的笔，盯着我看，“你难道希望我走？我出国说不定要一直留在海外，就算能回来，你要等我几年，三年，四年，还是五年？”
这个话题我们就这样不欢而散，陈灿最后和我上了同一城市不同的大学，离得很近。
我有次去找陈灿，他和女的一起，长的很漂亮，陈灿看到我来，露出笑容，向我打招呼，那个女生问我是不是他的妹妹，陈灿说是女朋友，女生僵着脸，说那下次见。
“那个是我们社团的学姐，和我讨论些杂事。”
“我知道，没事。”我努力按下心中的不安，牵着他的手离开。
晚上回到宿舍，我一个舍友接完一通电话，哭的稀里哗啦，其他过来安慰她，她说男朋友要和她分手，还要和她从小到大的闺蜜在一起，因为闺蜜长的比他好看。我一听浑身难受，突然想起今天看到的，抱着舍友说不出话来。
我埋在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拿出手机翻来翻去，找了些比较靠谱的整形医院，点了又退出去，退了又点进去。
最后我还是打算去微整，躺在医上，我忍不住流了一滴泪，攥着手，不停默念着陈灿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手术后，手机“铃铃”响起，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接起来，另一端响起熟悉的声音，我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讲话，心里又酸又甜蜜。
陈灿过来接我的时候，我和他的第一次争吵就开始了，他质问我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可我有何尝非要整容不可？
“还不是因为你，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哭着捂着脸，蹲在地上，我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全世界都能不理解我，可他怎么可以也这么对我。
7
后来一周多陈灿都没再也找过我，我打电话也不接，我握着手机，心也凉了。
我过几天又打了一次，第一次没人接，第二次是另外一个男的，他是陈灿的同一个系的同学，我问他要了地址。
陈灿从酒吧的厕所出来，点了跟烟，那个男的告诉他有人打电话给他，陈灿烦躁的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灯光不停晃着我的眼，形形色色的男女，暴露又恣意，我压住闻着烟味和酒气的难受。
陈灿点酒，看到旁边人在指指点点着讨论什么，他顺着目光去看，低声咒骂一句“操”，他站起身把格格不入的我拉出去。“谁让你来这种地方了？”
“陈灿你别……别生我气了”我扯着他的袖子。
陈灿捏了捏太阳穴，叹了口气，牵过我的手，“以后别这样了，好不好？”
“好”
陈灿用头贴着我的额头，轻轻的一吻印上，然后把我拥在怀里。
我知道他因为我自卑去整容也很自责，可世界上愈是黑白分明的事物愈是要出错的。
年少时的欢喜真是卑微又隐忍，喜欢一个人，也只能小心翼翼埋在心里，对方实在是太耀眼了，而自己普通又木讷，说句话都要结结巴巴，还怎么感表露心意和对方在一起。
喜欢一个人，自然而然就把他神话，他闪闪发光，他偏偏少年，他触你心扉 我唯一勇敢的，不过是绕远路假装与你相见，故意穿着好看的新衣服和漂亮的发饰来吸引你的主意，哪怕几秒也很自足。
世界上最幸福不过是两个人两情相悦，如果这次错过了，我的一生，再也遇不到这么温柔的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