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儿时的年味
前两天和老爸通电话,我说寄了年货回去,今年过年这边家里要来人,我不能和孩子回去了。 那边的父亲沉默了一秒钟说,你都好多年没在家过年了,明年你和妹妹都回家吧,我瞬间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我清了清嗓子故作很轻松的跟老爸说,就这么定了,我们明年一起回家过年。挂了电话,我坐在车里很久没动,又是一年春节将至,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和父母一起过年了,结婚有孩子后,再也不能想干嘛就干嘛,也理解了那种身不由己。特别怀念那个没有长大的自己,怀念那个没有高楼大厦的小县城,怀念爷爷奶奶依然健在的那些数不清的春节。
小时候最喜欢过年,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父母收入有限,特别盼着过年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有很多平时都吃不到的好吃的,还有很多亲戚朋友一起可以玩,可以坐在父母姑姑身边,听他们一起唠以前的往事。
儿时的年味|儿时的年味除夕前几天,家里就会集中大扫除,老妈便会指派不同任务给我们完成,弟弟妹妹和我总是被安排擦窗户,那时候总是很生气,院子里大大小小六个窗户基本都是我和妹妹干,弟弟最小,他永远跟没事人一样到处乱晃,拿着家里提前买好的过年的鞭炮,一会这里放一个,一会那里扔一个,我和妹妹虽然不服气,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嘴里嘟囔着为啥男孩子就可以不劳动,完了俩人互相安慰一下,继续该干嘛干嘛。
那时候最喜欢看着奶奶蒸馒头,每年过年前,家里会来奶奶的一两个朋友,一起帮着蒸馒头,大家互相帮忙,今天帮你蒸,明天帮她家。最喜欢看那些面团在奶奶的手里很神奇的变成一只只小鸟,一只只青蛙,还有各种各样微妙微翘的小动物,然后自己也拿块面学着弄,可是永远都不成功,不是鸟的脖子太歪就是尾巴太粗,和妹妹比划半天,总之怎么弄都难看。奶奶每次会放一枚硬币进去,大年初一全家吃饭的时候看谁会吃中,预示着来年谁的运气最好。
每逢过年最期盼的一件事就是和妈妈妹妹一起逛街买新衣服,每次走过那些漂亮的衣服边时都恨不得坐在里面的老板是自己的爸妈,那样衣服我可以随便挑着穿,想穿哪件就哪件。
除夕下午,爸爸要贴春联,我和妹妹则负责看上下高低,指挥着老爸一会向上,一会向下,一边俩人挨个字往下读。弟弟则会跑去四爷家门口看他们是不是已经贴完了。
吃完年夜饭,弟弟看着时间,早早喊爷爷坐在电视机前,奶奶妈妈永远在厨房忙着,春晚一开始我们便一起扯个嗓子喊:“奶奶,妈妈,快来,晚会开始了。”爷爷也不甘示弱:“老太婆,快来,开始啦”。那个时候的自己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她们总也忙不完,还有比看春晚更重要的事情吗?千呼万唤的奶奶端着饺子陷,妈妈支着案板拿着面,终于全家坐在了电视机前,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包着饺子。而奶奶包完饺子依然不停的进进出出,准备着第二天要用的东西,奶奶2016年走后,我脑子里永远出现的便是她来来回回忙碌的身影,总也挥之不去。
跨年的钟声响起,妈妈困的已经不行了,弟弟和妹妹歪七扭八的躺在床上早进入了梦乡,这俩人困成那样睡前也不忘把自己第二天的新衣服放到床头,奶奶总是我们家里最后一个休息的,她收拾完所有东西才迟迟睡去。然而第二天她依然是那个最早起床的人,每年大年初一的五点钟,她会起身叫醒爸爸放鞭炮。诺大的小院里鞭炮声总是第一个响起,渐渐的其他家的鞭炮声慢慢也开始此起彼伏,于是我们躲在被窝便知道天快亮了,新衣服马上要穿上身啦。
大年初一大家都不远行,一睡醒我们便迫不及待跑去给爷爷奶奶拜年拿压岁钱,再然后爸爸妈妈,手里拿着钱兴奋的不行。一会功夫四爷家的小叔们便先来我家开始给他们大伯拜年,周围的邻居和平时的同学朋友互相拜访,这一天大人和小孩谁也顾不上谁,小孩有小孩的朋友,呼呼啦啦一帮人一会在你家,一会又去他家,大家互相看谁的新衣服好看。爸妈忙着拜访他们的朋友,一帮阿姨站在一起,一会你的发型好看,一会你的衣服款式不错,男人们则抽烟喝茶,聊着男人们感兴趣的话题。爷爷奶奶则有一堆老太太老爷子们来串门,各种唠家常,这个说手上的镯子是女儿买的,那个说今年冬天我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仿佛积攒了一整年的话都留到今天一吐为快,新的一年开始了。
长大后各自都成家立业,我在深圳,妹妹在青岛,弟弟在甘肃,这两年部队调动才回了西安,老妈多少才有了一些安慰。那种无忧无虑过大年的日子永远一去不返,光是凑在一起都很不容易,于是常常会怀念以前的那些岁月,儿时的年味,串起了我们这么多年的相思。
年轻的时候不觉得,总觉得离家远的地方都好玩,如今身在异乡的我却常常在午夜梦回时一遍遍想念故乡,想念儿时的年味。于是我想起哪本书里的一句话:人类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首忧伤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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