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不开心门》第十九章
华蝶回到苏家楼下，苏远山就快步迎上来，满眼关切，“你去哪儿了？没带钱也不带手机，急坏我了！”
“我出去透透气！”华蝶不太敢直视苏远山的眼睛。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回到苏家。华蝶感觉到劳丽真探究的目光，但她故意装作看不到，对苏远山说：“我走累了，再去睡会儿。”
苏远山跟着她进了婚房，“发生什么事儿了吗？我不相信你是出去透透气！”
“能有什么事儿啊！你想多了！我从来没喝过酒，更不用说一口喝下一杯酒了。”华蝶脱鞋上床躺下，“你去忙吧，我再睡会儿。”
听到关门的声音，华蝶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么戏剧化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苏远山身上啊！而且他到底是不是苏岩的儿子呢？”
这些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华蝶想来想去，最后居然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苏远山在她旁边躺着，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一会儿了。
看屋里的亮度，夜已经深了。华蝶悄悄起身、下床，轻轻打开房门，她想去厕所。
对面一个卧室的灯亮着，些许光线从未关紧的门缝里露出来，在地板上映成细细的光束。
“你到底想怎么样吧？”从屋里传出压低的声音，华蝶听出那是苏岩的声音。
“我想怎么样？我能怎么样啊！以前、现在，什么是我说了算的！”劳丽真的声音里充满悲愤。
“你能不能不老是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啊？如果你能生孩子，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吗？”
劳丽真暴发了，声音陡然提高，“我不能生孩子，抱养一个就行了。你倒好，把自己在外面生的野种带回来让我养，还蒙我说是远房亲戚的孩子！”
“你养孩子，你养过这孩子吗？你不喜欢他，还不让我疼他，这些年他在这个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自己不清楚吗？”苏岩的声音也大起来。
华蝶站在客厅中间，听得都忘记了去厕所。突然，她感觉到背后有声音，不由得啊了一声。回头，她看见苏远山站在婚房门口，正睡眼朦胧地问她，“你站这里干吗？”
抚着胸口，华蝶再去看主卧，灯光没有了，静得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了。
华蝶急忙跑去卫生间，关上门，她感觉自己的心在呯呯地跳着，她发现了苏家的大秘密。这让她有点儿为难了，是瞒着苏远山还是告诉他呢？
再回去睡时，苏远山又已经睡着，华蝶睡不着，像烙饼似的翻过来翻过去，直到天快亮时才渐渐睡去。
苏远山跑步回来，看到父母坐在客厅里，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喊了爸妈，然后回卧室去喊华蝶起床，“起来了，起来了，爸妈在等我们吃饭呢！”
华蝶腾地坐了起来，“坏了，坏了！”
“不着急，你先去洗漱，然后我们吃饭。”苏远山笑眯眯地说。
洗漱完，华蝶走进餐厅，恭恭敬敬地喊：“爸，妈，早上好！”
“坐，华蝶！”苏岩依旧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苏丽真看她的眼神却刀一样，寒光凛冽。
见华蝶低着头吃饭，苏岩找话题说：“华蝶，明天你们就要回省城了，今天和远山去逛逛，给你父母买点儿礼物。”
华蝶点点头，“谢谢爸！”
她这才想起昨天因为喝醉了，也没看到父母和李迅，也没给他们打电话，心里自责不已。于是放下筷子，她笑着说：“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回到婚房，她拿起手机拨了家里的座机，很快听到李迅的声音，“姑姑！”
华蝶听了很高兴，“迅儿，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爷爷奶奶呢？”
紧接着，华蝶就听见妈妈的声音，“小蝶，你没事儿吧？昨天怎么喝那么多酒啊？今天有没有头疼什么的啊？”
“没事儿，妈，我就是多睡了点儿觉！”华蝶不想在电话里解释苏远山和那雅琦的事情，就说：“具体的事情，明天回去跟您细说。”
商敏哦了声，“你没事儿就好，那我和你爸就放心了。迅儿一直坐在电话旁等你的电话，接电话就喊姑姑。”
“那让我和迅儿再说几句！”华蝶跟母亲说，然后等着换人。
可等了一会儿还是母亲的声音，“迅儿说等你明天回来再聊。明天回来慢点儿开车。”
华蝶连声应着，看见苏远山推门进来，就和母亲说了再见。
两个人开车出去，苏远山要带华蝶去给她父母买点儿土特产。华蝶知道这是礼数，也不阻拦，但看到苏远山要买很多时就说够了、够了。可是他还是按着自己的想法买了很多东西，说花不了多少钱。
华蝶知道了苏远山身世的秘密，心里装了事儿，看上去就不那么开心。苏远山以为她因为自己母亲的冷淡而不开心，就解释说：“我妈就是那样，露个笑脸很难的，你不用在意她。”
看着被蒙在鼓里的苏远山还为劳丽真解释，华蝶心里更不舒服。虽然她能猜到劳岩夫妇和苏远山亲生母亲之间肯定有很多故事，但是劳丽真对苏远山的态度真的是冷淡了。她能理解劳丽真，可是却很心疼苏远山。
见华蝶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苏远山双手放在她的肩头，“笑一个！你可不能像我妈似的，整天板着个脸，那我真是生无可恋啊！”
听他这么说，华蝶慢慢笑了，心里对自己说：华蝶，你不要多管了，你怎么知道苏远山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就会比现在开心呢？或许父辈之间的感情会让他更为难、更没有安全感呢！
苏远山的笑容随着华蝶的笑容而绽放，“走，我带你去吃我们这里的小吃。”
“没听说你们这里有什么出名的小吃啊！”华蝶不相信。
苏远山神神秘秘地说：“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怎么会知道这里最好吃的东西在哪里呢！跟我走吧，保管让你满意。”
华蝶跟着苏远山来到一个并不繁华的街上，仔细看了看，华蝶发现这个街上几乎全是卖五金电料的小店。就在这些小店之间，有一家并不显眼的小吃店，简陋的挂了个牌子，上面写了几个字：杨记老豆腐。
“你说的是这里？”华蝶满眼怀疑，“有那么好吃？”
苏远山停下车，“试试就知道了。”
华蝶跟着苏远山走进去，看到这个小店真的不算大，也就两间屋，后面三分之一还被隔成了操作间。但是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一般类似小店的脏、乱的感觉。
听到有人进来，老板娘走出来，一见苏远山就笑了，“你好久没来了。”
“是啊，有将近一年了。来一个砂锅、两个老豆腐、两张饼。”苏远山也笑着，点完吃的就在一张桌子边坐下，华蝶也跟着坐下来。
等了两三分钟，有人端着老豆腐走出来，华蝶抬眼一看，惊呆了：这不是自称苏远山亲妈的那个女人吗？
那女人看到华蝶，也是吃了一惊。但她的目光立刻转移到苏远山身上，近乎贪婪地打量着他，忘记了把老豆腐端上桌。
苏远山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忙站起身，想把盘子接过来。但是那女人手一抖，盘子就掉在了地上，老豆腐洒了一地。
听到动静，老板娘跑出来，“这是怎么了！你们都没有烫着吧？”她对那女人说：“姜姐，你快点儿打扫了。”
那女人惊慌失措地跑进后面，拿出工具开始打扫，然后就跑进去再也不出来。老板娘给他们上齐了所点的东西，然后道歉，“不好意思啊，她身体不太好，有时候动作不协调，你们担待吧！”
“没关系。”苏远山笑笑。
华蝶却问：“她身体怎么了？长什么病了吗？”
老板娘看看操作间，有些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她不说，我也不能强问。”
苏远山急忙说：“她没有什么恶意，她就是孩子气，喜欢问问题。”
“没关系。”老板娘客气地笑着，“你们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华蝶暗想：是不是她得了什么绝症啊？所以现在想认回儿子啊？
“想什么呢！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苏远山拿筷子敲敲华蝶的头。
华蝶内心无比同情地说：苏远山，你知道刚才的女人是谁吗？那是你的亲妈啊！想当年，她被迫丢下了你，现在她能再认回你吗？你会给你亲妈这个机会吗？
叹了口气，华蝶开始吃饭。只一两口，她就忘记了苏远山亲妈的事情，然后喊：“老板娘，再来个砂锅，多加辣椒。”
直到他们吃完离开，那个女人都没露面。华蝶临走前终于忍不住悄悄问老板娘，“麻烦问一件事儿，刚才那个人她叫姜什么啊？”
老板娘沉吟片刻才轻声说：“姜春芬。”
作者公号:情感末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