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谁才是凶手（3）
严琅走出门就被守在门前的杨雪拽住袖子。他不悦地站住，琉璃般的瞳孔映着一个齐耳短发，头顶扎个小辫子的女孩。
“苹果”
尝试拽几次都没有拽动，反而被严琅盯得羞恼的杨雪，一张圆脸，配个这样的发型，可不妥妥是个苹果。
杨雪一开始没有听明白，等到反映过来的时候，嘴巴鼓鼓的，像受惊的河豚鱼一样。
“算了，不是给你计较的时候。城外海蓝小区二期工地有人跳楼死亡，王警官要带我们去现场。现在、立刻、马上，就等你一个了。”
说完，杨雪转身跑去。
“海蓝小区……”
严琅望一望背后紧闭的办公室门，嗤笑一声，又看看杨雪的背影，一蹦一跳，心中暗道一声，幼稚。
他迈开步子，气淡神闲地走着，一会儿超过本应在前面的杨雪。走到公安局门口的警车前，车门被里面的人推开，一个手带镣铐，染着一头黄毛，流里流气的男人晃晃手铐，打个招呼，“你好啊，美人警官，我是小黄，以后请多多关照。”
小黄边嬉皮笑脸边往里挪挪屁股，严琅无视他的热情，低着身子走到后面的座位。
身后跟来怒气冲冲的杨雪也受到小黄的热情招呼，杨雪像消气的气球，不善言辞地点点头，说：“你好。”然后转身走到严琅的身旁坐下。
谁知小黄看看他们两个，眼珠子滴溜溜转，被铐住的双手伸到胸前，做出西子捧心的姿态，“万年单身狗的命啊，老王，你们公安局招人还是一对对招进来的吗？”
说着，还眨眨眼睛，留几滴鳄鱼的眼泪，“而且，他们都嫌弃我，不和我坐在一起，你……你这个负心汉，居然也不和我坐在一起，怎么说，我们也有十多年交情了。”
人员到齐，被点名坐在驾驶位开车的老王无奈地叹口气，“什么时候又叫小黄了，袁醉，你老爸知道了还不气活过来，简直是胡闹。而且，我不坐在驾驶车上，你来开车吗？”
小黄摇摇头，“名字只是代号，死了都是一捧黄土。”
正经不过两分钟，“今天叫小黄，明天叫小蓝，每天一种颜色，我的人生就变得多姿多彩。”
上车后，一直闭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的严琅，看了眼小黄。“死？”
小黄好像得到鼓舞，更加兴高采烈地说：“这座城市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死去，但是上个月，就在我们现在这条路上，车祸，死掉两个人。”
他努力地伸出两个手指，在严琅的眼前晃晃。
“车祸死掉两个人不是很正常吗？”杨雪探探头，插了句话。
小黄失望地望着一言不发的严琅，终于遗憾地叹口气，“行人撞在高速行驶的车上，行人和司机都死了，但是……”
严琅默默听着，并不睁开眼睛，一片黑暗，更能让他听出小黄的话外音。
“但是，其中一个男的查不出身份。”
杨雪失望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世界上流浪汉那么多。”
杨雪以为查不出身份只是说死者没有证件。
严琅心中有了想法，而接下来小黄的话也证实他的想法：“不对，人在世界上怎么可能没有痕迹。现在科技文明社会，一个人从出生、上学、就医、购物、结婚、生子，哪个过程中都会有各种各样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身份证，身份证会录入指纹……”
“你是说……”
“两名死者的指纹都被人为销毁了。而且被撞死的行人，是凭空出现在这条路上的。”
说到“凭空”，他故意将声音伪装成鬼片的感觉。
出乎意料，看着小女孩的杨雪并没有被吓一跳，只是突然问句：“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可是现场的第一发现人。”
“好了，别聊了。到地方了，我们下车吧。”老王说道，拉开车门走下去，杨雪随后也走下去，迟疑地望着闭目的严琅。
严琅睁开眼：“你先走。”
小黄笑嘻嘻地冲杨雪摆摆手，“我呆在车子里，看家。”
留在车子里的两个人，褪去嬉皮笑脸的小黄和冷冷淡淡的严琅。
“你为什么特意告诉我这件案子？”
听语气应该是这片地方的地头蛇，偏偏在自己入职的这天，故意被抓并混在警车里告诉自己这个案件。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目的。
“我想拜托你查一个人，那个被撞死的行人真实身份。”
“我为什么要帮你调查，而且你和老王的关系不一般吧，为什么不让他帮你？”
“老王是严勋的兵，而你不是。”
听到小黄的话，严琅瞳孔一缩，故作平静地答道：“我也是。”
“你不是。”
小黄的回答斩钉截铁，根本没有丝毫迟疑。
“好的，我知道了。”
严琅迟疑一会，还是答应下来。在他转身下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句话。
“我是袁醉。”
后面还有一段，抿着嘴角发出的声音被车门遮挡，消失在空气中。
“我是原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