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五分钱酿成的“事故”

零点五分钱酿成的“事故”

        四十多年以前，在一个人流较密的十字路口，附近有一家百货商店，商店对面是铁道工人的家属院，火车站离这路口不远，路边有几个卖蔬菜、西瓜的摊子。

        西瓜摊前，有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他着一件蓝色的裤子，他看着别人吸溜着那红色的沙瓤西瓜，也不住地直流口水，但舍不得花钱，就不停地跟卖西瓜的青年人讨价还价。他厚着脸皮央求着说：“哎，就9分5一斤吧，9分5卖，9分5卖。”西瓜摊主不依不饶地坚持说：“人家都是卖一毛，就一毛，9分5不卖。”四十岁的男子一会蹲在瓜摊前，一会又站起来，想买又舍不得一斤多出0.5分钱。他分开腿立在瓜摊前，继续说着九点五分一斤时，不远处来了一对男女青年，他们一人骑一辆半新旧的自行车，有说有笑，春风得意，那女生不知怎么回事，自行车径直向那个四十岁的男子撞去，前车轮穿向男子的双腿之间，女生也摔倒在地。男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女生：“你怎么骑车子的？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骑个烂车子张狂得没领了。”跌倒的女生爬起来，满身的土来不及拍，红着脸不停地说：“没事，没事，不要紧，不要紧。”这时那卖瓜的人笑着提示他说：“先看你的裤子。”他这才感觉裤缝开裂，就走向女生跟前说：“赔我的裤子，赔我的裤子。”当他发觉一个裤腿的缝子被车子撞裂得遮不住羞处，裤子的布片忽扇着亮出了半个臀部，那时大约节约布有人是不穿内裤的，又急忙用裤片捂着蹲下，嘴里一个劲的要求女生：“你陪我的裤子，你赔我的裤子。”至于胳膊、双手，碰破流血，已经顾不上了。在那个年月，这裤子可能整年穿在身上，老虎下山一张皮，衣服比伤重要。旁边有个铁路职工的家属看到了这一幕，好心地对他说：“你让人家娃怎么陪你？还是到我家去，你在我家歇着喝口水，让娃给你缝上吧。”那个与女生同路的男生也在打着圆场：“她手巧太太，缝补上跟新的一样。”中年男子才勉强答应，几个人就到好心人的家里处理了裤子的问题。至于西瓜的买不买，就没有缝补裤子重要了。

        想一斤西瓜便宜0.5分钱的愿望没有达成，反而被一个青年女生撞裂了裤子，现在想起来不可思议，很不划算，可的确就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