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 002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禅定无烦恼，心如莲花开。《华严经》

最近这几日过的还算稳妥，因为没有叶需光的叨扰，世界仿佛一下子又被染回了青白色。

自从那日我魂归池水后，便化作一朵无项红莲漂浮在水面上，日夜守着那一片荷叶。

要知道，我是妖。

而我的命根子就是那片安然长存的青绿荷叶。

也不知道叶需光最近在偷偷摸摸的搞什么鬼，阿爸总是连夜跟随他出远门，留下池子里一片假叶。

我的眼睛尖，一开始就知道那片叶子是假的，但是每当他们悄悄地回来的时候，我也不愿意提起。

直到一天寒冬腊月的白月夜里，我突然发现池子里多出了一朵若即若离的小黄花。

我见它那会，那朵花才是菡萏，生长在花梗之上，但隐约可见它表皮包裹着的黄色小叶瓣，极其惹人怜爱。

然后叶需光对我说：“看见了吧，它的名字叫芙蕖，你不要害它。”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那朵花儿的名字，所以和普通人一样微微张开了嘴，作出一副惊讶之态。

但是从此以后，就算叶需光不说我也明白，灵星闪烁，等芙蕖绽放之时，我的人生将不会再平凡了。

芙蕖和我相处得很好，虽然她年纪尚小化不成人身，但是我们总会以语言来告知对方自己的心事。

或有一段对话，我道：“蜻蜓又飞来点水了，可千万不要点到我的身边。”

她会告诉我：“我尽量劝说她让她点我这里吧，姐姐。”

但是也有我们都不愉快的时候，那时她会告诉我说：“姐姐，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狠心？”

所谓莲，不就是水出芙蕖，洒洒脱脱零零散散，花中的君子吗？我很清楚，我不是君子，亦无淑女之态。

当夜幕降临，天边云雾将歇，峰峦重叠，池边风吹草动，窸窸窣窣，远远看去，我独自翘起二郎腿坐在桥墩上，颊上平静。

这夜，让人静谧的难过，静谧的让人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个夜晚，那时我初幻人形，胤胥神君第一次躬逢与我。

那一天的夜晚就同现在一样，可怕和恐惧，仿佛下一秒那些零零碎碎的话就会故技重现。

而我会用永远都刺耳的话语讽刺他，即使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一个人，我都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去讽刺他。

就像你们人类见到比自己漂亮的事物然后加以毁坏那样，毫不吝啬，毫不怜惜。

我不是一朵好莲花。

如果天地愿意重塑我的莲花瓣，他们一定会让我痛不欲生到只剩下一瓣的吧。

“芙蕖，你还在吗？”

几天过去，芙蕖的花苞还是花苞，花梗还是花梗，丝毫没有想要绽开的迹象，虽然叶需光来过几次，但走前都是叹了口气，摇头晃脑而去。

我不知道他与阿爸在捣腾什么，心中也没数，于是打算往芙蕖身上套些情报。

但是片刻思疑过后，我发现没有听到芙蕖一直以来温柔的说话声，于是撇过头往池子里看，不想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