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颜已逝，风木予悲

文/花开碧树梦成殇

      很久以前就想写这篇文章，可是每每下笔都心情沉重，许是时间作祟，心中的郁结无法完全打开，许是自惭形秽，怕晦涩的文字无法传达心中所想。但无论如何，我想我都应该试一试。

慈颜已逝，风木予悲

        每每想到您，我脑海里浮现的一句话就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半生凄凉，一生辛劳，您是如此坚强乐观；担家庭重担，承生活之重，您是如此勤劳能干。然而，您却从未真正享受过生活，其中之一是因为您无法与世界相视。

        花甲之年的您身体健朗，但视力却下降得厉害，医生说是青光眼，那时我根本不懂是什么，爸妈劝您去做手术，您却坚持不肯去，后来我才知道，您推脱是不想加重子女的负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您的视力越来越不好，慢慢的您拄上了拐杖，不过那时的您精神依旧矍铄。

        渐渐地，随着求学之路越来越远，我和您在一起的时候也越来越少，家里的人几乎都外出务工去了，您成了空巢老人，现在我才明白，岁月和孤独是最折磨人的东西，一年的时间里，您的头发差不多全部花白。每一次我回家，您都开心得像个小孩子，每一次分别，您都语重心长，依依不舍。“哎，又要一个月才能见到了，路上要注意安全，当心车，在学校多些吃饭，少吃点零食……”

        高中，我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和您聊天的次数屈指可数，由于身体原因，你每天只能在很小的范围内活动，有时还会撞到桌角。那时我只顾着学习，与您的交流沟通自然就少了，但还是依旧能感受到您深深的爱，尽管你看不见，但每次都要用您布满皱纹的手摸摸我，似乎这样就能感受到我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轻柔笨拙的动作，只有我知道里面包含了多少深情。

慈颜已逝，风木予悲

        记得最后一次为您梳头发，您的头发已经掉的所剩无几，满头白发是岁月无声走过留下的痕迹。是啊！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的奶奶的确老了。有一次我回到家，妈妈叫我去问您记不记得我了，我当时纳闷，后来我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名词——阿尔茨海默症，然而比这更痛心的是您突然间一病不起，我假期回来喂您吃饭时，发现您的胃口已经大不如前，看着虚弱的您，我真的害怕我什么都还没有做的时候您就离开了我。

      然而，最害怕的事还是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发生了，我始终忘不了那天晚上的哭声，凄凉与绝望，一整夜无眠，全家人都悲恸不已，那是一个黑色的除夕，万家灯火通明，我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那是我有生以来最难过的新年。

      纵使时光匆匆，记忆渐行渐远，但梦里还是时常梦见您，梦您给我讲故事，猜灯谜，为我挠痒痒的小脚丫，为我做香喷喷的饭菜，教我人生的道理……，只可惜，梦境终究是梦境，逝去的也永远不会回来。如果没有这些追忆，我真不知道凭何去怀缅。但我始终相信这些将会是我一生美好的回忆与无尽的依恋。

      秋风乍起之时，秋叶零落之际，我便更加怀念您。亲爱的奶奶，在天堂的您一定要幸福，我只祈盼来世的您会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还要成为您的孙女，为您从容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