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人（三）
（三）
周末的食堂人依然很多，大多数学生都会睡到很晚才起床，以至于现在时间12.50，窗口的打饭阿姨仍然在忙碌，阿姨笑的问同学需要哪个菜？还需不需加菜？负责素菜窗口的阿姨，在无聊地用勺子不停地折腾眼前有些发黄的青菜。不是用眼睛看着旁边的热闹。
换完衣服的刘宇等人出现在食堂门口，刘宇和赵穹一左一右站在周是身旁，不停地挖苦着周是，这次反而赵穹笑的最开心，先前确实很生气，烦恼去得也快。周是心里苦，表示下次再也不做吓人的事了，不！应该说是没有下次了。
赵穹在说笑间看见李好落后了，“李好，赶紧跟上啊。”说完还停下来等李好跟上。李好只得加快脚步赶上，跟着赵穹一起走进食堂。
刘宇和周是先排队打好饭，周是将饭卡扔给赵穹，赵穹也没有客气，直接排在荤菜窗口，刘宇和周是站在一边等着他们。
“同学不能光吃肉啊，要不要打一点青菜？”阿姨边夹菜边向赵穹推荐着，唾液飞溅在熟料口罩上。
“不用不用，我爱吃肉，多加点肉。”赵穹接过阿姨手中的盘子，飞快的逃离。
看见周是等在等他，赵穹说起阿姨的口水是如何的厉害。
“那你下次来闭着眼睛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看见了。”刘宇插了一句。
“不行，万一阿姨少给我打一块咋办？”
“今天的红烧肉很大块诶，周是要不要也去打一份。”刘宇见周是打的菜有些少。
周是低头看了一下，“那我再去加一份青菜吧。”
说着就走了过去，将盘子递给青菜窗口的阿姨。阿姨笑着说年轻人就要多吃点青菜，注意营养搭配，特地多打了一些菜。
周是点了点头。
“走吧，那桌没有人，我们先过去吧。不然一会儿就别人占去。”刘宇指着食堂角落的一张桌子说。
刘宇带头走了过去，李好等人跟上。
刘宇将盘子放在桌上，看了看凳子上有没有不小心沾上的菜汁。没有，想来先前这里有人坐，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相邻的桌子都有人。
周是挨着刘宇坐，赵穹和李好坐对面。刘宇坐了下来，尝了一口红烧肉，有些咸，赶紧用米饭中和一下。
对面的赵穹看刘宇吃饭，觉得那一步不太对啊，“刘宇，今天你不吃糖啊！”
刘宇抬头看着赵穹，一脸的真诚和好奇。“忘了。”
李好和周是也抬头看着赵穹，“不会是你想吃吧，刘宇都忘了，你还记得。”
“才不是，我不喜欢吃甜的，我这是习惯了。周是你要不要尝尝？”
刘宇低头从包里摸出一颗糖，听到赵穹的话，又从包里摸出了三颗。
“大家一人一个吧。这里有四种味道，你们挑。”
“我不要，我不吃甜的。”赵穹拒绝着。
李好没有见没人动手，自己也没拿。
周是看见机会来了，伸手拿一个“荔枝味”给赵穹，“你不吃也得吃，不给刘宇面子是不是？”
刘宇听见这话，配合着把头转向赵穹，眼里有点光。
赵穹见情况不好，“那我勉强的接受吧。”
“这就对了吗，看我亲自给你拿了你最爱的荔枝味。快尝尝味道。”
“我不爱荔枝味。”
“赵贵妃，你一个人吃掉五斤荔枝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不爱吃？”周是扒了一口饭。
赵穹听见丑闻被说出来了，假装没有听见，将糖果给了李好。
“李好，荔枝味给你吃。”
李好拿着糖果，想摇头说不喜欢吃，不太好意思开这个口。犹豫着要不要把糖放回去。
周是见赵穹真的不吃，“你真不喜欢荔枝味？那你上次还吃那么多。”
“可能就是上次吃多了，才不吃的。”
“那你自己拿一颗，不能拒绝，必须吃。”
赵穹看来是没办法了，只能接受了，拿了“葡萄味”低头拆开包装直接放嘴里，扒两口饭。
刘宇看赵穹吃了下去，伸手拿了“菠萝味”。
“会不会太甜？”周是问。
“不会，还挺香的。”赵穹嘴里包着饭，话有些含糊不清。表情扭曲明显在说：难吃。
周是已经知道结果，决定还是尝一下。看见李好还拿着糖，没有要吃的感觉。
“李好，不会你也不吃荔枝味吧，我们寝室难不成都是不吃荔枝的？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我对荔枝过敏，不能吃。”李好为难的说。
“很抱歉，我没跟大家说过。”
“没事，我也是对荔枝过敏不能吃。”周是帮着说。
“李好，没事，不能吃没关系。我以为你能吃，是我考虑少了。刘宇，包里还有糖吗，换一个？”赵穹咽下嘴里的饭说道。
刘宇往包里掏了掏，把荔枝味拿了出去，剩下都是菠萝味的。拿了一颗菠萝味的。
“我放在桌上，你们两个自己选自己喜欢的。”
“你先选吧，我都能接受。”周是推让着。
李好照做，将手里的“荔枝味”放在桌上，三颗糖果紧挨着，顺手拿起“菠萝味”。
“那我吃菠萝味的。”
周是见李好选好了。就剩下一颗“苹果味”，周是拿起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撕开包装，用牙咬住，使劲咬碎，周是往刘宇碗里夹一大块肉放嘴里，往嘴里疯狂扒饭。
“味道不对吧，咋这么难吃。”
“哈哈哈，周是，现在知道有多难吃了吗”赵穹大笑着。
赵穹突然间就笑不出来了，他看见周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以为周是又在开玩笑，心里觉得那里不对。赶紧站了起来。
旁边的刘宇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要去扶往后倒的周是，没有扶住，周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刘宇已经知道出问题了，来不及思考别的，赶紧起身去拉周是。
同时，李好发出大叫，看着对坐的周是倒下。慌忙起身。
三个人挤在周是身旁，不停摇着，周围陆续地的人凑了过来，场面开始混乱了，刘宇和赵穹也在手忙脚乱的，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周是的身体开始抽搐着，刘宇更着急了。旁边的人各自出着主意，窗口的阿姨都跑了出来。
慌乱中刘宇听到有人在说手机什么的，对着赵穹“赵穹，手机，快，手机，打电话。”
“好，电话电话，打给谁？”
“医院医院，快。”
两个人越是着急，拨号越是拨不出去，手在不停抖着。旁边有眼力看出需要帮忙，赶紧帮忙打了。也有人蹲下来，围成一圈，对周是进行施救。最后也不过是于事无补，周是的身体开始停止抽搐，心跳也开始停止了。
当陈强东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已经拉起了隔离带。陈强东并没有急着进去，站在现场外，弯腰擦去皮鞋上的污泥，用手指打理其中夹杂着银线的头发，又从左手包里掏出一包廉价的香烟给自己点上,往现场看了一眼，到处都很狼藉，场面已经得到了控制，在远离现场的远处，穿着正装的老师在指指点点地说着。
陈强东把手中抽到一半的烟往地上扔，狠狠地用脚掐灭，整理褐色褪色严重的正装，没有理现场发生了什么事，向老师走去。
“打扰一下，我想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你们可以告诉我吗？”陈强东询问道。
“我们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请你不要多问。”正装老师一脸不悦地答道。
“我只是想做些了解，不会对外说的，不会影响学校的声誉的，希望你能透露一些信息。”
“你是记者吗？请你离开这里，这里没有任何事发生。不然我叫人赶你离开。”正装老师开始越来越生气了。
陈强东并没有在乎老师的情绪，继续发问“既然没有发生任何事，为什么这里会有警察，甚至还把现场隔离里，而你又在这里说什么？按理说你应该是配合调查的。”
“你在说什么，请你马上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现在请你离开，不然我将叫人来赶你走。”正装老师已经开始控制不住情绪了，身体也是愤怒地赶人。已经把陈强东当成记者了。
刘宇等人见正装老师开始跟一个不认识的人吵起来，场面有些要失控了，赶紧拉住老师。
“张老师，张老师。您消消气，还有一大推时期等着您去处理，您先消消气。”赵穹在一边赶紧拉着张广才老师。
刘宇也赶紧劝着，“张老师不能乱，给别人看笑话了。”
张广才正打算对着陈强东进行言语攻击，觉得自己学生的一番话说得很有道理，整整了衣服，吸了一口气，不想将事情闹大。
“这里发生的事，你也看见了，希望你对外不要将事情扩大化，闹得不可开交。”
陈强东嘴角往上扬了一下，消失也快。打算表明自己的身份，背后就走来一位小警员。
“陈队，现场各种差不多已经收集完毕。”
“先不用跟我汇报，回局里在说，我现在需要了解一些事。”陈强东摆摆手说道。
“嗯。”
“现在你还担心我吗？”陈强东望着张广才说道。
“哪里哪里，那个陈队，你忙，我去那边帮忙。”张广才说完就走了，显得很匆忙。
“我有事需要找三位了解一下，希望刚才你们老师没说什么让你们撒谎的事，毕竟你们是与案件有直接关联的。说实话对我们破案有更大的帮助，免去一些麻烦。”陈强东的语气带有一些威胁。
“现在想请你们跟我们回一趟局里，我们录一下口供。小李，我们先走。”
站在陈强东背后带着刘宇他们走了，三个人没有说什么，只得顺从一些。
在局里，刘宇如实的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了。当李警员让刘宇离开，刘宇站在警察局门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整个身体都有些发软。轻轻地找了一个石阶坐下，仿佛整个人都躺在石阶上。
等刘宇稍稍缓过一些，看见台阶下不远处陈强东正背着他抽烟，陈强东将烟头放在地上用脚掐灭，转过身向刘宇走来。
“华阳县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发生这样的事，这算是一件大事。而且还是发生在一个大学里。这事不小？”陈强东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的。
坐在石阶的刘宇觉得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今年你故意去找茬的，故意打断张老师对我们说的那些，激怒张老师。”刘宇问道。
“没想到是，现在的大学生并不差吧。难得你发现，的确没错。有的学校会防止把事情，自然会让你们说些假话。”陈强东也跟着刘宇靠在同一个石阶上。
“为了不干扰我们的调查，确保少一些麻烦。”
“看来陈警官认为是他杀了？”刘宇转过头望向陈强东，嘴唇有些发白。
“并不能确定，没有发现有自杀倾向，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杀。至少现在是没有结果的。”
“为什么陈警官，你要对我说这些？这些不是我该去了解的。”
“也许你知道比我更多，你也能从中想到什么，并给我提供更多的查考。比如杀人动机，或者是我们不知道的事。”
听了陈强东的话，刘宇开始回想。没有发现那里不对，有不对也说不上来，只是前段时间的事，说出来也没有办法去证明。最近都是相安无事的，周是是今天才回的校，到底是忽略了什么。
陈强东见刘宇一直没有说话，肯定是在想着事。也没有打扰他，从包里摸出烟，正想掏出一根点上，看见旁边的刘宇，身上没有一点烟味，应该是不抽烟的，就放弃了。
刘宇回过神，看见陈强东正在把烟重新放回去。
“陈警官，你抽吧，不会影响我的。我室友也会抽烟，已经习惯了。”
“你不打算试试？”陈强东夹住烟头，却没有点火的想法。
“不会，对它是拒绝的。”
“刘宇，刘宇，原来你在这里啊。”赵穹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刘宇看见赵穹和李好一起出来的，事情想必是办完了，李好看来是扛不住压力，脸色有些发白，紧跟着赵穹出来，赵穹脸色出现了愁容。
赵穹快步走到刘宇身边，刘宇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这是陈警官，我们见过的。”陈强东也站了起来。
“陈警官好，我叫赵穹。”
“陈警官好，我是李好”李好弱弱地问好着。
“你们好，我是陈强东，现任华阳县警察局的刑侦队长。”
刘宇发现自己也没有做自我介绍，就这样和陈强东聊了几句，挺不礼貌的。赶紧补上。
“我是刘宇。”
“好的，今天感谢你们配合，要不叫李警官送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刘宇推脱着。
“后面可能还会麻烦到你们，希望你到时候多配合。”陈强东特地看了一下刘宇。
“好的好的。”
看着三人转身离去了，陈强东手里还拿着烟，明明没有点燃却做着抖烟灰的动作。
三人回到寝室，谁也没有说话，困意卷席而来。刘宇掏出手机想点开屏幕看看一下时间，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只得将手机充着，走进厕所洗澡，在热水中放松一下，决定什么都不去想，吹干头发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当刘宇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晚上8.30左右了，赵穹和李好都已经没在寝室了，或许是去吃饭了。刘宇拿起手机开机，手机上显示有六个未接电话，还有一条短信。
刘宇，你好。我是刘灵雯，听说你寝室出事了，给你打电话无人接听，请你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回电。
刘宇看着未接电话，显示着未知号码，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按了拨号键。电话只是响了几声，对面就接听了，悦耳的声音进入。
“喂”明明已经准备好说辞，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喂，是刘宇吗?”
“恩，是的，我是刘宇。”
“我是刘灵雯，你还记得我吧，上次我们见过的。”
“还记得的，先前手机没电关机了，回来的时候把手机充上电就睡着了，抱歉让你担心了。”刘宇脸上带着歉意。
“没事，看来你是刚醒吧，还没有吃饭吧，我也没吃，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刘宇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又不好意思去拒绝。
“好的。”
“那我们一会儿见。”
刘宇放下手机，换了一身衣服，好好的装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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