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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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慧和池子满头大汗地搬完最后一趟东西，两个人都气喘吁吁。一个叉着腰站着，任由汗滴落；另一个随意坐在角落，擦着汗。两人同时看着刚搬来的新住处，嘴角都不由自主地扬起。他们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虽然是老小区的二手房，但也是他们共同努力才实现的目标。两人稍作休息，就又开始忙着整理。

晚间，两人把大致的东西都规整好，准备下楼犒劳辛苦一天的自己。夫妻俩锁好门，手挽着手，边下楼梯边规划着房间布局。来到楼下，只见自行车、电瓶车随意停放，占了过道，两人只有侧身才能挤出去。池子皱着眉头，看着东倒西歪的自行车，忍不住抱怨道：“有些人就是没有素质，车应该停在线里面，多走几步路又不会累死。”小慧忙扯了扯池子的胳膊，眼睛四处打量是否有人听见，谨慎地低语道：“咱刚搬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别一来就得罪邻里。” “怕什么，这些没素质的人说他们还是给他们面子。小慧，等我们有钱了就换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这垃圾地方我们不会久待的。”小慧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池子信心十足地讲着，手顺着池子的手臂滑到他的手心，纤细的手指温柔地与池子的手指交叉，两人紧紧地十指相扣。小慧温婉一笑，并坚定地点了点头。

小慧和池子两人结婚两年多，结婚时双方父母都不赞同，两人就偷偷登记，跑到另一个城市里的小县城生活。两人省吃俭用，为了在这扎根买房，也向家里人证明他们过得很好。手里刚存够一点钱，池子就心急地找房源。两人托同事帮忙介绍，自己也在各个网站上查看房源信息。比较再三，决定买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原因有三：一，这个地方离两人上班的地方近；二，因为这户人家急着出手，价格也比同地段要低好些；三，这个地带划分就读的小学比较好，到时转让也比较好出手，如果不久后有自己的孩子能在这所学校就读，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老房子没有电梯，设备都老旧，房子前后楼栋离得又近，如果没有拉上窗帘或装上反光玻璃，对面那户基本都能一览无余。但结合他们目前的情况以及对各方面的考量，先买这套房子是比较择优的选择。

一日晚饭过后，小两口吃完饭，在自己重新布置过的屋子里看电视。小慧觉得口渴，便来到厨房倒水喝。小慧向来喜欢喝温水，当发现热水壶里没有水时，她决定灌好水烧着，等待水烧开。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无意间望向窗外，惊讶地发现对面窗户里的一对男女正在做一些不合适的事情。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背对着窗户，正用力地前后抽动着。小慧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叫，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并立刻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池子听到声音后迅速赶来，“你怎么了？”他问道。小慧脸上泛起微红，一只眼睛从手指缝中偷偷瞄向窗外，脸上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她拉着池子避开直接面对窗户的位置，显得有些做贼心虚。“刚才我看到对面不拉窗帘就在那里‘啪啪啪’，”她压低声音说道。

池子听后好奇地凑近窗户查看，尽管他努力眯着眼睛伸长脖子，但很快就失去了那两人的踪影。“别看了，人家早结束了。”小慧笑着说，随后开始捉弄起池子来，一边笑着一边伸手去挠他的胳肢窝。两人之间的嬉闹互动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而充满情欲。

自那以后，小慧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回家都会先拉上一半的窗帘，这样既可以观察对面窗户的情况，又不会轻易被对方发现。对面住户似乎并不在意隐私，经常开着半扇窗，除了睡觉时才会拉紧窗帘，其他时间基本都不拉窗帘。有时，小慧会坐在一个既能清楚观看对面又能避免被轻易发现的绝佳位置上，静静地观察对面的生活。她逐渐了解到一些关于这对中年男女的日常生活细节，比如男人经常不在家，女人有时会独自饮酒发呆、打电话或者打扮得性感时髦出门夜不归宿等。

小慧家对门住着一家三口，女主人阿红性格热情开朗。在小慧两口子刚搬来的第二天，她就过来串门。小慧认为远亲不如近邻，于是也积极与阿红交往，渐渐地，两人成为了朋友。

这天周末，小慧休息在家，而池子则出门与朋友相聚。阿红敲响了小慧家的门，热情地邀请她去自己家里吃饭。饭后，阿红的丈夫带着女儿去了奶奶家，家里只剩下阿红和小慧两人。她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品尝着切好的水果，一边闲聊起来。

“咱们小区的人素质真的参差不齐，就拿我楼上的那户人家来说，简直就是奇葩。”阿红愤愤地说道，“每天晚上8、9点，他们就在房间里打球，我上楼去理论，他们还说我难缠。”

“啊？我们这房子的隔音效果确实差，那球的声音就像在耳边响一样。难怪有一段时间，我总能听到嘣嘣的声音。”小慧回应道。

“对啊，你说气人不？我女儿都不能好好安静地做作业了。这破房子，没素质的人特别多。那楼上的臭女人，下次还让她小孩在房里打球，我可不客气了。”阿红继续说道。

“你可以先试试投诉。”小慧建议道。

“投诉有什么用？这种人就不能对他们客气，要不然他们就以为你好欺负。”阿红不满地说道。

小慧对这种以暴制暴的方法不是很赞同，于是她转移了话题：“我窗户对面的那一户，也很奇怪。”

阿红最喜欢听这些八卦故事，她饶有兴趣地凑近小慧，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小慧便把自己看到的告诉了阿红。阿红听完，拍着大腿，马上下结论说：“这两个人关系肯定不简单。啧啧，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小慧事后觉得背后讨论人家事有所不妥，别扭地摸着自己的脖子说：“有可能他们是正经关系呢。”

阿红塞进一块苹果，刚想咬，听小慧这样说，嗤嗤笑着：“妹妹，你还是太单纯。谁家正经夫妻40来岁，一在一起就干柴烈火的？平时你不是说，那男的也不经常在家吗？那不就是证明他们俩关系不一般啊。我猜啊，八九不离十，那女的就是这男的养在外头的相好。”

小慧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拿起茶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两人又东聊西扯了一会儿，小慧接到池子的电话后便回家了。

自从阿红斩钉截铁地说那女人不是正经人后，小慧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观察对面窗户的一举一动，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一日午后，小慧正在房间准备小憩一会儿，突然门口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小慧在床上用力蹬了两下，愤愤地趿着鞋子去开门。门一打开，只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大约40岁左右，烫着大波浪中长头发，化着精致的妆容，使得五官更加立体。她身穿紧身连体长裙，丰满的身材比例展现无遗。小慧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就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女人大方得体地站在门口，见小慧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便往房子里看了看，说道：“方便进来谈吗？”

小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让身说道：“不好意思，请进。”

“请坐，要喝点什么吗？”小慧问道。

“不用忙，这次我唐突过来，就问你一件事。”女人说道。

小慧迷惑地看着女人，坐在了她的对面。突然，她的脑子里闪过对面窗户的倩影，她拍了一下脑门，指了一下对面窗户，恍然大悟地笑着说：“哦～我终于想起你了，你是窗户对面的那家……”说完便觉得不妥，忙收住了话茬。

女人像是轻蔑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好像很关注我。”

小慧慌乱地摆摆手，支吾着说：“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偷窥。是……”

女人就静静地看着小慧，小慧就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解释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头越来越低，两只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抠着。

女人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缓缓地开口道：“那是你跟小区的大妈大婶散布谣言说‘我是被老板养在外头的女人’？”

小慧猛然抬头，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没有说过，我也是今年上半年刚搬进来的。小区的大妈大婶我都不认识，我不可能跟他们说。”

“那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倒像是亲眼所见一样。有些我生活的习惯也描绘得有模有样。”女人说完，眼睛往窗户那看去，正好能看见自己房子的客厅。

小慧顺着女人的视线也转过头去，这下更是有理说不清了，嘴里只有反复几句：“误会，不是我。”

女人见小慧急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语气缓和了一点说：“你好好想想自己有没有跟谁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我又为什么偏偏直接找到你？关于你所关心的事，我今天坦白告诉你。那个男的是我的丈夫，他在外地部队里。我是做正经生意的人，留在这里是因为还要照顾生病住院的婆婆。”

小慧听完头低得更低了，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洁白的裙子上。“对不起，是我多嘴，给你带来生活上的困扰。”她道歉道。

一张纸递到了小慧眼前，小慧抬头看着眼前站起身的女人。那女人微笑地拍了拍小慧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之后，小慧一直见窗户对面关得密不透风的窗和拉得紧实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