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面试，忘记带耳机

20号下午，接到面试通知的短信，开心到想大叫。6号过了简历初筛，8号投了笔试作品，十几天过去，以为没过的。

镇定下来，询问了朋友面试的相关事宜。来不及买衬衫打底（逛了学校的店也没有），跟朋友借了背心，但又感觉不合适。多方咨询后，选定了较为整洁的素色连衣裙。打印了简历和作品，斟酌用订书钉还是回形夹（选了后者）。

插图/CHUN EUN SIL

22号中午12点前往广州的大巴。苏帮我化妆后，带好东西出发。已经熟悉的路线，没什么值得担忧的。但上车却发现，忘带耳机。一路睁眼看风景。后来上车的女生一直在吃东西，味道使我饿得慌。

00事先和阿菜联系，所以到了广州，阿菜过去接我。两人坐公交车踩点后，逛商场。阿菜原本打算在大厅等我，却因为我反应不过来四位数代表的楼层，陪我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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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白墙上鲜艳的红色英文首先映入眼帘。靠在一边时看到了创始人，幸好他没看到我。

调整状态后，敲门说明来意，被领到小房间等候。背对着门坐下，简历被取走后，翻着自己带来的读书笔记假装镇定。靠墙的小书柜上摆放着各种杂志，向右看，是可以俯视高楼大厦的壮观场景。门隔开的背后，传来他们日常讨论选题的声音。

像是窥见理想生活一般，小心翼翼地做着美梦。却突然串联到，那个在图书馆，翻建筑书写文案的午后，那时也自以为靠近梦想。

周遭环境总是能制造虚幻，而我也总忘记自己是谁。

面试完的女生过来取走包包，她笑着说她很喜欢这个小房间，风景很好。我说我也是。

十分钟的预定时间，我顺利地做了话题终结者，没有条理地表达完所谓的想法。准备出来时还走错出口，拐到里面去。

垂头丧气地跟阿菜碎碎念，她说没什么，都是这样面试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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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萨莉亚』吃晚餐，没想到食物都很平价。结账的时候，前面是一对学生情侣，男生支付时机器出了故障，女生掏出手机付款后，两人笑着在等退款；柜台有一男一女（看起来比我小）在填正式员工简历。男生笑着问女生那一栏怎么填，女生接过他手中的笔。

关于自身的场景交叠。仿佛是遥远到触不可及的故事，一半远去，一半分不清楚真假。

夜幕中行驶的大巴车，省去灯费，任由外面的光线入侵。橘黄，黑色，聚合，离散。跟着车同步过滤的一幕幕，说到底，是因为没有带耳机。

明明只是一个大巴站的距离，C1公交却像绕了整座城市，第一次坐到焦灼。等A2的时候，四下无人。想着今天如果不是去面试，而是去参加同学的生日，是不是落差感就不会这么强。

身材姣好的男生穿着短衣短裤，戴着棒球帽在前排打瞌睡。刚好的年纪，刚好的帅气，是羡慕不来的。

身陷条条框框，有时候像是在装模作样。可以选择的生活，但总摇头说，不是自己想要的，然后，往胡同里死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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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副编说，觉得这里的人经历都挺丰富的，他说，关键是，朋友也多。

你会发现，生活在中间夹层的人，很容易被两边的生活挤死。一边和下面的人说：“没事，有我呢。”一边也想挤入上一层。却发现界限横隔在那里，那是身高越不过的高度。

就像小学的体育课。每次跳高，有人会机灵地从下面钻过，回过头对老师调皮一笑；也有人会试着一次又一次地跨过。

但你坚信，只有双脚跳过才是胜利，同时却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个难于逾越的高度。和你的身高有关，和你腿的长短有关，也可能和你的努力有关。

想要用到处走走来扩充自己，可能就不会太过维诺、肤浅。跟阿菜说，想工作后，用自己的钱心安理得地去旅行。阿菜笑了，说，工作后也可能会发现连自己都养不活，更别提什么旅行。

也有这个可能。

我只是去面试，为什么会想这么多？说到底，是因为我——没有带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