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眼前一片迷蒙

我确定这不是一场梦

我确定眼前的是大雾

我看不清回家的路

我已经迷了路

我的家在哪儿？

我的心在哪儿？

我等待风等待雨

但始终只有我一个人

我等待那个人

带我走出迷雾

可是那个人在何方？”

明明已经合上了双眼、明明已经远离了尘嚣，置身在一个不现实的世界，可为什么这首歌还那么地清晰？那清晰度犹如在耳畔响起，歌声是如此清脆、柔和，听着就像妈妈的声音。

“妈妈！”彭心婕猛地睁开眼晴，眼前除了一片黑暗，根本不见妈妈的身影。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将眼前的发丝拂去后脑。

仔细想一想，妈妈怎么会回来呢？她曲起双膝，将下巴抵在双膝间凹下去的位置。“已经18年了，我期待了18年，却也失望了18年，她不曾回来看过我一眼。”

唉～这首歌总让彭心婕不自禁地想起妈妈，因为这是妈妈教会她唱的一首歌。小时候认为这是一首儿歌，可是自认听了不少儿歌的她，偏偏儿歌曲目中，不曾见过这一首歌。

“来，妈妈给你唱一首歌，歌名就叫做《迷雾》。”她10岁以前，不管是在哄她睡觉、或是心血来潮想要唱歌，《迷雾》绝对是妈妈点唱率最高的一首歌。

里面的歌词不太深，她很快便学会了，每次妈妈唱起这首歌，她一定会跟着和。而且，每一次唱起这首歌，总觉得歌词里有些寓意，由于当时还小，理解层面不够深入，以为笔者困在大雾中，无法走出来。

然而如今已是成年人的她，视角却改变了，笔者不是迷路了，而是陷入迷茫里，他希望有个人能渡他，帮他走出重重的迷雾，所以他一直在等待那个人，最后他等到了那个人了吗？

这首歌并没有结尾，它似乎一篇等待完成作文，如果依照她的思维来想，笔者已深陷在迷茫之中，严重地迷失了方向，因此能渡他的只有他自己。

如今想来，妈妈所唱的不是一首儿歌，说不定是她当时的心境，她遇到一个很糟糕问题了，怎么都解不开来，希望有个人替她化解。

“妈妈最后将她的问题解决了吗？”她自问，但没谁能给她一个靠谱的答案。“妈妈为什么会离开？又为什么一直不回来？”事实上，她无时无刻不被这个问题困扰，一来就困扰了18年，也许妈妈失踪的本身，就已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要是妈妈不答应那位叔叔的请求，或许我们一家三口可以生活得很快乐。”虽然她如是想着，但内心已在驳斥这个想法，毕竟在她印象中，妈妈只有在那位叔叔的出现，才会展现出幸福的笑靥。

记忆中，妈妈满眼的甜蜜、温柔、幸福，而且毫无杂质，只因见到他的满心欢喜，将所有的思念转换为柔情，那是她见过最为动容、纯真的一朵笑靥。

这成为了她人生中最为绝艳的笑容，也是千金难买的一朵笑。“妈妈其实和那位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的思绪瞬间倒带回18年前，那时的她不过是个孩子，但打从她懂事以来，爸爸已早早缺席在她的成长历程里，所以对这位长辈可说是毫无印象，只是偶尔从妈妈的口中得知，他的爸爸仍生还，但他为什么不回家呢？

在她的儿童岁月里，妈妈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是妈妈教会了她要自爱、独立、自强不息、努力上进......

02

彭心婕的印象十分深刻，与妈妈相互陪伴的岁月里，妈妈的脸虽然挂着笑意，但看起来很憔悴、很疲累。

后来在她4岁那一年，家里变得比以往热闹，可是这种热闹改变家里的氛围，而且妈妈的脸上，并未因此而增添欢乐的光晕，反而蒙上一层灰暗的色泽，让妈妈看起来很阴郁。

家中弥漫的灰色因子，直到两年之后，因为那位叔叔的出现，才得以消散而去，继而冒起七彩缤纷的气泡，周围的气氛变得甜蜜芬芳。

那位叔叔的身材高而结实，不管身上穿着什么类型的服装，难以掩盖他那模特儿的身段，以及时髦之感。

此外，他的容貌可比得上当红偶像，深邃的眼睛且炯炯有神、英挺的鼻梁、还有一张善于言辞的嘴，就像豢养在家的黄鹂鸟，只要他一开口，妈妈总会嫣然一笑，而且还显得特别的娇俏妩媚。

“他叫文申叔叔。”初次妈妈带他来家里时，站在她的面前，介绍那位叔叔给她认识。

纵使那位叔叔如此的阳光帅气，而且笑容迷人，但她确实很不想面对他，哪叫他是与她争抢妈妈的小偷，所以每次他一出现，别扭、敌意与不甘就会涨满她那小小的心房。

这张争夺赛持续了4年，身为妈妈的掌上明珠，必定会从这场比赛脱颖而出，然而她低估了爱情的魅力......

“心婕，妈妈想和文申出去走走，可能好些日子才回来，所以妈妈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要听阿姨的话。”妈妈蹲了下来，双眼带着温柔笑意的凝视着她。

“妈妈，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们，要不然带上我们，我保证我们都很乖，绝不让妈妈难堪。”她的双手紧紧握着妈妈的大手。

“这么些日子以来，妈妈全年无休地看守着这个家，着实有点累了，而你已经不小了，是应该学着独立，所以妈妈要和叔叔出去走走，呼吸外面新鲜的空气。”

这就是她最终败下来的原因，当时这句话给她的感觉，莫过于她是妈妈身上一个沉重的包袱，勒得妈妈快要呼吸不过来，她需要时间及自我空间来缓冲，不然妈妈会因此而窒息。

这么一番话，她不得不松开她的小手，让妈妈暂且休息一下，以为将来展开全面的冲刺。“如果那时不松手就好了。”语气里全是惋惜与追悔。

松开她的小手以后，妈妈一如展开双翅的黄鹤，一去不复返了，从此她再也没有妈妈的消息，连同那位叔叔，一并退出她的人生舞台。

18年来，她非常挂念妈妈，却也恨死了那位叔叔，要不是他，妈妈绝对不会丢下她们，不顾一切地奔向爱情的怀抱。

事发的始末，她一直没弄清楚谁是提议出游的人，只是一味的将心中的不满与怨恨全撒在他的身上，毕竟妈妈的消失全因他而起，他难辞其咎！

03

醒过来以后，彭心婕再也无法入睡，她就轻声哼着歌曲，抱着双膝的手，也跟着节拍，在空中摆动，指尖有时不经意地触碰到小腿肚。

她开始有点浑然忘我地哼唱着，似乎妈妈已经回到她的身边，让她感受到妈妈的特有的温柔及温暖。

这时，她没有注意到房门传来喀嚓的一声，到时哼唱到一半，被某把声音中断了。“哎，姐姐，深更半夜怎么还在唱歌呢？别忘了明天一大早，我们得要搬家了。”

她抬起头来，望着站在门口，一脸睡眼惺忪、头发散乱的丽人，就连说话也显得口齿不清。

想来她是被自己吵醒了，原本可以好好地和睡神在梦里相会，却硬是被她的歌声干扰，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地爬起床来。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再多待一阵子就睡了。”她赔个不是，却始终她看不清楚披散的头发下的一张脸，她会朝自己翻白眼吗？

她静待那一刻的变化，然而对方只站立了约莫两秒钟，便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她自己的卧室去。

她的周围再度回到万籁俱寂的氛围里，那寂静的气氛就连呼吸的声音，都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里。

刚刚那位披头散发的女孩，就是在24年前，妈妈突然抱回家的女婴，那时她不过尚在襁褓中的婴孩，大约4、5个月大。

女婴突然的出现，在她的世界掀起了地动山摇，印象中妈妈的肚皮一直平坦，就算穿起窄身的衣裳，仍不见隆起的小腹，所以她不知道这孩子是打从哪儿来，见到女婴的那一刻，她确实对她存在着微微的排斥感。

“心婕当姐姐了，以后心婕要像大姐姐一样，保护及疼爱妹妹哦！”“妈妈抱着婴孩，一脸笑意盈盈地注视她，仿佛妈妈因怀中的婴孩，而感到万分雀跃。

但在她眼里，妈妈的笑容略显僵硬，还带着点不自然，这也使她无法感受那种喜悦，更多的是纳闷和怀疑，纳闷女婴的到来，以及怀疑女婴的真实身份，于是她全程绷着一张脸，更不愿与女婴亲近。

“来嘛，当姐姐是件很快乐的事，我们一起给妹妹改个名字。”妈妈依旧满脸笑意，语气带着几分鼓励，以鼓励她和女婴互动。

她就瞥了女婴一眼，圆圆的大眼、黑白分明、娇柔红嫩的小脸蛋、十足鲜红的苹果、小巧的粉鼻、一张粉薄的嘴唇。无可否认，年纪尚小的她，已觉得襁褓里的孩子是个美人胚子。

“妹妹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不如就叫她心慈好了。”

整个改名字的过程，只有妈妈显得比较积极，而她始终保持沉默，毕竟仍将女婴排拒于心门外，所以需要一段时间适应有她的生活。

彭心慈的花容月貌，没有受到时间而改变，无论走到哪里、她依旧是他人眼中娇艳欲滴、艳丽高贵的红玫瑰。柳叶眉之下已成了她独特的标志、圆圆的大眼睛、看起来特别有神、而且在静态中像在说话、让人为之着迷。

此外，纤细的身材、给人一种不盈一握的感觉，为此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就算不是高档次，也会让人产生一种亮丽、时尚的感觉，仿佛那是为她量身打造一样。

有一个如此标致、出众的妹妹，她没因此而惊慌失措过，因为她们有着截然不同的外貌、气质与风格。

“如果心慈是朵红玫瑰，那么心婕就是一朵芙蓉，心慈娇媚艳丽，心婕则是清丽脱俗。”妈妈带着赞赏的话语，再次在她的耳边响起。

不仅如此，她甚至觉得彭心慈的身上，似乎藏着某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她似曾见过，但却记不起他是谁。

过度使用脑力回忆过去，终于令她感到一阵困顿，于是打了一个长长地哈欠，然后躺在床上，过了没多久，她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