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颜回攫甑》有感
孔子穷乎陈、蔡之间,藜羹不斟,七日不尝粒,昼寝。颜回索米,得而焚之,几熟。孔子望见颜回攫取其甑中而食之。选间,食熟,谒孔子而进食。孔子佯为不见之。孔子起曰:“今者梦见先君,食洁而后馈。”颜回对曰:“不可。向者煤室入甑中,弃食不详,回攫而饭之。”孔子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
~《吕氏春秋·审分览·任数》
有一年,这孔子带着自己的徒弟游学,走到了陈国和蔡国的中间,当时各国都非常不太平,导致人民时时担惊受怕,根本没有多大的心思种植庄稼,所以庄稼的收成也很不好。
孔子一行人走到半路就吃光了携带的粮食,很快陷入了缺粮少食的困境,甚至到了野菜汤都喝不上的境地了。
他们一行人走了七天。这七天里面竟然没有吃到一粒粮食,基本上是靠着喝水和路边的树叶什么的充饥了。没有可以果腹的粮食和补充体力的食物,一行人自然也就走不了多远了。为了保存体力,孔子一行人干脆大白天的就在这大路边儿睡觉,其第子们不忍心自己的师父这么挨饿,颜回到处询问近乎乞讨,良久,终于找到了一点米回来。
找来米以后,将其中一部分多加一点水煮成粥,大家分来喝,聊以充饥,这样大家就都不用挨饿了,剩下一部分米来煮成饭,给孔子吃,不然孔子的身体吃不消,这游学就没法进行下去了,而全部煮成饭这么点粮食是远远不够吃的。
于是,颜回和子贡就找到一个被人丢弃的破旧屋子,在里面找到了一些煮粥饭用的工具。他们分工合作:颜回负责给孔子做饭,子贡则负责给大家熬粥。颜回一直蹲守在墙角边上,不一会儿这米煮软了。该用木板做的的甑(zèng)子蒸了,只见颜回把米和米汤分开,然后轻轻地将半熟的米倒进甑子里,突然一阵风吹来,屋梁上的尘土飞扬,甑子里掉进了尘土,刚好掉在了一些米饭上,颜回觉得可惜就用手抓起来放进嘴里吃掉了。
而这一幕刚好被孔子看见了,……
等着米饭熟了,颜回就将它端了过来,让老师孔子吃。
孔子说,我刚刚小憩的时候梦见了我的祖先,他们在吃饭之前来到我的梦里,想必是有原因的。我看我们还是先将这些饭用来祭奠祖先,然后再吃吧!
颜回听了,连忙对孔子说:“师父不可以啊,这饭不可以用来祭奠祖先,刚才我在蒸饭的过程中有尘土掉进里面了,我觉得丢了太可惜了,于是就把弄脏的部分抓出来吃了。这里面或许还有我用眼睛看不到的尘土。这样的米饭怎么可以用来祭祀祖先呢?”
孔子听了,甚是欣慰,于是对大家说:“很多时候,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自己亲眼看到的肯定就是事实,但事情的最后往往证明: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事实。所以我们在对一件事或一个人做判断和评价时,一定要先全面地去了解他,再对他作出判断。就像今天这件事一样,若是我不了解颜回的为人,一味地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以后在我们的心中,颜回是一个偷吃米饭的人就将是个永远解不开的误会了。”
随后,孔子叹息道:“(按说)应该相信看见的,但是看见的也不一定可信;应该相信自己的心,但有时自己的心也不可以相信。
人心隔肚皮,要真正了解一个人、了解事情的真相,何其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