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见法律文书梳理及写作要点（非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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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年轻的律师助理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北京国枫(成都)律师事务所初级合伙人律师彭丽雅律师，今天非常有幸受梧桐树下的邀请来给咱们初入行的年轻律师、律师助理讲一下非诉法律文书写作，希望通过分享我的一些经验总结（也包括曾经犯的一些错误），能给大家带来一些提示，帮助年轻的律师们少走弯路，更快成长为成熟、资深的律师。
我准备了一个系统介绍非诉法律文书的内容、格式以及技巧方面的课件，同时，我想在真是介绍知识点之前，我先分享一下一个合格的律师在习惯、精神、态度等方面的要求和经验。所以今天借此机会，我把我一直以来的这个知识和技能方面的总结来跟大家做一个分享。
首先，我们来说一下这个法律文书写作的这个工作态度。工作态度的核心就是认真负责。我这里想说一些大家容易犯的一些错误，或者是曾经看到过，我们自己曾经也犯过一些错误。它充分反映了这个态度问题。
比如说我们起草的这个法律意见书备忘录，在这个检查和修改的过程当中可能需要做一些查找和替换。比如说我们发现一个企业的简称在整个法律文书当中多次用这个公司。好，大家后来又觉得干脆把它改了，为了区别其他的公司，把它改成ABC，就是含有企业字号的这个简称会更好。可能态度不太好的想偷懒的律师就直接来一个查找公司，然后全部替换成ABC，全部替换成这个企业字号，那这个文书就算是改完了，然后马上发出去了。
结果最后才发现这个文书当中所有出现过公司二字的，比如说某某某股份有限公司，也变成了某某某ABC，然后很多地方出现的，比如说公司法、公司治理、公司结构也变成了ABC法、ABC治理、ABC结构，这样的文书如果不去仔细的从头到尾的检查，光靠一个查找与替换。那如果这样的文书交出去的，那是要挨重板子的。
再比如说合同，合同的当事人，因为我们可能在这个过程当中，交易结构发生了调整，甲、乙、丙、丁这个四方当事人，我们要去掉一个。把丙方去掉，直接把丁方升为丙方，如果做一些偷懒的话，可能直接替换查找，查找到丁方，把它直接升级为丙方，好像就觉得差不多了，或者我最多再去回头检查一下，看原来的哪个丙方是不是需要去掉。如果是简单的做查找与替换，而不逐字逐句的去做一些更新的话，这个法律文书肯定会出大问题的。所以说严谨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是律师的一个基本素养。
第二个方面其实也是大家经常听到，特别是刚入职的律师，你的合伙人或者高年级律师，可能对你的最基本的要求，一定要注重细节、仔细。每一个细节上的错误，它可能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比如刚才我们举的那个合同的甲乙丙丁，放在查找替换过程当中的不恰当，可能真的就把各自的权利义务给弄混了。这个对你自己的当事人一方的影响或者是损失，都是可能会发生不可估量的损失的。
细节问题，我们可以再举一个例子，比如说我们在客户的开拓过程当中，可能前期合伙人或者高年级律师已经跟新的一个潜在的客户已经沟通过好几次了，也沟通得比较愉快，大家初步已经建立起了一种合作意向，那么这个时候可能出于一种尊重，也体现我们律师的这种专业性，我们会给客户提交一种正式的法律服务建议书。这种正式的法律服务建议书，一般来说都是律师事务所的长期、经常用的一种模板，特别是这种大所，它要集全所的荣誉还有业绩于一身，那这种模板一般来讲，大家都会经常互相延用。
我们曾经就是在一个比较大的一个有名的大所，那个时候可能比较早期，2000年左右，那个时候刚刚到咱们本地来开分所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开拓还是蛮费心的。我们当时用一个法律服务建议书，在开头的时候一般都会写“致某某公司，非常高兴我们前期已经跟公司做了多次的洽谈和接触，大家有合作的意愿，现在我们想通过本服务建议书，来进一步的表达我们合作的诚意，并通过此文书来向您全面的展示我们所的专业，我们团队律师的特长等等”。看起来很漂亮的，那么厚，做的那么精美的一个服务建议书，这种感觉多好，特别专业。
结果这个“致某某公司用”了前一次开拓客户的名字，没有替换成本次客户的，这个问题非常的严重，这个非常的不尊重客户。也就是说我跟你谈了这么久，结果你还把我当原来的公司，没把我当一回事，那当然肯定后来的结果就是这个客户丢失了，完全的丢失，而且再也没有捡起来过。不论高年级的合伙人怎么去跟客户道歉都没有用，那实际上就整个就在市场上烙下了很不好的一些印象。
所以说为什么要注重细节呢？就是我们做非诉业务，这个客户都是比较高端的，他自己有可能既懂财务也懂一些法律，更懂一些日常的管理，他们一般都是管理层。他对自己的这个团队都是非常挑剔的，那当然他对他们付钱的相对方，咱们乙方律师，肯定是非常挑剔的，客户都有这种心态。
我们律师是一种辅助性的工作，我们没有给客户带来这种直接的经济利益，那我们给他体现的经济效益是间接性的，或者是救济性的。所以说客户在付给律师费的时候，他都是带着放大镜，或者是有色眼镜在那查找，在那找你的文书当中的毛病，一旦发生这种问题，那正好给了他一个惩罚你的机会。
刚才这个例子，我觉得大家实际上还是要引以为戒，这个问题一旦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自己会觉得追悔莫及。
第三我们来说一下法律文书的形式，我们前面也讲了很多法律文书的内容，在各个方面去体现律师在法律研究，法律推理，还有法律运用上面的缜密的思维，逻辑推理能力。但是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法律文书的形式，拿一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它是不是一个漂亮的文书。
我们一般就是说这种比较大的，历史也比较悠久的大的律师事务所，他们一般会对文书有一个统一的要求。比如说哪些用复杂的版本，哪些用简单的版本，哪些用复杂的logo，哪些用简单的logo，还有题目，标题与正文，它的字体大小，行距、间距都是有严格要求的，还有排版，还有用什么样的页眉，用什么样的页脚，这些可能针对不同的业务类型，针对不同的客户，我们有一些所，是把这些不同的法律文书分得非常的细。
我们有一些低年级的律师如果没有经验，或者是没有经过恰当的培训，如果合伙人交代，比如说今天请您写一个某个问题的一个法律分析，可能他就沿用了读大学的时候写论文的习惯，密密麻麻一堆字就可能就交过来了，这样的文书看起来实际上是很不舒服的。他可能想的是反正合伙人要改，但是合伙人只能改你的观点的错误，和明显出现推理和判断不正确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来帮助你完善和修改整个文书的形式、排版、字体呢？
这样子是非常浪费时间的，而且一旦你如果不注重这个细节，自己不对自己做一个严格的要求，去动脑筋，把它做成一个漂亮的文书的话，密密麻麻一堆字交给合伙人，我相信这个合伙人以后就不愿意找你做事情了。
我记得我们原来所在的团队我带过一些律师，当时也是比如说那波同时来了一两个两三个人，都是才毕业，其中一个律师，他之前毕业后在德勤上海的税务策划部门工作过一段时间，大半年，在德勤这种四大的这个会计师事务所，我相信他们有各种各样的模板和logo，虽然跟法律没关系。这个男孩开始进来写的文件就跟其他的同年级进来的律师真的就不一样，他的排版文书写作，还有对整个这个形式的要求就做得非常好，你不需要教他，还没告诉他，咱们所的这个风格和一些排版要求，他就可以自己先动脑筋做了一些创新，结果你发现这个文书真的做得漂亮，他做出来的东西是你基本上是找不出错别字的，他肯定是对自己负责，能拿得出客户的东西才交出来的。
所以说从那以后，当然这位律师也就成长得非常快，因为合伙人都愿意给他做，因为他做的文书漂亮，大家都愿意争着他，争着给他事做，做的越多，当然他进步就越快，后来就比较早的就成长为资深的律师了。
所以最后就是总结一点就是非诉的法律文书，它实际上是要给人一个细水长流的这种感染力，让客户看到这样的这个文书能够体现出你的这个专业和重视，当然这个核心内容是最重要的，但是我觉得核心内容我觉得靠当面沟通，还有一些思维的这个交流和碰撞，很多方式的碰撞都能够达到特定的目的，但是一旦文书拿出来是一个很正式的东西，形式要求就不可能马虎了。
我曾经见过一个澳大利亚的一个律所，他们对低年级律师只能用模板，不允许他们自己这个创造写作一些东西，如果要创造写作要经过很多道的这个把关，还要在内部的网络上经过大家评议之后才能拿出来用，否则的话你只能用原来的电脑里面储存的模板，他们的模板非常的细，上百年的历史总结出来的。
我想之所以是这样显得比较机械化，好像是不是对实习律师的这个成长也不是很有利，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它这个它这样的这个管理方式是保证在客户那边不会做出很多岔子、出错。其次实际上能够在这样的所工作的律师，工作两三年，我相信这样的上百年的模板和文书对他的这个锻炼，这些文书里面所体现出来的思想的精髓和经验真的是无与伦比的，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最后就是刚刚说的都是一些负面清单。总之提高这个法律写作我觉得没有特别的捷径，法律文书写作的这个核心就是多看、多写、多讨教。
我从业十多年来一直是从事的非诉讼法律服务，所以今天借此机会，我把我一直以来的这个知识和技能方面的总结来跟大家做一个分享。我制作了一个PPT，把主干和一些要点已经批示出来应该看得见，可以跟着PPT的主题往下走。
首先我们第一部分还是要先归纳一下法律文书的定义。法律文书实际上从广义上来讲是指一切涉及法律内容的文书，大家曾经在法学院的时候都应该是有初步的一个概念理解。
法律文书分两方面内容，第一类是有普遍约束力的规范性文件，也就是大家熟悉的各类法律法规，地方法规和规章。第二类法律文书就是不具有普遍约束力的非规范性的法律文书，比如说司法机关、律师、仲裁、公证，甚至任何一个当事人，只要是制作的处理诉讼案件，或者非诉讼案件的具有法律意义的文件都称之为法律文书。非规范性的法律文件只适用于特定的人和特定的事。
所以说从这个定义来讲，我们今天要分享的非诉讼类的法律文书，实际上就是解决非诉讼案件交易的这种非规范性文件。法律文书的定义我觉得大致就梳理这些。在我讲法律文书的具体的制作之前，我还是想要先跟大家交流一下非诉讼法律业务，概括一下非诉讼业务的内容、诉讼案件的定义。
简单来讲就是诉讼案件，它都是指的进入法院审理程序和仲裁机构仲裁程序的案件，那么相反，非诉讼案件就是指当事人之外没有第三人在参与的案件处理的案件，它的特点就是没有法律、仲裁机构来介入其中，做出具有强制意义的裁决。通俗地讲，就是咱们律师办理的一切不涉及诉讼的法律服务事项，我们都把它称之为是非诉讼法律业务，或者是法律服务。
非诉讼业务梳理一下包括三个层次的业务类型，应该是从低级到高级了，第一个层次我认为是法律咨询，这个是最基本的业务，比如说起草简单的合同以及审查一些基本的简单的合同，还有制度，备忘录什么的。
第二个层次的非诉业务就是常年法律顾问业务，常年法律顾问的业务的服务的工作内容其实是蛮多的，合同审查、起草，公司内部的章程制度的治理还有普通的简单的一些商业交易的决策方面涉及的法律分析，而且常年法律顾问一般来说是服务于公司，政府，还有其他的事业单位。但是第二层次的常年法律顾问，一般来讲是律师的一个主要案源，也就是它是一个基本的业务类型。
第三个层次的业务就是专项法律顾问业务，这个层次它的技术含量还有能力要求就非常高了。比如说一些重大投资，重大交易涉及的法律策划，法律论证，甚至是与这个交易有关的财务的商业上的策划和论证，可能都是需要律师协助完成的，这个里面会也同时伴随着重大的疑难的交易文件的起草，以及交易的谈判的参与。这些都是属于第三层次，要求比较高的一个服务类型。这个专项法律顾问里面的主要的内容，包括这个尽职调查，还有这个法律分析等等。
我刚刚归纳的这三个层次的业务，是从它的技能的类型的简单复杂来划分的，而非诉业务如果是从专业类型来讲，大家比较熟悉的或者经常听说的就是证券业务，比如国有资产管理、重组改制、涉外、税务策划、房地产、建设工程、破产、知识产权等等。作为非诉律师，实际上对综合技能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我这里总结了一句叫做“一个非诉律师必须是德才兼备，”怎么讲？
我觉得德才兼备有这些含义，第一要诚实守信；第二，团队协作。因为非诉业务很多大的这个项目，绝对不是一个人在一个短的期限内或者较长的期限内能够完成的，他需要团队的分工；第三就是实事求是；第四是人际关系要处理的非常好，这个人际关系的处理，包括您跟您的客户，还有包括跟交易对方，还有包括这个政府，或者是审批机关等第三方的机构；第五个方面的内容是基本的律师素质，就是保密。
除了这些“德”方面，我觉得非诉的律师还要有很强、很深的内涵，包括宏观的综合的处理问题的能力，因为这个将预示着你能否为客户实现商业目标而铺平道路，还有要具备丰富的知识和良好的学习能力。因为非诉律师处理的项目类型是非常多的，它随着经济的发展，新的交易、新的商业模式层出不穷，所以说你要有非常好的学习非法律知识的这个能力，最后就是要有较强的这个口头和文字的表达。
因为我们一般来讲诉讼的法律文书要简捷明了，要相对要短一些，但是非诉讼法律文书一定要长，要详细，这个可能才能满足客户的这个全方位的需求，或者是满足一些法律法规必备的一些条件和要求。
在前面简单地概括了一下律师非诉讼业务的内容之后，我们第三部分就开始着重的分析非诉讼法律文书的这个常用的种类。我们非诉讼法律文书的这个种类实际上是非常多的，我们今天只能说把其中最重要的最常见的一些种类我们拿出来做分析，看看这些法律文书应该注意些什么问题，应该怎么起草。
重要的常见的法律文书，有尽职调查报告，法律意见书，法律分析意见，备忘录，备忘录（内部的外部的），风险提示函，合同的起草，我为什么把合同起草放到最后，我是这么考虑的。其实合同的起草无论如何他都要伴随前边的这个不管你是尽职调查还是通过其他的方式做背景的了解，调查和了解事实是基础，然后法律上的一种判断和分析是你起草合同的一个框架和底线。
所以说在尽职调查还有法律意见书怎么制作，讲清楚了之后，合同的起草也就顺理成章了，因为他最终是实现客户商业目标的一个结果，而前边的这些尽职调查报告，法律意见书，法律分析意见，其实都是为最终的交易做准备或者是作为必备条件的。所以我今天把合同起草，也放在最后来讲。
刚才梳理出来的这些常见的或重要的法律文书里面，其实这些技术含量都非常高。其中，尽职调查报告，应该是非诉法律业务当中，最全面反映问题，而且内容也是最丰富的法律文书。所以我们分类展开，第一个要讲的，就是尽职调查报告。
尽职调查是律师在企业的配合之下，通过一些核查手段，包括文本审查，也就是我们假设文本是真实，全面，有效的前提下，做的一个文件审查，书本审查。然后再加上有限的独立调查，包括走访工商，国土，或者是一些税务、环保部门。第三是管理层的访谈。最后就是网络核查。通过这些核查手段去全面地反映被调查对象的所有的法律事实，和法律关系。它旨在揭示，被调查对象在各个方面的，合法合规性以及法律风险。
尽职调查的类型，如果从客户来分，就是买家的尽职调查，卖家的尽职调查。大家可能觉得比较奇怪，这个很正常。大家见得多的是收购方，也就买家对卖家以及标的做尽职调查。因为这个是排除收购方的法律风险和责任，但是对于卖家尽职调查比较少见。
但是在上市公司的并购业务里面，上市公司作为卖方，它对收购方仍然是要有尽职调查的。这个也是证券监管机构的基本的一个要求。因为上市公司涉及到股价的波动，任何一个交易，或者潜在的交易，它是否确定可行，对股票市场的影响都非常大。如果这个收购方是一个诚信度不够高，履约能力也不够强的，那么这样的收购方是不会被市场接受的。那么股民是可以投反对票的。这个就是咱们通常所说的卖方尽职调查。
从客户类型上分，还有合资，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合作性的尽职调查。都根据客户的不同需要。
从交易类型上来分，有股权收购的尽职调查，还有资产收购，合资，以及其他合作。还有不良资产转让，以前这个银行业务比较常见，以及其他的为特殊的法律意见的目的而调查。比如说一些不熟悉我们国家法律的一些机构，或者是当事人。他需要就我们国内的一些事项，涉及的法律问题给一个意见，也通常会让我们就专项出一个调查。
按照方法来分，就分现场调查，网络核查，和独立核查。现场调查，实际上主要是文本审查。网络核查，因为现在的技术手段也非常的高，像商标，专利，还有是否涉及到诉讼，执行，有没有被列入这个不诚信的执行人等等，都是可以通过网络核查来印证的。独立核查，主要就是律师要独立的去走访一些政府主管部门，包括工商，土地，环保，安监，或者是一些其他的政府主管部门。
那我们首先就以股权收购为例，来讲一讲尽职调查报告的整个体例。因为股权收购为例的话，它就站在收购方的角度来讲，它是需要反映目标公司的全貌的。所以以这个为例来讲，调查报告会最全面，也最常用。
尽职调查报告我们一般总结下来的体例，是包括序文，目标公司结构，第三，报告的摘要，第四是报告的正文。这个报告的序文，一般是包括当事人与我们律师之间的关系，还有我们出尽职调查报告，是出于什么目的。最重要的是，我们出这个尽职调查报告，律师要做很多的假设和声明，也就是排除律师风险和责任的地方。
比如说，我们只根据现行有效的法律，只根据中国的法律，我们只根据客户所提供的书面的以及这个政府所能核查到的独立的证据来发表意见，来进行揭示，等等。还有包括我们律师声明这个尽职调查的特定目的，比如说，只用于当事人交易的内部决策，或者只用于当事人要申报某一个行政审批事项的一个辅助性的文件，只提供给哪些单位来披露，等等。这些都可以写在序文里面。
大家如果关注到，其实国外律师制作的尽职调查报告，他的序文部分尤其是律师的免责声明的内容是非常多的，有时候甚至占到整个尽职调查报告的三分之一，当然我还见过二分之一的，就是说它有一半的篇幅都在免除律师的责任，比如说，我的尽职调查的手段受限于政府不时公布的什么什么信息。我的调查受限于这个披露的有限性，我的尽职调查受限于截至我调查当日所反映的一些事实，我不对之后变化的事实再发表意见。还有我受限于我律师的一个法律上的专业判断，而不对非法律的，比如，会计、审计、评估，甚至当事人客户的商业判断，进行发表意见。这些都会成为律师的免责声明的内容，国外的律师这一块是做得非常严的。
国内咱们写尽职调查报告，律师的这个声明和这个免责条款，我们一般是点到为止。但现在还是要求蛮多的，主要是客户的接受程度，客户有时候觉得律师把免责的内容写的太多了，感觉你律师是不是不够尽责，你应当去审查的，你没有去审查。你能通过这种免责的方式来搪塞客户，那我觉得现在的客户的接受度也越来越强了。我们是建议在免责的声明的部分，能写的还是尽量写出来，但是注意一下文字上的技巧，如果律师是能够独立做到核查的，那尽量还是不写在免责声明里面。
那么这里还有一个技巧，包括待会我说法律意见书的书写都可以用这么一个技巧。尽职调查报告如果篇幅不是很大，而且如果又是针对一种特定的事项出尽职调查报告的话，其实可以把你审查了文书的内容、标题，通过列清单的方式就直接列在序文里面，或者是列在附件里面。然后把你走访了哪些地方，查询了哪些网站也可以把它列出来，然后最终您可以在这个声明里面说，我是受限于上述的核查手段来做出这个尽职调查，当然这要看客户的这个接受度。
尽职调查的第三个部分，尽职调查报告的第三个部分就是报告摘要，大家可能有疑问，就是这个摘要有没有必要写，我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经过这么多年跟这些客户的打交道，咱们的一般尽职调查都是反映全貌的尽职调查，内容非常多，至少都是好几十页，这些客户的这个不管是他的管理层老板，还是这个国有企业的这些领导，他们实际上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长篇大论地去看你报告正文里面罗列的那些事实，那些事实只是作为他存档，或者是最终要来复查，要来回忆这个背景的一个素材而已，最重要的还是看你前面那几页的报告摘要，所以报告摘要一定要非常简明扼要，非常清楚的表述问题是哪些，基本的事实是哪些，它基本的法律影响是什么，并且给出明确的建议。
建议的这个问题包括待会正文我也要说到，有一些律师在做尽职调查报告的时候，他只反映法律事实问题和法律分析，不给建议，这个看客户的具体要求，我个人认为加上建议是非常好的一个方式，因为做尽职调查也好，法律分析也好，你最终不是为了去做一个对抗，最终是为了达成和促成一个交易，所以这些问题被发现只是一个很初级的一个律师的责任，这些问题要能够解决，并且迈过去，最终使交易各方能达到各方的这个商业目的，才是咱们做非诉讼律师的这个终极目标或者是最高技能，所以我觉得问题怎么解决这个建议是需要写的，这个是反映一个律师的这个水平高低的一个重要内容。
最后就是报告正文，报告正文的这个体例，包括待会写法律意见书也好还是备忘录也好，我觉得咱们所有的法律文书，它万变不离其宗都有一个三段论，或者再加上一个建议就是四段论。三段论就是摆事实，提问题，然后做法律分析和评价，加上一个建议，就是一个画龙点睛之笔了。
刚刚讲的这四大块是以股权收购为例的尽职调查报告的体例，这里可以接下来再介绍一下报告的正文，对于咱们初入律师行业的这个年轻的律师助理和律师来讲，这个还是非常重要的，在PPT上列了尽职调查报告的九大要点或者叫九大内容，我觉得如果出于反映一个标的公司的全貌，标的公司各个方面的合法合规性的角度来讲，这个九个方面应该是能够覆盖的。
第一是标的公司的基本情况，这个基本情况不是简单的在全国企业信息系统里面查到的一个工商登记的基本现状，这个地方的基本情况包括了这个历史沿革，还有就是出资，股权变动以及它的基本业务概述，业务的行政许可，还有包括公司的治理结构，管理层以及公司的基本制度，也就是章程，还包括公司的一个股权架构，上到股东，下到对外出资的参股的子企业子公司以及分支机构，我把这些统称为标的公司的基本情况，因为这一块内容是最能反映一个公司的具有法律意义的基本事实的。
首先咱们写历史沿革，我的一个技巧和建议就是为了尊重事实，一定从工商底档调出来以后，从它的每一页，因为它的申报时间肯定都是这么延续下去的，我们一定按时间的先后顺序来反映历史沿革里面的每一件事情。比如说第一次是做了一个名称变更，它是在哪年哪月哪日发生的，第二次就是做了一个经营范围的变更，它是哪年哪月哪日发生的，第三次如果是一个这个增资，那么它先做了什么事情，先出了这个增资的验资报告还是先做了这个股东会决议，我觉得咱们不用去纠结它的逻辑性，一定完完全全的按事实，工商底档里面反映出来事实它是哪一天做的就是哪天做的，这一点非常的也跟诉讼的业务相契合，就以事实为基础。
这个历史沿革，初涉律师注意一个风险点。有一些特殊的公司，比如说中外合资企业，它历史上是由行政审批才能够设立和变更的。还有一些特殊的增资减资这种变更，那么股权的变更主要是注重程序，我觉得这个就紧扣公司法规定的必备程序就可以了。写这个资本变动的时候，主要的风险点就是注意一下，一个是合资企业，中外合资企业，它有一些在历史上在今年才开始备案制。在历史上它是需要审批的。第二类就是国有和国有控股公司的出资的转让，包括进场交易，或者是一些特殊的协议审批的程序的。其他的我觉得都可以紧扣公司法，看清楚他的这个程序就可以了。
基本情况接下来说到这个经营业务，首先，我们经营业务着眼于它现在的这个营业执照上面所反映的经营范围，我们从这个为切入点，然后来了解这个公司是干什么的，把它反映出来。了解了之后，我们需要的这个风险点就是我们需要关注不同的行业的一些特殊规定，比如说化工企业，它需要具备哪一些行政许可，这个我们是需要做非常多的这个查询工作，有一个比较简洁的办法，就是咱们上市公司的这个招股说明书，其实披露的现存的这些企业类型，已经是非常丰富了，那么如果你遇到了一个这样的企业，你可以去在上市公司里面去找类似行业企业的招股说明书，去查阅他披露出来的行政许可，那些已经是经过前辈们千凿万炼，查阅了各种法规，我觉得可以站在他们的肩膀上，可以来梳理出来这类企业应当具备了行政许可。
这个业务许可，就是也是要注意一下中外合资企业，它在一些外资准入上面，是允许类的还是限制类的，当然一般不会出现问题，因为一个已经被批准设立了的中外合资企业，它的商务部门一定是审查过的，但是不排除万一有一些什么样的问题，所以说还是谨慎一点。
关于公司这个接下来可以在基本情况里面披露这个公司的基本的组织架构，包括股东会、董事会和管理层，就如实披露就行了，一般不会与公司法有什么特别出入之处，因为公司它本来就是一个组织法，他不是一个强制性的法律。
最后就是披露这个分支机构和对外投资，对外投资，我们律师的核查手段，其实现在也蛮多的，什么企信保，企查查，基本上能够把一个公司的对外投资都能够查出来，所以现在这个阶段要披露这些问题是不大的。
接下来说尽职调查报告的第二个部分，资产类，写资产类我们一般建议律师是做独立核查，因为土地房产等等，最终是要在不动产的管理部门，才能够全面地反映它的现状，它取得的过程，还有它现在的它项权的情况。这个当然我们也明白，咱们在实践这个工作过程当中，受限于时间，成本，各方面的控制，但是我们一般还是建议，这种有手段可以提供独立调查的，还是要做独立调查，因为主要的风险在资产类这个地方，如果出现了疏忽而被忽略的一些问题的话，是非常低级的，因为这种原因让律师最终承担责任，我觉得是不划算的。
土地房产之外，这个在建工程，我们主要是要把它的这个在建工程，已取得的建设的一些许可证照，还有建设合同，做详细的核查和分析，然后把它们列举出来。动产主要是根据被调查的标的的公司的性致和情况，如果他这个普通的生产经营性企业，我们一般就主要列举一些重大的机器设备，比如说机器设备这个价值，占前20位的列举一下，然后查一下他当初购买的时候取得的发票来证明这个动产的归属就行了。
第三个方面就是知识产权，知识产权我觉得现在完全基本上可以借助网络核查的手段，同时配上这个企业提供的书面的申请和登记文件，进行对比核查之后进行罗列，这里要注意的就是网络核查，因为重名重姓的也非常多，可能需要企业帮助你甄别，但是网络核查一定是有必要的，因为企业有时候可能都是委托的他自己的那些知识产权中介机构帮它办理，可能帮它申请了很多保护性的商标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我们曾经经常有客户跟我们铁板钉钉的跟我们讲，他总共就只有20个商标，铁定的就只有这20个，结果最后我们通过网络核查查了一百多个出来，他们老板连自己都不知道，所以网络核查的这个重要性是非常强的。
知识产权的这个产权管理和保护，主要是核查一下他有没有这种内部制度，包括一些知识产权保护方面，基于保护跟员工和核心技术人员签的协议这些，还是比较重要的内容是可以调查，然后并披露在尽职调查报告中的。
至于知识产权是否存在侵权和争议，这个是较难通过独立的手段去核查的，这一点就主要借助于管理层的访谈，因为我们在前面的序文里面已经一般都会声明，一些没有办法取得独立证据的我们会依赖于对管理层的这个访谈，甚至是口头访谈。
尽职调查报告的第四大块内容就是要写重大合同，重大合同是客户和咱们律师关注的重点，他一方面与这个被调查的对象的债权债务关系有关，第二与这个客户的这个被调查对象的业务模式，业务经营情况也有那个密切的关系，主要类型有融资类业务的协议，第二类是业务类的协议，第三类就是其他的一些与政府有关的特许经营方面的一些协议。
融资类的协议本身我觉得大家不用去做过多的这个罗列，核查的时候如实把他们披露出来，这个总的对外承担的这个债务是多少，总共有多少笔，因为银行类的合同也没有什么可分析的，一般都是肯定是合法合规的，一般我们采取列表的方式来罗列融资类的合同，它的风险点是在对外担保，因为现在通过这个企业的信用报告，就是人民银行那里反映出来的信用报告，是能够查一些企业在金融系统内的这个互相担保的情况，但是如果民间借贷在民间借贷当中做了对外担保，你是没有办法核查到的，这个我们只有在尽职调查当中做这种提示，然后同时在最终的交易文件里面，通过交易结构的设计，交易对方的这个承诺、违约责任的赔偿等等来降低这个风险。
业务类的合同的披露，我觉得要掌握一下，就是生产经营性的企业，如果是与日常经营有关的时候我觉得就不用做详细的披露了。但是如果是一种特殊的行业和特殊的商业模式，比如说药类的企业，药品生产或者药品经营批发零售的企业，他的这些业务合同我觉得要特别重要的关注。
整个药品生产销售过程当中的各种各类费用、成本、返利应该是怎么分摊的，我觉得凡是零售类的这种企业的业务合同都是要受到重大关注的，还有就是高科技行业或者是这种与知识产权密切有关的，比如说与著作权，比如说这个游戏网络公司，他们的业务协议也要重点关注，我们要从这个业务协议里面披露和展示出它的商业模式。
这个是咱们的客户委托我们需要梳理和它重点关注的地方，他要看到企业的经营模式的亮点在什么地方，是不是具有核心竞争力？它的可持续性有多强？这些都能从业务类的合同里面反映出来。我觉得在这些方面大家做一个更完整更详细的披露就更好。
报告第五大块是劳动人事，劳动人事这块怎么写？首先劳动合同本身咱们调查了之后，要关注一下劳动合同本身有没有不符合《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的地方，其次就是员工有没有保密协议，培训类的协议还有竞业禁止协议这些。劳动这一块的披露，我觉得在咱们国内的交易各方之间可能不会特别的重视，因为咱们都比较了解咱们中国的国情，其实劳动争议是比比皆是。而且我们也习惯了事后救济，也就是说实际上用人单位并不是很重视劳动者的权益的保护，都等着如果发生了事情你就去仲裁，而且仲裁的时候最终赔与不赔，可能金额也是非常小，对公司的生产经营也没有重大影响，所以这一块如果是境内的客户做这种尽职调查的书写都披露得非常简单。
但是如果是个合资项目或者你的委托方是外国企业，你就要注意，他们非常关注整个公司对员工有没有正在即将要发生的或者潜在的法律责任，这个是他们非常在意的，那一方面你要做更细致的核查，另一方面还要更细的去判断里面有没有潜在的争议，尤其是会导致用人单位会承担赔偿损失的这种义务的责任的情况，也要披露出来，这里就是劳动这一块。
税收和税收优惠这一块，我觉得这一块就做一个简单的披露就可以了，因为税收这块在咱们中国国内税收政策也是非常明确的，企业要缴的税种税率一般来讲是逃不过税务稽查机构的法眼的，所以说不太会在税种税率上有不符合法律规定的地方。
我们重点要关注的就是通过网络核查的手段要看看它有没有税收方面的处罚，一个是网络核查，另一方面也通过管理层的访谈来确认这个事实，我觉得可能就是关注一个有没有处罚的问题。税收优惠政策也可以关注一下，因为尤其是有一些公司可能它的经营营业的利润主要来源于依赖于税收优惠，那我们要仔细的核查一下它所享受的优惠政策符不符合相应的税收优惠的法律和审批程序，程序如果不对那也是不行的，也有可能会被税务机关给追回来。
第七大块报告的内容就是关联交易，关联交易也是客户会重点关注的，但是咱们其实有赖于会计师事务所的提供的审计报告，或者公司提供的财务报告来了解关联交易的存在情况。
那我们律师能做的，首先我觉得还是可以更广泛的去披露关联方，因为现在的网络核查的手段更加丰富了，所以关联方的披露就会显得更丰富，企业想要像以前那样藏着噎着的这种可能性也不大，所以关联方完整地披露，同时跟会计师事务所做一个配合和印证，就能把关联交易更多的梳理出来。
关联交易梳理出来，它的关联交易的金额，还有关联交易的占比比例都梳理出来之后，它便于客户了解公司的独立性强不强，它到底是不是对关联方有特别大的依赖，甚至它是不是基于利益输送才有这样的盈利状况？我觉得这个也能便于客户去了解它的业务模式。
第八部分内容就是这个环保和安全，环保安全目前我们的披露，就是报告里面写的内容。第一块是这个企业从建设到后来的这个生产经营有没有遵守环境保护和安全管理的相应的规定，主要是从建设工程，整个建设的过程当中的三同时，不管环保三同时，还是安全的三同时，可以做一个梳理，便于咱们的客户了解它的规范性。另一方面就是借助网络核查的手段去披露，去核查他有没有在环保和安全方面受到过行政处罚。当然这个也有赖于跟管理层的访谈，正常情况下他也不敢这个，也不会做过多的隐瞒。
最后第九大块诉讼仲裁和其他争议，这个主要的核查手段是借助于现在很多的这个人民法院网，最高裁判网，还有这个执行网，这些网络核查的手段，然后再加上企业自己如实提供的一些文书，档案，以及管理层的访谈，可以把这个被调查的标的公司，以及它的控股股东，还有它的主要管理层，还有它的实际控制人，有没有涉诉的这个情况能够披露出来，因为这些都会影响这个标的公司会不会有未来持续的，或者是会有的债务产生。所以对于这个收购方来讲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块环节。
这个尽职调查报告主要内容我就梳理了这么多，其实每一块内容是怎么写，都跟咱们的这个调查方法，还有这个客户的关注点密切相关的。
咱们文书的整个第二大块，我讲一下尽职调查清单，因为刚才我们讲了这个尽职调查报告怎么写，主要是从这个结果的角度来讲，那现在这个清单实际上更多的是反映了我们在这个调查过程当中的着手点怎么做，怎么做核查这个角度来讲，所以说这个清单也作为一个文书来给大家分享一下。
这个其实也非常重要，因为尽职调查报告是为了客户能够简明清晰的阅读的需要，但是尽职调查清单，因为客户不同的部门管理不同的资料。如果我们为了全面而又互相印证相关的事实，那么我们在这个尽职调查清单的设置、分类上面会跟报告有所不同。而且尽职调查清单大家不能忽视，觉得这个也就是一个手段和过程不重要，弄一个这个什么模板，留给客户，让他们各个部门去准备。
其实我觉得尽职调查清单，尤其是这个咱们重大的项目，并购项目，以及这个证券上市项目，尽职调查清单是第一次反应咱们中介机构水平的一个文件，因为这是客户见到的第一个东西，尤其是在项目，那个上市公司的项目里面，发行上市因为它是自己对自己进行核查，所以说您要面对的就是您自己的客户，而不是交易的这个对方或者交易的标的公司，所以尽职调查清单就尤为显得它的水平的这个重要性。
但是总的来讲，尽责调查清单肯定是与尽职调查报告的这个最终的要达成得出结论的内容相呼应的，但是我们一般是为了客户的方便罗列尽职调查清单。我这简单说一下，我们以这个上市的法律尽职调查清单为例，我这儿列了15项，其实比咱们尽调报告的主要内容要多一些，因为不同的文件资料之间的逻辑关系是不一样的，存放的点也不一样。
大家能看到我PPT上面做了一个罗列，我们一般会要求企业提供，首先是提供基本构架，这个是需要企业自己用列表、画图、描述的方法是要先要帮我们做一项工作，之后提交出来的，第二个设立文件还有股权变更文件，基本上就是工商底档全部。所以我们一般在尽职调查清单里面为了方便客户的需要，第一项基本构架完了之后我们会直接请提供这家公司从设立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工商底档，就这么一句话就可以概括过去。
然后接下来就可以要业务资质，业务资质情况可能就需要有一些针对性，我们一般在发尽调清单之前，我们一般建议咱们的律师、律师助理在发尽调清单之前你先做一次网络核查。首先这公司的名字你只要要到了，那它基本的情况，公司的基本管理层，还有包括它的对外投资、它的知识产权、它的业务类型、它的经营范围你都是查得到的。
你在查到了的基础上根据它的业务情况分析了之后，你再有针对性的给客户罗列，你觉得客户，比如说药类的企业你不可能问它去要化工类的生产许可证，对吧？你如果是个药类的企业你肯定需要就直接告诉客户请你提供你的GMP证书和药品生产许可证，特别是现在是互联网+的，那么你提供互联网药品交易服务的资格许可证，请你提供，如果它有营养保健品什么的，你看让它也提供食品生产许可证，等等。
我觉得这些是有针对性的，因为如果你凡事没有一点针对性，你事先不做网络核查，这么抛一个大模板给客户的话，会增加双方的工作量，对维护客户的关系也非常不利。
对于清单里面涉及企业的所有的资产，固定资产，无形资产什么的，一般资产类是财务部门在管理，我觉得大家作为一大类把它罗列清楚，要求企业提供的，比如说土地有关的你一定让他写清楚，让他提供。
首先他们如果能配合的话，最好他能够按我们尽调清单的附表让他们先填写土地情况表，比如说产权证的编号、名称、坐落的位置、面积、使用权是是谁、实际使用权人是谁、有没有他项权。我们一般会列成一个列表，作为咱们今天的附件，让企业先填一次。但这是有赖于企业要配合，如果企业不配合真的还是得自己写。
那我们在列清单的时候一定要让企业把它有的权证，然后签订的土地出让合同，缴纳的土地出让金的凭证等等，以及其他与取得土地过程当中所签订的相关合同，都应该提供出来，那房屋也是类似的，机器设备也是最好能够提供合同加凭证。
那说到在建工程的话，那要提供的东西就非常多，可能有一些企业就在工程这块，可能财务部门就没有了，你可能得像工程部去展示，也就是说是工程部提供，那你也跟它列清楚，从一个项目，从它项目立项，也就是现在的备案通知开始到用地的手续，然后到刚开始的环评手续，安评手续，然后到这个建设开工前的所有的这个五证一书，然后再到整个施工过程当中的三同时文件，然后到施工建成完成后的验收、竣工等证书和备案文件，你全部都把它要齐。当然，涉及到一些生产型的企业，还有消防、环保的验收等等。
总之，与建设有关的你就一条龙的全部要完就可以了，这样他也便于他在同一个部门就能给你准备好。
说到无形资产，主要是指的知识产权的这种权属证明，当然各个公司都不一样，有的是在行政部门就给你提供了，有些是在财务部门。总之，就是刚才我们在说尽调报告的时候一定要让企业给我们提供它的登记变更，或者申请的证书，以便于我们的网络核查相印证。有时候如果特别必要，特别是咱们上市的项目的话，实际上它最近的缴的年费类的凭证也是需要的。如果这些无形资产有一些什么许可转让这些，也一定要让他提供合同。
资产过了之后，关于这个公司的这个法人治理结构，实际上是跟三会的规范运作相关的，我们一般建议让企业提供所有的规章制度章程，以及从设立以来所有的三会文件，包括但不限于开会的程序性文件，我们都要齐了，这种是最好的，因为咱们今天这个清单是以公司上市的清单为例，所以就显得更全面谨慎一些。
这个劳动和社会保障这些，我们一般也会在清单里面尽可能的给企业讲清楚，让他们提供所有员工的花名册，他们所有的劳动合同的样本，这个样本是指签署过的样本，不是拿个空白的过来，然后以及这些薪酬制度还有工会的组织相关的制度。
但是除此之外，我们经验上，因为人力资源部门其实他们对公司的这个劳动的情况是非常熟悉而全面的，我们一般建议你模仿上市公司的招股说明书里面，关于劳动和社会保障那一章的描述，就是整个一大段做一个模板式的说明样本给企业，然后你在访谈的基础上，让企业的人力资源部门自己往里边填，他能够非常清晰的给你展示他们公司的员工情况，有多少是签了劳动合同的，有多少人是买了社保的，还有多少人没有买社保，没有买社保又有哪些是返聘的，哪些是因为在其他公司任职的等等，就通过一个全面的描述的方式，你空格给他，他们就能给你反映清楚。
我觉得这个也算是清单的一个附件，就是关于劳动和人力网上的这个说明，也算是一个附件，这个也可以以清单附件的形式提供出来。
关于税收，财政补贴这些，我觉得就这个清单里面就只能简要的给描述一下，请他们提供列表，提供税种、税率，然后提供所有的税收优惠政策的批文，提供所有财政补贴的批文及凭证，我觉得就这么一句话就可以了。
关于这个环保、技术、产品质量方面，我觉得可能也是很多企业也许并不重视，或者叫并不规范，所以这个事律师要事先在做法律法规的调研，清楚之后，针对这个企业它适用的环保的手段和标准，比如说它这个到底是适用于环境报告，还是适用一种简单一点的环评的专章，甚至一个普通的环保的登记表就可以了。我觉得要有针对，最好有针对性的给客户罗列出来，有没有排污许可证这些都可以罗列出来。
至于产品质量这个问题，实际上产品质量在我们国家基本上是两个方面，有官方要管的，还有一个就是第三方的认证机构会对你的这个公司的这个整个质量标准和质量体系本身就有一些认证。那么就从这两个方面来着手，一方面让他们企业提供所有的这个产品质量标准及产品质量的认证的证书。另一方面我们要让企业做一些说明，比如说他们的产品质量的抽检情况，最好把一些抽检报告如果有的话也可以让客户提供出来，我觉得我们的清单里面就着重这样列就可以了。
关于诉讼仲裁和行政处罚，应该我们更多的也会借助于网络核查，那么在这企业的清单里面，我们就直接让他们提供未决的诉讼仲裁和行政处罚的文件，以及附带相应的案件的说明就可以了，如果有必要再补充调查的情况下，我们再去罗列更细的东西。
最后说到这个尽职调查清单，如果是与它的这个股东方，对上边它的股东方，以及对下边它的全责参股子公司，控股子公司又怎么提供资料呢？这个根据相应的尽职调查的目的，如果是以上市为目的的，那对于股东方的要求都是也是非常严格的，除了业务有关的和财产有关的，其他基本上还是比较的来提供，然后对于全资、控股子公司完全是参照标的公司依样来提供的。如果是参股子公司，一般来提说我们第一轮要资料，就列上他的章程和营业执照，以及他的基本的业务许可就行了。
关于问题补充，就是说我们尽职调查清单一般都会发几轮，刚才我们说的是最基本的第一轮，但是在我们尽职调查的过程当中，就会发现很多新的问题，就会分析出来，需要企业进一步的澄清和进一步的补充，或者是通过网络核查访谈等等。
这种之后发现了更多的问题，这种情况我们就要列补充清单，补充清单的列法就会非常的详细，尽可能的详细到我们不做第二次沟通，客户一看就非常清楚。比如说我明确地告诉他，我们在现有资料的分析当中发现了某某，比如说股权登记是由质押登记的，请企业在第二轮补充清单里面给我们提供签订的抵押合同，还有抵押登记证书等等，就非常明确了。补充清单都非常明确，甚至就告诉客户是什么东西，不需要再次沟通就可以了。
最后再补充一下，因为基于法律尽职调查的类型，或者目的不一样或者依据不一样，它整个尽职调查报告，以及清单的格式内容会有不同。主要就是分两种，一种是客户的商业需要进行的尽职调查，这种不管是报告还是清单，我们都建立在跟客户充分的沟通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对客户的特殊需求，或者是这个企业的行业特性来进行调整，以达到客户的目的，满足客户的要求。
那另外一种，就是根据法律法规还有证券监管机构要求进行的尽职调查，这个就尽可能的全面细致，不偏不倚，没有更多的发挥，我们主要是求全面，我觉得尽职调查报告和清单主要就讲这些。
接下来我们就讲法律文书的第三，法律意见书。这个还是一个非常重点的一个法律文书，我们随时都会见到法律意见书，先分几块来说。
我们先说一下出法律意见书的缘由，因为它的渊源或者是它的依据不同，都有很多不同的特点。先梳理一下，出法律意见书大概有这么几类。
第一我们是依据法律法规要求而出法律意见书，这个最常见的就是上市，比如说我们国内的A股IPO，或者是境外上市，不管是依据咱们中国法律还是境外的法律，都会要求中国律师出一个正式的法律意见书，对一些事实，明确的发表意见，这个是依据法律法规和政府主管部门要求。
第二类是为具体的交易，所出具的法律意见书，这个一般比如说收购，或者是风险投资人，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会要求咱们律师就整个投资构架的合法性，以及投资对象的经营主体的合法性出具法律意见书。交易，还有一种比较常见的，一般要律师出正式法律意见书就是金融业务，比如说国际融资贷款，这种一般会要求咱们律师出具正式的法律意见，落实或者是对借款人的有效成立合法存续性，以及整个融资安排的合法合规性做出一个明确的意见。它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保障交易安全，同时也是公司内部决策程序的需要。
第三类就是根据客户的要求出法律意见书，其实这种法律意见书一般可能跟具体的交易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像刚才第二类说的为具体交易所出的。这种一般是客户他对法律不了解不熟悉，他需要有一个专业机构，给他出一个正式的法律意见书，作为一个比较权威的专家性的意见，供他公司内部做决策、做参考，其实这个现在也非常的常见，不管是公司客户还是咱们的政府客户，现在要律师出法律意见书，实际上是管视他们的决策风险和决策责任的一个方法，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
第二个方面我们来介绍一下法律意见书的特点，既然叫法律意见书，其实这五个字实际上是非常正式的。我们首先来介绍一下法律意见书，它一般是属于结论性的法律文件，也就是说一般它会要求，不管是法律法规的要求，还是咱们客户的要求，都会要求律师在法律意见书里面要有发表明确的结论性意见，而不用做过多的法律分析，可能有一些也是会包含有一定的法律分析的，但是它的侧重点还是在结论上。
法律意见书的第二个特点就是说在有一些必要的时候，尤其是针对个别某些具体的法律问题出法律意见书的时候，他是需要有一些分析在里面的，这样才能说服看法律意见书的人。但是这个里面有一个难点，就是说在咱们中国的律师来讲，由于法律本身的立法技术问题或者是司法实践问题，有很多的法律问题没有明确的结论。
比如说《劳动法》，《劳动合同法》，我相信大家可能接触的这个领域的就知道，这个是在咱们中国最没有一个就是不容易得出明确结论的一个领域。
不管是劳动仲裁机构的人员，还是咱们做劳动争议的这个律师，都会对同一个问题有时候会得出不同的结论，因为它的这个法律政策也有一些矛盾的地方，同一类案子在不同的法院得出不同的这个裁判结论的都是存在的，所以对这种法律意见书是最难出的，你不能简单地说结论是还是不是，你需要去做各种各样情形的分析，告诉客户它是存在哪一些法律风险的，那么它可能会导致ABCD各种结果，但是您没有办法直接给下结论说一定会导致你的某一个结果。
那这种情况下律师需要承担很大的法律责任，待会我再讲这个法律意见书的一些技巧问题，我先说特点，也就是说还是有一定的法律分析在一些特殊这个需求上。
第三个特点就是法律意见书它就跟尽职调查报告，还有比如说备忘录，还有有时候这个共同的一些合同什么的，不太一样的地方。就是它语言要求非常的精准，法律意见书是不可以有一个含含糊糊的，不太准确的一种表达的。我们律师出这个法律意见书真的是字斟句酌，逐字审阅。那么如果你的这个文字太花哨了，当然也会费很多的力气去确认这个到底写的是准确与否，尤其是每一个结论性的措辞都要求非常的高，一定要达到精准，尤其是结论性的它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它是允许的还是不允许的，它到底是符合还是不符合，当你闹那一个字的时候，我相信您都要经过反反复复的这个推敲。
所以说律师出法律意见书都要非常的谨慎，稍微有一点细微的差别就会有不同的结论，也就会导致客户不同的选择和方向。
这里我想分享一点就是心得，作为非诉讼律师在制作法律意见书的最高境界，最高技能就是既要能够揭示风险，同时又能促成交易。第三，还要能规避我们律师的责任。所以说有一些问题既要提出来，又不能全部提出来，既要说又不能全部说，所以这个是非常考律师的这个职业技能，或者是对于事情的一个判断，说轻重缓急等等，又要符合客户的要求。
你们不知道在这个一些非诉领域，特别是客户要求出法律意见书，他们都是有特殊目的的，说白了他就是拿律师去当这个挡箭牌，您是非常了解他想做成这个交易，他想做这笔买卖，但是他在这个决策的过程当中需要律师来出这个法律意见书，去帮他站岗去帮他捧场，要说这个事情是可以做的。但是这个事情里面明明有诸多的风险和陷阱，需要花很多的方法，很多的技巧，很多交易结构的设置去防范、去规避，那么这个时候确实律师的法律意见书怎么出，就显得非常的有技巧性。
我觉得这个大家以后慢慢的积累，主要是跟客户的一个充分的沟通，你一定要明确客户心里面想要的是什么？这个绝对是第一重要的，他如果不想做这笔买卖，那你还把法律意见书把风险写那么小就没必要了。他如果想做这笔买卖，法律意见书风险要提，一定要提，提得越多律师的水平越高，然后把风险咱们采取哪些措施ABCDE，你不管他做不做得到你先罗列出来，然后让客户去选择。我觉得这个咱们律师就算是尽职尽责了，那尽职尽责的这些可选择的方案当中，你找你能够罗列出最大程度降低客户成本的这些方法就是最好的，当然这个是一个综合能力了。
刚才讲的两块内容，一个是缘由，还有就是法律意见书的特点。
那我们现在就来说一下，如何出这个法律意见书？法律意见书我们先了解一下，出法律意见书整个的工作流程，我们要先做什么后做什么？
我觉得首先出法律意见书之前是有很多基础工作要做的，那就是第一尽职调查，我简单概括一点就是尽职调查，它包括你深入的各种核查手段以及审查文件，尤其是跟客户的充分沟通，这些都是尽职调查，它所要做的目的就是了解基本的背景和事实，去发现问题，发现了问题之后，咱们法律意见书就可以针对这些问题来进行解决。对吧？所以说这个基础的尽职调查是非常重要的，尽职调查发现问题。
第二个方面要做的准备工作就是法律研究，做这个全面深入地细致地准确的这个法律研究，当然初级律师他的经验的不足，他根本有时候可能不知道要从哪些方面去查，但是这个可以向高年级的律师合伙人去问，多请教，很多法律法规，只要你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查是能查得到的。
我们原来有一些律师与律师之间能力的大小，很大程度上也是在查法规查案例这些的成功率，或者是覆盖率上，有一些律师就特别能查，他能查到的，你查不到，这个就是技能的能力的大小的一个区别。
在尽职调查之后是发现问题，法律研究完成之后是发现了法律的这个风险，也就是说刚才说到尽职调查和法律研究完成之后，实际上我们法律意见书的框架和基本内容实际上就具备了，那这个时候你还不能马上落笔开始写，我觉得这个时候实际上把你发现的问题如何解决，你要提一些什么样的建议。这个我建议一般是事先跟客户做一次充分的沟通，如果客户接受你提的这个解决方案或者是客户他能够做一些选择性的方案，之后，那么你才开始动笔形成法律意见书的这个内容，这个就是法律意见书的准备工作。
那接下来再说一下法律意见书的格式和内容，我觉得跟那个尽职调查报告有相似之处，但是也有不同，因为法律意见书更简明扼要，它更精准，所以说它的罗列事实的地方它是没有尽职调查报告那么多的，它的事实会以最简要的写法把它写出来，因为它的重点是在于如何分析这件事情，以及得出最准确的结论，所以说我们一般格式也是由引言、假设、正文、结尾这几块。
引言还是要说一下我们跟客户的委托关系，以及我们出这个法律意见书的目的和缘由是什么，为什么要出这个法律意见书？
假设，这里说到假设，就要大篇幅的又要重复一下刚才尽职调查报告里面的那个序言的地方，我们法律意见书是直接把这一块写成假设与声明的，为什么？因为法律意见书的风险太大了，所以在法律意见书里面明确指出，我们律师的假设条件和声明事项是绝对必要的，我们要把我们受限于哪一些情况，我们是基于什么样的事实，我们不对哪些事实负责，我们没有办法对哪一些事情做全面有效的核查，我们没有办法对一些复印件的真实性作确保，这些全部都要罗列出来。
这个时候罗列的再多我觉得都不为过，因为法律意见书的结论的风险太大了，前面的假设只要能够保护我们的风险的地方，我觉得都可以罗列。像我在给客户出那种只要不是证监会这个要求的这个上市的法律意见书，只要是交易类的法律意见书，或者是咱们其他的政府部门，比如说我们国有资产管理过程当中需要上报的一些法律意见书，以及客户针对某一些事情，需要我基于他们内部决策需要出法律意见书。我一般会直接把我所审查的文件直接列出来，比如说改制的法律意见书，我一般直接列出来。
针对法律意见书的出具，我省略了企业提供的如下的法律文件，第一，企业制定于某年某月某日的企业改制方案。第二，企业与某年某月某日通过的职工代表大会决议，等等，我全部把时间都要列出来，非常精准。
为什么？因为这个跟国有企业改制的特点是有关系的。国有企业改制的方案在我们法律出的前出的后他们都会做很多的修改，而且修改了之后他不会告诉你律师，他也不会给你看。所以我们为了保护我们自身，我们直接把这些文件罗列在我法律意见书里面，甚至我把这些文件作为附件，附到法律意见书后面，我盖齐缝章，这种是最大程度能保护我的风险的地方，所以到时候即便客户他要怎么改，我觉得都能够有我们的理由和我们到时候的抗辩。
第三部分就是法律意见书的正文，正文一般是根据法律法规的规定，还有具体的交易内容，或者是客户的要求，每一份法律意见书的正文都不同，它包括什么内容主要依据具体的交易而定。我们在跟客户沟通的过程当中就了解到我们会要客户告诉我们他最关心的是什么，他要我们对哪些问题发表法律意见。OK，我们就把这些问题罗列出来，不外乎它的写作方式还是三段论，首先交代背景，交代问题是什么，引用法律，法律的分析，法理分析，得出你的这个法律上的结论，无外乎就是这么三段论。
法律意见书我们一般还是会给建议，这种显得我们律师更专业，更全面，更能够从客户的角度去帮客户做一种商业上的思考。我觉得建议这块还是一个锦上添花，画龙点睛的地方，我觉得有些必要还是可以写的。但是除了这种交易类的和客户特殊需求的之外，如果是法律法规要求出的法律意见书，以及比如说那种正式报批的一种法律意见书，就是作为行政许可的B类文件之一的这种法律意见书，一般不会加那个建议条款，那种肯定是标准格式，你只需要下结论说它是合法，还是不合法的，它是符合的还是不符合的就行了，那个你千万别给建议，你要给建议了肯定就批不了了。
最后法律意见书的都有个结尾，就是因为我们法律意见书通过的正文的论述，虽然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但是为了便于客户，尤其是便于审批机构的审批的需要，它既然要求你下结论性的意见，因为一般来说我们还是会在这个法律意见书最后给专门的一章叫结论意见，也就是说你对整个事情的看法，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法律意见书的特点，一定是要下结论。
不过没有关系，这个时候下结论虽然显得有点大包大揽，但是没关系，咱们法律接触正文里面，都把这个下结论所受限的情况，所依据的情况都是说清楚了的，而且我们的假设和申明里面也是说清楚了的，就是说本法律意见书的结论部分都是依赖于正文的分析和正文里面所引用的事实，以及受限于我们法律意见书的这个假设与声明，所以说你结论那部分下得再大包大揽，只要我们前面是已经保护好自己了的，也就没有问题。
第五个方面，这个特定法律意见书的法定格式，我觉得这里就不用展开来讲了，因为要展开来讲就是肯定又是专章专题，像这种IPO的法律意见书，因为证监会都有编报规则，我们就没有选择，只能按照这个法律法规规范性文件的要求，对一些内容明确的发表结论性的意见，而且大家可能也知道，这种法律法规规范性文件，他会要求律师，你不得用“未发现”，不得用“倾向于”，不得用“很有可能”，或者是“有可能存在”，这样的不确定的字眼，所以说律师的责任还是蛮大的。
最后，出法律意见书，最后要注意的一个事项就是，除了法律法规、证监会要求我们出法律意见书以外，一般情况下我们律师尽量不出法律意见书，因为出法律意见书要下结论性意见，而我们律师哪怕再勤勉尽责，这个法律问题哪怕再简单，或者是这些事实哪怕再清楚，它没有经过一种充分的什么质证，或者就是说我们的核查手段或者我们的分析始终都是存在一种技术上的漏洞。
律师去下结论性意见，始终都要承担非常重大的责任的。所以虽然我们讲了这么多法律意见书怎么出，但是我们还是想给各位就是解释一下，除非是法律法规明确要求，或者是客户明确要求，否则我们一般不出法律意见书，我们可以跟客户沟通，我们采取以电子邮件的方式进行回复或者给客户提交一个备忘录，或者是有时候我们采取一种变通的方法把这个文书的名字改一下，叫法律分析。
我们连法律分析意见的“意见”两个字我都不愿意写。法律分析。法律问题提示。等等，采取这种变通的方式，这种方式下我们可以不用下结论性的意见，这个就是说做律师要保护好自己，做自己的这个限制和假设，我们如果不出法律意见书就尽量不出，我们给他一个律师的这个回复就可以了。法律意见书怎么制作我们就讲这些。
咱们今天分享，还把备忘录、风险提示函及合同起草也写在了后边，我觉得这个也是刚才我们的这个逻辑推理推下来的。法律意见书尽量不出，不出的情况下，那又要满足给客户提供非诉讼法律服务的需求。要证明我们律师是提供了我们的服务工作的，那怎么办？我们就采取备忘录的方式。
备忘录就是我们给客户提供日常，还有专项法服务过程当中就特定问题提出法律分析和提出解决方案的一个满足客户需求的一种文书。
我们备忘录的基本格式实际上跟法律意见书是类似的，但是他要更简单一些，我们仍然是三大段论把事实背景摆出来，然后提问题，把客户提的需要我们做分析的问题给提出来，然后做法律的分析，然后提出解决方案和建议。所以说它最终还是一个三段论加四段论的一个特殊方法。
我觉得备忘录可能最主要的就是它的这个语言文字的这个表述技巧显得更具有商业服务性，这样一方面相当于是跟客户的一种书面的沟通，就重要问题的沟通，这个备忘录同时又留下了我们律师的一个证据，我觉得备忘录主要就是这么一个法律文件。
打个比方，有一次就是一个客户他要让我们对他这个查历史沿革里面的这几个程序上的瑕疵，会不会构成他上市的障碍，他让我们出一个意见。我们既然是在做这个IPO，那最终我在上报之前，我不会轻易下任何结论的，我不能做前后矛盾的这个法律结论。所以说上市的这种项目非常谨慎，那我前期就做一个备忘录，我把背景提出来，也就是把历史沿革里面它到底是怎么个瑕疵，瑕疵是什么情况，把它罗列出来。
然后我们再提一下它这个是不是一个问题，它是个问题，它没有这个满足当时的公司法，或者是当时的国有资产管理，国有资产评估的一些程序，把它列出来，然后接下来我们做一下法律分析，就是说这个事情违反法律规定，有没有可能会遭受行政处罚，有没有可能会导致这个交易行为无效，或者是被撤销，然后甚至那对上市有没有障碍，等等做一个分析。最后我们给个建议，比如说我们建议就是通过，比如说看能不能补充这个评估报告这种方式，或者是补充向国有资产监管部门去打申请报告，请求这个监管部门来事后确认这个交易的程序瑕疵对国有资产是没有流失的，通过这种方式来写一个备忘录。
但这个备忘录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一种建议性的倾向性的，我们没有下任何的结论，我们没有说它这个事情完全铁板钉钉就上不了市了，或者完全铁板钉钉，你就肯定会受到处罚，甚至有人还会被抓，都不用，这个不是你客户需要看到的，你只需要告诉他一个积极的方法，一方面又把问题又披露出来了，证明咱们律师在整个服务的过程当中是注意到这个问题的，留下了我们勤勉尽责的证据。另一方面我们也给出了我们的建议，证明我们律师是在积极地帮助他想办法就行了。我觉得备忘录就是一个我们和客户沟通的一个润滑剂，这么说还比较形象。
下面我们再说一下这个风险提示函，这个风险提示函其实很少用。它一般来讲，因为风险提示函，一般是在客户可能跟我们律师在有些问题的认识上发生了冲突，我们一方面又要维护客户的利益，另一方面我又必须要履行律师的法定的责任，特别是要规避我律师的风险的时候，这个时候我们才会提风险提示函。
比如说以前我们有一个客户，当时他一定要去收购某一个公司，但是经过我们初步尽职调查之后，我们确实觉得那个公司的这个法律风险太大了，完全就是一个濒临破产的公司，我觉得收回来之后就马上就会破产，而且还会把我们这边收购方给拖下水。但是客户基于各种原因需要，他经营的需要也好，还是其他的需要也好，他一定要收。那怎么办呢？
我们又要维护这个客户的关系，所以最后也是没有办法，我们给客户出了一个风险提示函。当然出风险提示函之前一定要跟客户先沟通，你要通过口头上跟他说，我这事我要给你出风险提示函了，他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客户就会让步，他也不愿意看到风险提示函，他自己也有这个管理上的责任，律师都有风险提示函了，你们还敢这么干，一定要事先跟客户说清楚你要发这个函，他要能接受，然后你才能发。如果是你完全不跟他知会，你就发风险提示函，那可能你就已经准备好跟这个客户say goodbye了。
风险提示函的这个写作方法，我觉得其实跟备忘录，法律意见也是类似的，哪个三段落，它没有四段论了，它没有那个建议，风险提示函一定是告诉你这个事不能做，它的风险是很大的，没有什么建议和改善措施，因为它没有拿不出来建议和改善措施才会提风险提示函的，所以它是标准的三段论，最终再加一个强调性的结论而已。
风险提示函，我的建议一般是要写得简明扼要，越简单越好。最好一定控制在一篇甚至半篇以内，一段话甚至最多两段话解决问题，不要说多了，说多了的话第一比较啰嗦，第二你会自己觉得说服不了自己，难道风险真的有这么大，不用说得太多，提示到位就行，规避好我们的责任，留下我们的证据就行了。
今天这个前面几大块讲的太多了，时间用的有点多，我还说这个整个控制在一个小时，我觉得已经远远超过了。
最后说一下合同起草，这个时候来说合同起草，因为前面尽职调查，法律分析，备忘录都讲得差不多了。我觉得合同起草我们的基础也基本上就算已经讲过来了。合同起草一般就是非标性的合同，我这边教大家一些技巧，因为每一个交易它的那个内容都是不一样的，我们大家初级律师最喜欢找模板了，找模板是一个刚入门的律师的一个技巧和方法，但是这个里面的技术的提炼也是非常必要的。
技巧和方法就是首先现在百度文库这些互联网上面，其实有各种各类的合同范本，当你需要起草一个合同的时候，你确定了他的交易方式的时候，去找这些范本作为一个参考是有必要的，特别是对于初入行的律师来讲是有办法的。但是这个模板仅仅供于把主要的框架罗列出来，其他的起不到任何作用，那么最重要的是你跟客户沟通，这个整个交易模式是什么样的？
所谓的交易模式简单来讲就是一个交易过程当中，甲乙丙丁各方你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我们分工干什么？我们合作干什么？然后明确清楚我要干一件事情的时候，必须你要先干什么我才干什么。然后当然站在对方的角度也是一样，我要先干什么他才能干什么，然后各方提条件，通通的提交条件，我的条件是什么，我要求你做到哪些，你要求我做到哪些。我觉得合同的内容无外就主要的这个权利义务的内容，不外乎是这么些内容。
但是我有一个建议，我一般建议写这个交易类的合同，我还是梳理一下几大块。第一大块，根据你的尽职调查或者跟客户沟通的情况写建议条款，把所有的背景，交易的商业目的写在建议条款里面，一定要在建议条款里面写，这个最终如果发生了打官司的话，建议条款它能揭示咱们双方的交易商业目的，对于判断有一些权利义务的履行是很有必要的。
建议条款完了之后我觉得首先就要写整个交易的概述，我喜欢写交易的概述。在写交易概述之前，如果有必要可以罗列示意，如果是特别复杂的合同可以先罗列一下示意，但是我觉得示意不是先罗列，示意是你把那一节空在那，你把正文起草完了之后根据需要再适应那边去补，哪些是需要给一些特殊的专业术语加示意的就行了。
然后正文的第一部分就是交易的概述，我们把交易的概述是把合作各方要干的一件事情，各方要做什么，要做的主要的事情把它写出来，按它的逻辑顺序写出来就可以了，一般就一个大条里面几个小条就可以了。
概述把整个交易概述出来之后，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写在整个交易过程当中的重要环节就可以分大条来写了。你比如说拿股权收购为例，交易的标的是什么，弄清楚你交易的标的是多少比例的股权，它到底出资到位了还是没到位的拿来卖，然后它对应的，衍生的义务、衍生的权利要不要一定这个转让？把它说清楚，这个算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我觉得单独列一条。
然后第三部分，单独列一下交易价格，这个是个重要的商业条款，交易价格也要单独的列一下，交易价格因为有一些交易它的价格的定价基础或者定价标准非常的复杂，有一些价格还要根据后边事情发展的情况做价格回调，价格补偿什么的，所以说价格一般是单独列。
第四个方面价格说完了之后，觉得还有就是根据不同的合同，可能涉及到一些特殊的一些要求。比如说对于提供货物的一些特别要求、质量、包装、运输条款，还有就是知识产权啊等等。我觉得这凡是针对有一个合同它的特殊情形比较重要的点，我们就单独列。
把这些单独的要素列完了之后单独要素列完了之后，包括期限什么的，单独的要素列完了之后，我觉得就可以列各方的权利义务，或者列各方的陈述与保证。各方的陈述与保证就根据各自的情况把能想到的都想到，各方能做出来的承诺都全部列出来。我觉得这些是主要的框架，我们把它称之为核心条款。
那除了这些核心条款，其他都是垃圾条款。
垃圾条款我觉得大家就可以抄模板，当然要找到好的模板也是需要经过日积月累才能发现的，那些垃圾条款诸如，这不可抗力、合同的解除合同、这个违约责任、然后这个争议解决等等法律试用这些都叫垃圾条款。垃圾条款没有太多纠结的地方，大家也通常不会在谈判过程当中不会针对这些问题有太多的纠结，但是商业条款是很纠结的。
今天我们没有谈合同谈判，我主要是做了一下合同起草的一些技巧。其实在合同起草之前如果是重大的交易的话应该是先谈判。那么我这里就提一下谈判的时候咱们律师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控制住这个节奏不能让当事人在那瞎谈，你扯一句我扯一句，浪费大家的时间。
商业谈判交易谈判一定要先谈商业条款突然选择先谈商业条款。双方商业上都谈不拢，那还要咱们律师在那谈这个法律条款有什么意义，对吧？商业条款谈得拢我们才往下面走。而且律师注意在这个过程当中发挥一个见证的作用。商业条款一旦谈拢了一定要马上做一个商业条款清单，各方小签一下，然后接下来各方面律师再坐在一起PK那个法律条款，然后最后在这个形成文字。
最后说一下，这个合同起草的主动权问题，那个一般都是约定俗成。如果是收购项目肯定是收购方起草，就是谁的风险大，谁来起草。
好吧，我今天就讲这么多。觉得今天就主要讲这么多，我觉得我讲得太多了，时间也用的比较多，因为非诉讼法律文书的内容格式类型都非常的繁琐，我们反正把握住一个总的原则：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然后再写法律文书的过程当中格式符合要求，然后具有逻辑性的进行三段论和四段论。不漏写，不乱写，最终就是既要控制风险又要促成交易，这就是我们的准则。那我今天讲这么多，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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