蕨菜、腊肉和油菜花

      一觉睡到11点半，被隔壁“登登登”的声音吵醒。

      打开窗发现，真是个好天气，阳光正好，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春风拂面，树林里传来各种鸟儿的叫声。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初中，高考，考研交织在一起。也许是因为不甘心吧，不甘心于自己的成绩，不甘心于现在的平庸。所以总梦见上课，梦见自己逃课就会慌张，事实上自己中学时代并未逃过一节课。大学也只是逃过那么两三节，还是因为备考，逃课到图书馆。然而梦里梦见自己逃课去摘蕨菜，所有的地方似乎是相通的，学校旁边的山，爬着爬着就到了自家地里的山。荒草丛生，蕨菜疯长，唯一不同的是，到处都长满了荒草，渺无人烟，连小径也被荒草覆盖了。

      遇见语文老师，老师说疫情快过去了，这之前还不能找工作。梦里的我又着急又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瞟见许多蕨菜，便迫不及待地摘下来。从山顶摘到山脚，不一会儿就摘了一大捆。

      害怕抱着一大捧蕨菜回教室，想着到底藏到哪里好？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已经租房子了吗？拿去租房不就没人知道了吗？正想着，结果醒了，怀里没有蕨菜，令人觉得失落。很多时候做梦，往往梦醒了，但是还是想确认一下梦里拥有的珍贵的东西是不是还在。明明知道它已经随着梦境消失了，却还要确认一下才会死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小时候触手可及的事情，如今变得只能在梦境里实现了。

      假若不是赶上疫情，或许这次可以回村里摘摘蕨菜的。春暖花开，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蕨菜也不例外。摘下一把蕨菜，回家，去掉未张开的叶，洗净，切好，放水里稍微煮一下，捞出，放冷水里泡着。这时候洗好家里自熏的腊肉，切片，把肥的部分炒出油，再放入蕨菜一起炒，加盐，酱油，炒干后盛出，果然是人间至味！

      老屋被推倒后，没有了熏腊肉的地方，加之今年猪肉贵，也回不了老家，今年也就没有腊肉和蕨菜吃了。小时候最喜爱的两道菜，一道是腊肉炒蕨菜，另一道便是油炒酿油菜花。油菜花开花之时，割下一大捆，抱回家，洗净，晾干。接着找来一块厚厚的砧板，放在干净的簸箕里，找来一把锋利的菜刀，开始剁碎它。剁得碎碎的需要花些时间和力气，毕竟油菜花的根有些老。剁碎了便拿一些饭和它一起拌。拌好了放坛子里酿着，待它发酵。

      等它发酵好了就可以掏出一碗来炒。锅烧热了放油，猪油或许更佳，油热之后放入酿好的油菜花，翻炒期间放入油盐，待炒的变些颜色，就可以盛出来。舀来一碗刚煮好的热乎乎的米饭，放入炒好的油菜花，一拌，油菜花的香气和米饭的香气混合在一起，让人能直接吃完两大碗米饭。假若家里有腊肉，酿油菜花和腊肉炒，也是一道绝佳的菜。因为腊肉炒出的油更香，油混进了碎碎的菜花里，每一口都非常浓郁。

菜花的香气和米饭混合在一起，一拌饭闻着味道都会让我流口水。

      哎，如今老屋已经坍塌，田地荒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这些幼年时的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