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夜 谁是大侠谁是魔头?
江湖上人人称道的郭大侠,其真名姓郭名大侠。自从取了这个名字之后,郭大侠就发誓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家境贫寒的他,掏空家底上武当学了一身本领,下山后惩奸除恶,一连铲除了几个江洋大盗的老窝。很快便真的如愿以偿,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不仅如此,还建了一个侠客山庄,与天下豪侠比武论道。在他成名后的二三十年间,成为了武林中流砥柱。
壹
这一年,江湖上并不太平。一个少年帮派迅速崛起,行事亦正亦邪,也常常和侠客山庄起冲突。郭大侠大手一挥,决定主持一个武林大会,顺便会一会这个新兴的战魔帮。
郭大侠相邀,各大门派纷纷响应,派了众多弟子长老参加,一时间侠客山庄热闹非凡。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一群好武之人聚在一起,免不了立了个擂台比试。直到最后一天,战魔帮仍迟迟没现身,郭大侠也不放在心上。作为东道主,郭大侠受邀亲自下场,以武会友。虽然进入中年,依旧连胜了好几局,郭大侠不免心中有些得意。
这时,一个黑衣青年跳上了擂台。郭大侠捋了捋胡须,准备适当放水,就当提携后辈。没想到这个青年武艺也是不错,加上年轻力壮,竟和他过了十多招不落下风。
“你是哪家的后辈?功夫不错啊。”郭大侠不由点了点头。
“我?我来自战魔帮!”青年狠狠地盯着郭大侠,仿佛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下手又快又恨。
“战魔帮!?”郭大侠不由得一惊,“小子,我和你们无仇无怨,为何你们再三针对挑衅?”
贰
“无仇无怨?”青年瞪大了双眼,“郭大侠!你还记得刘家堡吗?”
从刚才青年下场开始,围观众人便已经议论纷纷,听到战魔帮和刘家堡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刘家堡?不是郭大侠成名一战的那个江洋大盗老巢吗?”“莫非此人是刘家堡的余孽?”
郭大侠一听刘家堡,下手招式骤然凶狠起来,全然不像之前的闲庭信步。青年毕竟经验不足,一招没接住,被郭大侠一掌击退了好几步。
他苦笑道:“江洋大盗……确实,我来自刘家堡!”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郭大侠替天行道,如今你们还想报仇么?”
“我当然想报仇!”青年愤怒地大喊:“因为我们根本不是什么江洋大盗!我们刘家堡世代捕鱼为业,与世无争,虽无巨富,但户户有余财。又怎么会去做什么江洋大盗呢!”
“你们是江洋大盗证据确凿!不是还抢了隔壁李家庄的银两?”
“那五万两银子本就是我们借他们的!李家庄说他们遇上蝗灾,颗粒无收,熬不过冬,跟我们借粮借钱,答应两年后归还!”青年听到那话目眦欲裂,“不曾想没收到银子!反倒被这个大恶人杀上门来,说李家庄告我们抢劫,杀光了我的那些叔叔伯伯们!留下一些老弱妇孺,无人庇佑,被拐卖至天南地北,家破人亡!”
叁
围观的武林人士一片哗然,郭大侠听到这话面色冷峻:“李家庄说你们劫掠他们钱财说得言之凿凿,你要如何自证清白呢?”
人群中有人喊:“对啊,总不能你空口白话,就定了郭大侠的罪。就算他有错,也是受那奸猾的李家庄人蒙蔽。”“就是就是……”
看着言论又倒向郭大侠一边,青年人露出了一个冷笑:“是了,如今刘家堡早就灰飞烟灭,只剩我与几个遗孤,在当年也只是几个刚记事的孩子,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看了眼动摇了的人群。“李家庄也惨遭灭门,难道你们就不好奇是怎么一回事吗??”此话一出,人群里立刻炸开了锅。“李家庄也被灭门了吗?是谁?”“这小子敢这么说,难道是郭大侠干的吗??”
郭大侠一个箭步上前:“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与李家庄灭门一事绝不相干!”
黑衣青年冷笑道:“李家庄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被人屠了满门,在当地自然是一桩大案。官府接报是他们得罪了邻省的马匪。殊不知是你带人所为!你与当地的狗官勾结,瞒天过海,犯下这滔天的罪孽!”
“小子,只凭你一面之词就想毁我清誉,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吧!”郭大侠提掌准备再次攻向黑衣青年。就在此时,又一个灰衣青年跳上了擂台:“那再加上我呢?!”
“你又是何人?!”郭大侠喊道。
“我是李家庄人,准确地说,李家庄就剩我一个人了。当年我离开家去山里捡柴火,回来正巧遇到你们屠村,躲在山上才逃过一劫。”灰衣青年梗着脖子站在黑衣青年身前。“当年,我们李家庄筹完了银两,想请镖师押送还给刘家堡,是你毛遂自荐,我们看你武艺高强才交给你。谁知你竟私吞银两,还杀害了我们两村多少条人命!“
这样的指控让在场所有人变了脸色,他们看向郭大侠的表情不再坚定,反而充满了怀疑。
“好好好,看来今天,你们是有备而来了。我倒要拿下你们仔细审问,看看你们究竟有何居心。”准备强攻的郭大侠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道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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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天尊,郭师弟,我们又见面了……”“张师兄!”郭大侠看着眼前的张道士,突然表情有些灰败:“你也相信他们的一派胡言吗?”
“大家好好想想!他一个农家子弟,散尽家财上武当求学!为何能有钱建起这么大的一间侠客山庄,和官府关系那么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用我们刘家堡和李家庄的血泪堆起来的啊!”黑衣青年声嘶力竭地大喊:“今天,我们就要替我们的父老乡亲们报仇!”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许多黑衣人,向侠客山庄弟子和郭大侠攻去。被这番话动摇的各门派弟子和长老肃立在旁,两不相帮,甚至有高喊着撕破郭大侠伪君子面具加入黑衣人的。而那些侠客山庄弟子们心神失守,根本不敌,很快便纷纷败下阵来。
郭大侠且战且退,不停辩白,然而已经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了。
经此一役,侠客山庄迅速败落,从武林中除名。而郭大侠也消声灭迹,生死不明。
刘家堡和李家庄的是非曲直,也逐渐随战魔帮强势崛起和扩展的冲击下被人们慢慢遗忘。
真相,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