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果 3-6

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逐渐意识到罗玉身上那种熟悉感来自何处，她让她想起江熠，他们都对她的美视而不见，好像能穿过那些，看到真正的她。

她和江熠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她想着那件事随时可能发生。她洗澡的时候总是注意着身上的汗毛，一旦长出来，她就刮下去。

她要新买一套内衣，既不能太过隆重，又不想毫无修饰。她平静地做着准备，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那天，她被安排去外地出差。江熠同她一起去家里收拾行李，这是他第一次来她家里，可是一切却很自然，好像这也是他明天都会回来的家。他自然地打开门口的灯。

她看着他笑了笑，“只有这双了。”她拿出鞋柜里的拖鞋，比她穿的大不了多少，那是平时她母亲来时穿的。

“没关系。”他把脚挤进拖鞋里，脚跟露在外面一截。

她拉着他走进她的房间，拖出行李箱，拿出一条又一条裙子让他看。衣柜里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她希望江熠能闻到。

卧室里暖黄色的光，晃着他们两个，她能看见多年后的自己，依然和他坐在一间房里，一张床上。

他指着一条蓝色的裙子，她其实不太喜欢那条裙子，总觉得太素了，可是他喜欢，她便穿上给他看。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好看，她能看出来他的话发自真心。他的背很宽，她扑过去抱住他，他能完完整整地把她盖住，她们的拥抱留着些空隙，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体温。

本来她没觉得冷，可是现在，如果离开了他的拥抱，一定会冷。她和他走到窗边，再次缩进他的怀里，只要他抱着自己，窗外凛冽的寒风和冰凉的雪就吹不到自己身上。

忽然之间，她看到了罗玉。

她举起手臂打招呼，自己明天要出差了，也许应该跟江熠说一声，让他记得来接罗玉。江熠一边笑她，一边走去开灯，她话到了嘴边，却最终没能说出来。

他回来时，没有再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