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

他生活在无边境地，从小就叛逆惯了的，没有父母，只有爷爷将他养大。

她生活在幸福家庭，从小就是个乖乖女，父母疼，还有哥哥姐姐。

两人本不该相遇，可见到了也就见到了，命运从来不开玩笑，也开不起玩笑，一切都是人们的自作主张。

边东在见到余无时，还是怀着花花肠子一样，想收服这个看起来可爱实际有些高冷的女孩子，余无不同边东以前接触到的女孩子，总是一副无辜的样子对着世人，实际接触了之后，才知道这个女孩子有多么狡猾，多么聪明。

十三岁的边东遇到了十二岁的余无，在这两人还懵懂无知时，命运已悄然开始。

“余无，你说你怎么叫这么个无意义的名字呢？”边东像个小痞子拦住了余无的路，身边还跟着边东的几位小兄弟。

余无不得不停下来，一双大眼看着边东，随即笑了笑，找空隙继续向前。

边东不解其意，一脸茫然，“这笑是什么意思?”看了看身边的兄弟，想得到答案。

“我猜你还有三个兄弟吧，分别叫边西，边南，边北。”说完这句话的余无早已上了家里开来的小轿车。

边东身边的兄弟听到笑开了怀，边东气急败坏，一个小丫头还嘲笑我名字。

自此，余无和边东结下了仇，但是余无不会在同学面前这样怼边东，因为这和她乖乖女的形象不符。

边东也开始疯狂地追求余无，就想损余无乖乖女的形象，让这个乖乖女心甘情愿喜欢上边东这个地痞小流氓，这样边东的目的就达成了。

这天，余无来到教室，还是看到桌上放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和一些饼干。余无笑了笑，把东西放进桌里。

“余无，你不会喜欢上边东了吧?”余无的小姐妹董艺看到余无的小表情很是惊讶。“虽说边东在班上长得算是最好看的了，但是他这个人，人品不行，和好几个女孩子搞着暧昧呢，你没来之前还大张旗鼓的追着隔壁班的班花呢。”董艺继续给余无讲着边东的花心事迹，余无也认真听着。

“小艺，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余无听完就说了这一句话，董艺也摸不着头脑了。

三年过去了，边东还是执着追求者余无，余无在同学面前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边东第一次追一个女孩子追这么久，还一点反应也没有，但是在这期间，边东的好兄弟都劝边东放弃，边东却怎么也放弃不了，反而享受着这个过程，一想到余无答应了自己，就会好开心好开心的样子。

已上初中的边东和余无，在新转来的一位新同学面前，走的有些近了。

新同学叫戚琦，是个比班上所有人都大两岁的女孩子，听说是留级的，一副成熟高傲的打扮，瞬间成了班里女生中的大姐大，顺便说一句，边东是班里男生的大哥。

戚琦思想成熟，行为大胆。戚琦成功地把边东和余无凑在了一起，在这一点上余无是要感谢戚琦的。

月夜如水，这样的夜色余无从没见过，带着点微醺，一石子投下，激荡起这月夜一点点暧昧。学校属于住宿式，2000年的时代，镇上的学校宿舍都是一间教室改成的，一宿舍就住着一班的女生加另一班的女生，女生宿舍在三楼，男生宿舍在一楼，那一晚，余无，董艺，戚琦都没睡着，因为戚琦一直叫董艺和余无别睡，有惊喜。待到大家早已熟睡很久时，戚琦开始叫董艺和余无穿好衣服，跟着戚琦来到了食堂后山。

余无和董艺、戚琦才发现，后山边东和他的几个兄弟早已等候多时，一个两个吸着烟，蹲在土坡上，看到三人，都把手里的烟熄灭，陈瑜笑着说来了，戚琦笑着回答道，两人这笑透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暧昧，再傻的人也看的出来。

“戚琦，你这是……”董艺代替余无的一脸疑惑。

在戚琦回答董艺时，边东三步两步跳到余无身边，叫了声“余无。”

原来，戚琦和陈瑜谈着恋爱，边东身边的兄弟陈瑜谈恋爱了，边东更是不好受，陈瑜看着兄弟这样难受，知道边东是动了真感情，于是和戚琦一起帮边东和余无看清楚他们之间的真感情，才在晚上约着双方一起出来。

“等等，你说，我们俩之间的真感情?只有我吧。”边东一脸惊讶加自嘲。

戚琦来到余无身边，“不是的，余无喜欢着你，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无法掩饰的。”把余无的手放在了边东的手上。

余无接触到边东的手上，一股不知名的电流惊醒余无，想要马上抽出来，却被边东抓的更紧了。

余无害羞了，但还是鼓起勇气看着边东，两人都笑了。余无羞涩的笑，边东开心的笑，给这无边的黑夜增添了热气，暧昧的热气，懵懂的爱情在黑夜里发芽。

边东另两个兄弟安晨汇和陈资，陈资嫉妒说道“大哥，陈瑜你们俩到有归宿了，我和安晨汇就孤单了。”

安晨汇摸摸脑袋，“我还好啦！”

“谁说的，董艺还在呢，你们竞争吧。”戚琦说道。

余无也不愿意看着董艺孤单一人，暗示董艺选择一个，毕竟余无也不知道董艺喜欢谁。

董艺看着大家，好像都把这个选择权丢给了自己，看着余无有了边东，也想着以后没人和自己玩了，下定决心，站在了安晨汇身边。

大家都沉浸在各自懵懂的爱情中，谁也没有注意到董艺和安晨汇之间别扭的氛围。

早恋，是个什么概念，余无现在才懂得，以前父母总告知自己不要早恋，早恋不好。谁说不好的，每天余无沉浸在和边东的回忆中，尝着边东给的大白兔奶糖，奇怪的是，这颗糖在嘴里是越来越甜，越来越让余无离不开边东。

早恋是幸福的，同时也是担惊受怕的，余无作为一个乖乖女，在幸福的同时，也担惊受怕着这段恋爱迟早会被曝光在世人面前，那时候余无不知道怎么做人。

墨菲定律，你越担心什么就会来什么。

余无还是享受着和边东的恋爱，但随之而来的危险，也让余无措手不及。

李滔太坏了，余无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他，如同在犯罪。李滔在一个晚上发现了余无和边东的约会，以此李滔要挟余无，每天给他五块零花钱。余无没办法，这段恋爱本就偷偷摸摸，更不能让父母老师知道，忍气吞声，每天拿着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供养着李滔。

李滔吃着冰棒，砸吧砸吧嘴，“余无啊，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了，喜欢你这么……善良。”

“吃你的吧。”余无很生气，可是没办法。

“啊，对了，还喜欢你生气的样子。”李滔调侃着。

“余无。”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余无一惊，李滔也停止玩笑，边东看着余无缓慢转过身，“你不是去找老师了吗？现在这是在干什么?”边东说不出的愤怒，感觉自己头上绿了。忍无可忍了，边东一拳打在了李滔脸上，冰棒掉落在地，炎热的天气下很快化成一滩水。

在李滔还手的同时，余无挡在了边东的面前，摇了摇头，李滔无可奈何，看了眼冰棒离开了。

“你说，他们两会不会分手?”在远处的董艺问着安晨汇。安晨汇没有回答，径直走向蹲在那边留下余无一人哭泣。

这件事发生后，边东没有主动找过余无，余无每次看到边东都说不出话来。李滔也开始了宣言，喜欢余无，要追求余无，不同边东的追求，边东追求余无时，老师是不知道的，班上人知道，但是也没有给老师说过，但是边东的追求，老师知道了。

在余无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老师找余无谈话了，整个谈话围绕着的就是不要早恋，这样影响学习之类的。

余无是个胆小鬼，开始默不作声，开始不和边东以及边东的兄弟说话，也拒绝和李滔往来。

边东也不找余无了，两人的感情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谁也不敢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边东开始和另一个女孩子谈恋爱了，因为就算他们谈恋爱，老师也管不了多少，两人都是我行我素，不顾世人怎么看待，只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儿，这在大人们眼里称之为叛逆。

李滔刚开始还缠着余无，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缠着余无了，没过多久，李滔转走了，转走的同时，余无才知道李滔是校长的儿子。

时间不停流逝，余无也要走了，和父母去城里最好的学校上学。可余无的心里有遗憾，这心情深埋余无心里，直到要离开这所学校，余无才知道心痛的滋味。

来不及道别，余无带着一大叠整整齐齐的大白兔奶糖糖纸离开了。

每晚余无都哭着从梦中醒来，拉开台灯，写下“这是梦见他的第456个晚上。”

一年多的时间，余无一直打听着边东的消息，直到后来不再打听，因为边东和董艺在一起了，余无的同学告诉她，边东给董艺送了好多东西，每天一束花，还有董艺最喜欢吃的巧克力。余无嫉妒了，不再和董艺联系，想要忘记边东，因为这是他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的惩罚，结果，惩罚的永远是余无。

18岁的余无依然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是同学里的学霸，考上了最好的学校，念着最好的专业，身边还有最帅的弟弟，余青。周围的人都羡慕余无这样的女孩子，温柔，漂亮，识大体又聪明。

18岁的边东成熟了，沧桑了，更痞了，高一就辍学，跟着一帮社会人到处跑，赛车，打架，唱K。

命运无常，大学寒假，余无自己一人先回到老家，来到以前上学的学校，一切如常，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依然有很多孩子上学，老师也还在，自己以前的班主任也还在学校教书。

不同的是食堂变好了，宿舍也变成了八人间，食堂的后山依然在，那个小土坡依然在。余无走过熟悉的地方，回忆随之而来。余无驻足在食堂和教学楼之间的过道，这个地方，似乎丢了什么，余无蹲下来捂着心口，无声的哭泣。

镇上今天人很多，临近过年，大家都在置办年货，余无和爷爷弟弟也在镇上采购这年货，镇上很小，以前一起上学的同学见了一个又一个，余无打着招呼，也享受着同学们投来羡慕的眼光，这一切让余无更想见到边东，更想让边东看到漂亮的自己，两人可以旧情复燃，这一次可以名正言顺的谈恋爱。

走了一圈又一圈，余无不死心，让爷爷和弟弟先回家，自己一人和同学们聚聚，顺便寻找边东。

余无委婉问着边东的生活，听着同学吐槽着边东，余无知道边东还在镇上没离开。

“不去见见吗?”陈资看着边东，边东看着坐在阁楼和大家有说有笑的聊天。

边东回过神，有些不自然地笑，“有啥好见，我们这种人配不上，还是做好自己吧。”说完就离开，旁边一个年纪小的问陈资，“那谁啊，好漂亮。”

陈资掐灭烟头，“不敢问的别问。”

这次，余无没见到边东。

之后，余无一直和安晨汇联系着，余无和安晨汇在一起很开心，虽然安晨汇其中表白过几次，但余无都没答应，都等着心里那个人。安晨汇也知道，也等着余无自己解开那个结，然后看到自己，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不着急。

安晨汇唯一做错的就是把余无拉进了小学同学群，那个群里有边东和李滔，还有可恶的女人董艺。

小学同学群里真黄，虽然余无单纯，但该知道还是知道的。每天边东和他的那些兄弟都在群里聊着明显的话题，余无不在群里说话，只是每天翻看边东的朋友圈，今天去赛车了，今天又生病了，今天进派出所了，今天领结婚证了。

余无心情复杂，放下手机，心口痛的要死。

又一年寒假一位同学组织小学同学聚会，安晨汇在外打工回不来，余无就接着要不要去，看着陈瑜在群里说句我们几个兄弟伙儿都去，余无连忙私信那个同学也说明自己要去，余无怕尴尬，拉上了董艺和几个玩的好的一起去。董艺和边东很早就分手了，余无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一直没提起，还是和董艺一样能聊天，不同的是，都有了时间距离的沟壑，不再什么都告诉对方。

那天，余无打扮的很漂亮，南方的冬天不太冷，一身红色呢子衣衬得余无白皙红润。罗月不知什么时候和李滔这么熟了，一大早，罗月带着余无和董艺来到学校，一会儿后，李滔也来了，开着他的新车，说要带着余无，董艺，罗月转转家乡的景区。

余无想着做后面，没想到李滔带着余无，来到了副驾驶，开着门请余无坐，余无道了声谢谢，无奈坐着。

余无和她们简单吃了中午饭，就看到群里的消息说边东他们也在附近吃饭，董艺聊着天说要见一面玩玩，于是余无第一次见到了23岁的边东，十年，四年的时间相处，六年的时间想念。

余无和边东还是一句话也不说，如同陌生人一般。余无自尊心强，心想边东不开口和她说话，她也就不开口和边东说话，一下午，就这样过去。

晚餐，小学同学都到了，大家吃吃喝喝，聊着以前谁调皮捣蛋的事迹，不约而同的都不提在场的余无和边东。以前班上的三对情侣，只剩下现在的一对，戚琦没联系上，安晨汇回不来参加。

余无和郁闷，很伤心，不停的和班上男同学干着杯，却不说一句话。

“边东，等下送余无回去吧，我看余无有些醉了。”董艺问着边东。余无很感谢董艺这么一问。

红扑扑的脸蛋看着边东，边东犹豫，李滔马上接话，“我送余无回去吧，大冷天的还是不要受风了。”这意味着李滔嘲讽边东的车是摩托。

董艺看着边东，“我今晚有点事儿。”说完边东喝了一大口酒。

“你喝酒了，还是不要开车了，等下我叫计程车送余无回去。”董艺还是拒绝李滔送余无回去，毕竟李滔以前喜欢着余无，什么都不顾的那种，董艺怕李滔伤害余无。

李滔放下酒杯，“我等会儿叫代驾，还是我送余无回去吧，看余无醉的厉害。”

董艺无话可说。余无也无话可说，依在椅子背，远离边东的右眼角流下了一滴泪。

李滔扶着余无走向自己的车，余无早已醉的意识不清。

“我先送余无回去了，你们继续玩着啊。”李滔摇摇手，把钥匙交给了代驾手上，开车而去。

“董艺，走，唱K去。”陈资带着剩下的女孩子和其余的男孩子一起去KTV。

“你不担心他们发生点什么吗?”董艺来到边东身边。“我知道你还喜欢着余无，别骗我，那时候你就骗不了我，更别说现在。”

边东不说一句，只是烦闷地抽着烟。

“边东，你到底在别扭什么?今天一句话也和余无说，余无都要伤心死了，特别是你不送她时，她哭了。”

“明明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以前偷偷摸摸都要在一起，现在可以在一起了，谁也不让谁。我承认以前我嫉妒了，我喜欢你，所以余无那时候被李滔威胁，我没有告诉你，放任你们误会对方，这样我就有机会了。李滔真的不是个好人，你也知道的，你愿意为了余无的名声自降身份，和余无偷偷摸摸恋爱，可，李滔不一样，他也叛逆，可他有后盾，他可以大张旗鼓追求余无，以至于余无被老师警告，不要早恋，那时候的余无战战兢兢，所以才和你断了联系，之后一直想要挽救，是我阻止了她。”

边东毫无表情的听着董艺的这番话。

“我知道是你把李滔打了一顿，为了余无吧，不想她就这样担惊受怕，不想她就这样暴露在世人之下，受世人的任意评论。既然这么喜欢着她，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行动?如果你给不了余无希望，我趁早劝她死心，不让她这辈子的感情浪费在你这个花花公子身上。”

吸完一根烟，边东接着点好了第二根烟，看着董艺，“你不觉得，我和余无不配吗?”边东艰难说完这句话，董艺知道后不知该说什么了。

“余无漂亮，聪明，有大好的前程，未来肯定会一帆风顺的，我现在就是个地痞流氓，哪天可能就会被人打死或者在牢里待一辈子，我和她是没有未来可言的。以前年少轻狂不懂事，现在余无的未来不能有我这个垃圾。”

李滔让代驾停在一个路边，给了一些钱让代驾离开了。

李滔看着余无醉睡中的样子，心里执念升起，打开车门，解开余无的衣服，疯狂吻着余无的嘴唇。

“李滔，李滔，你干什么?嗯?”余无推开李滔，但推不开，余无哭喊着，“不要，李滔，不要。我会恨你一辈子的。”李滔没有停下来，余无无力地哭喊着。

泛黄的灯光下，黑色轿车不停振动。

李滔穿好衣服，紧紧抱着余无，“我爱你，余无。”

余无早已没有力气，一双眼恨着李滔，眼里还沁着泪水。李滔帮余无擦擦掉眼泪，“我会娶你的，余无，我会对你好的。”

“大哥，大哥，不好了，不好了。”边东的一个社会小弟闯进KTV，边东正在倒酒。“嫂子她……她……”（这里的嫂子指余无）小弟喘着气，“被李滔强奸了。”

酒瓶“啪”一声掉落在地，碎成一片，边东早已提着小弟冲出门外，一声摩托车响，呼啸而过。

KTV剩下的人听到这消息也震惊不已，董艺愣了好一会儿，出门打了出租车。

“陈资，地点。”董艺马上得到地点，也恨着自己为什么要让李滔送余无回家。

路边停着很多车，那辆李滔黑色的轿车在边东眼里尤其显眼，拉开后座车门，李滔正抱着余无，怀里的余无毫无生气，脸颊还有泪痕，身上披着李滔的外套，边东抓着李滔的领子就拖了出来，边打边喊着“混蛋。”

陈资他们过来拉开边东和李滔，边东挣开兄弟的拉扯，进到车里，扶着余无出来，小心叫了声，“余无?”确认余无是否清醒着。

余无抬头看着这人，泪水止不住的流，只是无声的哭泣。

边东看着余无这副模样，愤怒又一次来到，留下余无一人，转身继续打这李滔，李滔没有还手，余无看着边东打的手上都出血了。

余无嘴角上扬，缓慢起身，对面有一辆疾驰的车，余无跑到了前面。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边东顿了顿，看着从余无口袋中飞出一张张大白兔奶糖纸，余无掉落的身影，跑到余无身边，抱着余无痛哭。

李滔趴在地上嘶喊着“打120，快打120！”才有身边的人反应过来拨打了120。

余无抬起手，摸着边东的脸颊，“我想去看海。”

“好，我们去看海，余无，你撑住。”边东哭喊着。

“我错了，边东，那一次就改鼓起勇气和你说清楚的，我太胆小了。”余无吐出一口血，“别说话了，余无，别说了。”

“这……件事儿……一直让我……很恨我……自……己。”余无的手从边东脸颊滑落，边东想要抓住滑落的手，却看到余无的手躺在血泊中，余无流了很多血，已没有了生气。

边东嘶喊着“啊！”李滔爬向余无，想要抓着那双手。

泛黄的灯光下，远处鱼肚白亮出，红色的鲜血，无边无际。

“边东，听说，海是无边无际的，我想去看海。”余无和边东坐在食堂的后山，看着天边太阳升起。

“可以啊，以后我们去看海，无边无际的海。”边东抱着余无，一脸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