谵言妄语

谵言妄语

                                病中人

（整整一个月不读书，任是什么都贫乏了。所以错乱有之，混同有之，芜杂有之，不可尽信。）

我本不是个好的叙述者，

我从来就不想成为

一个单向的叙述者。

一览无余对着一纸素白，互相较劲；

一如我之于你，你之于我。

她把秘密装进梦里，不动声色。

也许它们已发了嫩芽，

写满了整个春天；

也许又是一个单调枯索的冬天

在生硬地逼近。

我是适合于秋天的，

可她不会刚好地想到我；

更不用奢求一个晚来欲雪的冬夜，

炉火映颊，她对着我沉思。

可是我竟辜负了夏天，

看不到它待我的美意。

我只是想逃，远远地避开。

我怕，怕自己只是一个

一时的受迷惑者。

我只是一个凡人。

为什么要非难于我？

难道你看不到你已被生活

日渐逼退了防线？

我，我们是远大的追随者。

至于你的呼吸，

恕我直言，我看到的只是

幼稚肤浅、空洞无聊，还有点神经质。

也许多少还有几分不欲隐藏的恶意。

长路险漫，你且静心修炼。

对不起！我们须先行一步。

坐地千年，一个不小心，

我又溜将出来。

怎么，这竟不是我所熟悉的地方？

遍地高楼，一抬头我便晃了眼；

匆忙疾走的人形机器，

我试图拉拉他的衣袖，

他飞快地回我一个冰冷；

修葺一新的时髦古物，

连我也对它的历史恍惚起来；

千篇一律的水榭歌台，

我却还总以为是迷宫。

我受到了真正的接待！

“实在的古物道具”她们这样称呼我。

她们要求我对着镜头装傻充愣。

我一阵愕然，无声的行动

诉说了我的抗议。

她也一句话不说，只是笑了笑。

很快，她领来了一个新的如我一般的人。

演出开始了。

门口一堆蜂拥而来的求信者

徒劳无益地等待着。

突然，那个来回游荡的乞丐看了我一眼。

于是我便回了幽深的地府，

上空是什么颜色，

我再也没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