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暗影里的麝香猫（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在这家铸剑行里又有一个孙悟空般的人物，虽然并不是正宗的科班出身，但是能量很大。他一开始看到紫宸，先是一惊疑，以奇怪的眼光望着他，后来看到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就对他热情起来。紫宸对于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因为他自己在别人眼里确实就是个奇葩。这位孙悟空个子虽然小，力气却也很大。有一次紫宸偷偷地看若萱，眼神很深情。若萱大美女是个聪明多心的人，立即发觉了，打趣他说：“呆子，再看挖你的眼珠子。”孙悟空最先反应过来，咦的一声，笑了起来，道：“紫宸，如果你看上了你姐姐，就直说呗！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笑起来。紫宸也有点不好意思。
孙悟空说话常常赤裸裸的，比如他说：“男的事业是用命换来的，女的事业是用B来换来的。”然后就举例解释男的怎么用命来换事业，女的怎么用B来换事业，言谈粗俗，举止无礼。办公室里的男人们倒还好，女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了，就说他说话太直接。他就会反驳说：“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情。”这位孙悟空对他和若萱的爱情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紫宸本来出身寒凉卑微，那位大美女又极心高气傲。孙悟空常常在中间用一些粗俗的话来促进他和若萱的情事。
有一回紫宸又来看若萱，孙悟空当着若萱的面说：“你姐姐想死你了！”若萱闻言低头无语。但是若萱骨子里待人非常冷淡，仿佛性子里有一股天生的冷心。这孙悟空便心里不大受用，常常骂若萱，说她连妓女也不如。但若萱有时候又会很热情开朗，热情起来，办公室里顿时如同晴天一般，她就像一个太阳，将铸剑行照耀的灿烂无边。紫宸最怕她的笑，她活跃起来的时候眼神异常有一股聪颖，最能窥测人心。紫宸内心里面那鬼魂纷纷阴暗潮湿的一面被她的笑容所彻底照耀最终使紫宸的心灵得到救赎。若萱一开始不了解他，以为他是个卑鄙好色的人物，慢慢的发现了他的憨厚与可爱，便渐渐的对他好起来。紫宸一开始也以为若萱是个热情开朗的人物，但内心里自己如何能对这样性格的人爱得死心塌地，自己简直想不通。后来紫宸才发现她骨子里的多愁善感，浸入内心的对这个世界的伤感。
在刚认识她不久的时候，铸剑行正在试筑一把激光剑，弟子们围在一起观看领悟。紫宸看到若萱白嫩的脸上别有一种庐山云雾又高贵如红酒般的一种风情，心中仰慕不已，就凑过来与她说话。那若萱是何等聪明人，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就在他凑过来的时候，缓缓的离开了。那个时候，紫宸简直自卑到了极点，他内心中阴暗潮湿的一面又开始翻腾，让他在夜里夜不能寐直骂自己是猪狗不如的东西。铸剑行的师傅们也开始风闻他们之间的故事。他们一开始以为若萱貌美，紫宸性格形象又最令人鄙薄，于是他们一致认为紫宸是好色。但紫宸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要和若萱做爱，至于他为什么爱上若萱。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如果要说清楚的话，那就是他的灵魂需要和若萱的灵魂合为一起，他被若萱那骨子里的对于世界的伤感所深深感染，再也不能自拔。
那若萱也渐渐感受到了紫宸的为人，慢慢的不再疏远他。但只是想保持一种情迷的关系，并不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办公室里的人如同这世界上的人是一样的，世态炎凉在哪里都存在。他们感受到了紫宸的落魄，于是慢慢的不再理他。紫宸与他们短暂的两个月的表面情谊渐渐土崩瓦解了。所有的人全不来理紫宸了。紫宸又恢复了原来的失魂落魄的模样。唯有花魇是最长远的心机，常常和他说话斗闷，给了紫宸伤痕累累的内心以一种安慰。人世间的事情说来真令人感慨。花魇拿着一本花花绿绿的杂志给紫宸看，让他专门看一篇文章。紫宸接过来，只见这篇文章说的是一个落魄书生如何在穷困的时候爱上了一位女孩，那位女孩却很现实，拒绝了他的爱，后来这位落魄书生当上了官员，那位女孩的父亲在整理衣物时发现了这位落魄书生的当年的照片，眼前这位书生的落魄模样哪里还复存在，早已经吃得肥头大耳，令人望而生畏了。
紫宸内心早已经麻木了，更加上读书读的太用功，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对眼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恍然如梦，整日如同活在梦中一般，哪里还能猜测得到花魇的心思。紫宸每每在办公室里苦读关于超微观法术的书籍，读得昏天暗地，早已经跟傻子无二。那花魇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时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这番场景被办公室里另外一位老头子所察觉，每每在心里偷偷发笑。花魇时常欲与他说些话，但紫宸现在痴痴呆呆，跟傻子没有了什么区别，灵台中唯有的一丝聪明全都在若萱身上，哪里还顾得着花魇。
花魇于是感到万分伤心，请他几次将他的办公桌挪近她的位置，紫宸都痴痴呆呆的没有回应。这种伤心让花魇终于愤怒了，花魇于是怒道：“读了几本破书，还以为自己真成了什么人了？”办公室里另外一位老头子笑道：“紫宸啊！你要将办公桌挪过来与我们一起做才对。”紫宸也觉得自己太与众人疏远了些，便将办公桌挪了过来。花魇于是很高兴，告诉她家的一些情况，她大姐如何，她二姐如何，他弟弟如何，还有她爸爸马上要评为了副教授，还请紫宸到她家去做客，给他做些人参鸡汤给他补补身子。紫宸唯唯诺诺听着，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点头傻笑。
花魇觉察了他的异状，便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正色道：“紫宸行长，我们这些打工的原不如你，所以你根本就不理我们。你是老板，我们是打工的。”紫宸应了一声，只是呵呵傻笑，以一双茫然无神的眼神望向花魇。花魇看他的眼神简直就是个傻子，不禁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紫宸不去理他，自顾自的读自己的超微观大法。
有一回花魇约了紫宸前去跑步，紫宸跑了几圈，头脑上供血充足了些，灵台略有一丝清明，只见月光下花魇圆圆的脸上罩着一层清辉，月光下很是美丽，任她平素行事再端庄大方不给人风流之感，此刻也多少有些动人之意。紫宸于是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自己不是由父母养大的，而是由年迈的奶奶抚养，后来奶奶得了半身不遂，神志有些不明，眼看着就要下世了，虽然他还很年幼，奶奶也看也不行了，但没有办法，他和奶奶仍然住在一起。于是他天天晚上在睡醒一觉后就呼喊奶奶的名字，看看奶奶似乎还活着。那段经历对于紫宸来讲是昏天暗地全无一点生机的。其情其境很少有人能够感受的到。他年纪轻轻哪里经历的住死亡的气息，他于是早熟了。后来年纪轻轻就深沉严重，人们每每奇怪他的举止。花魇听完他的述说之后，大为惊讶，半响说不出话来。花魇也告诉了她的心思。他本来有一个男朋友，但父母不希望她出嫁到远方，所以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说到这里不禁啼哭起来。
后来铸剑行里的师傅们都知道了他的家庭状况，一位管辖他的老师傅见到他来，悲声叹道：“紫宸，你来了啊！”说完满腹沧桑之苦。
随着时光推移，紫宸慢慢的和铸剑行里的人熟悉起来。铸剑行里的人也更加的了解了他。只是紫宸觉得这里的人际氛围更加冷清了些。若萱冷冷的，花魇淡淡的。他简直要放声大哭。有一次他傻傻的去找若萱，呆呆地站在若萱的身旁，看到孙悟空在擦眼镜，便向他借眼睛布，孙悟空本是个刁钻的人，却不借给他，只说：“向你姐姐借！”若萱立马道：“姐姐疼你，姐姐借给你！”说完了接过他的眼镜，却不给他眼镜布，亲手为他擦起眼镜来。紫宸看着她的一双纤纤玉手轻巧地活动着，内心一片茫然。
回到自己的寓所里，紫宸不断地对自己说：“够了，紫宸啊！够了！”他不敢再想若萱对他如何，单是亲手为他擦眼镜这件事，他也觉得满足了。想到此处，紫宸不禁又放声大哭。
也就在这个时候，铸剑行里的人也觉察到了紫宸的痴心，老一些的人又触动了他们的悲凉，开始同情起紫宸来了。但是铸剑行里的领导们大都在中年。中年正是一个人追逐钱势的时候，反而觉着紫宸实在太讨厌。更有一些无良的领导，觉得自己有些钱势，反而来垂涎若萱的美貌，一看到紫宸在追若萱，大都厌恶他。如果看到紫宸偶尔与若萱有亲密的举止，大多摇头做不堪之状。
铸剑行里有一女师傅，长着一副葫芦脸，满脸粗糙不平，更有一双卧蚕眉，更加增添了她的丑陋。紫宸起先并没有觉察到她的丑陋，一开始还与她开玩笑说趣话儿。后来有一次，紫宸失魂落魄地走进办公室。他觉得若萱不能嫁给他简直是天下最为残酷最为不舒心畅意之事，便在那里自嗟自叹。那位女师傅正在跟一个弟子谈话，看到他的情状，冷酷地道：“我听说若萱老师正在跟一位男老师拍拖，你知道么？”说完一脸冷酷的神情，侧目扫了紫宸一眼。紫宸早知若萱一位大美女肯定有了男朋友，但不知这位女师傅如何这般冷酷。后来他留神观察这位女师傅的举止，发现她一见到大一些的领导，便立即低眉顺眼做胆小之状，看到没有钱势的师傅却出语伤人无礼之至。他登时明白了这位女师傅的性格。后来花魇也屡屡说过这位女师傅面对领导是一个模样，见到普通老师是一个模样。他便知道了这位女师傅的性情为人他看来是没错的。偏生这位女师傅性情里天生的会讨好老师傅。老师傅便旁敲侧击地劝他娶这位女师傅为老婆。他深知这位女师傅为人妻后的河东狮吼，更何况他现在爱着若萱，便低头不做声。于是铸剑行里的师傅们便说他读书读的心高了。他却不去理会他们。
从此之后，铸剑行里的师傅们认为紫宸是个读书读的心高气傲的人。一位和若萱坐在一个办公室里的女师傅常对紫宸说：“若萱根本就不适合你，你娶了她之后根本就管不住她。”但紫宸却久久沉沦在爱情苦海里，哪里能听得进这句话。每日里在办公室总是想念若萱，想到她美丽的容颜和骨子里对世界的那种悲观的态度，恨不能若萱此刻就上他的办公室来安慰他一番，但这种心事终归虚化。有一日紫宸想得若萱想得快要发疯了，便发灵波信息对她说：“我也是和别人一样两个鼻子一个眼睛的人，为什么你理会别人，却不理会我？为什么？”灵波信息很快回复了：“错，我们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可怜的小孩，快下来玩呗！”紫宸于是下楼去找她，看到她正在和一帮青年师傅们闲聊，聊得热火朝天。紫宸看到她光艳照人的形象，顿时触动了自己阴暗的心理，内心很不受用，泪水登时充溢了自己的眼角。满屋子的人一见紫宸的模样，登时心中不自在起来，欢笑声登时断绝。紫宸觉得自己实在无趣，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泪水顿时汹涌而出，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自己流离失所，流落到外地做个散人，只不过找个事情来糊口。现在在外地，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乡，简直要大哭一场，但他想到自己是在办公室里，且为人师表，却只做端庄的形象，内心里悲苦异常。
过了半个月，天气渐渐转凉。花魇坐在办公室里，一双妙目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紫宸笑了起来。花魇道：“紫宸，你把我的椅子抱一抱，看你能不能抱起我来？”紫宸和她早已经像兄妹一样开玩笑，便笑道：“还是等你男朋友来抱你吧！”两人说说笑笑，日子很快过去。
转眼间领导们决定要换办公室，考虑到他和花魇之间的事情在他们眼里是乱七八糟的，便决定将花魇和他分开。紫宸对此不以为意。他很快分到了楼下的大办公室里，与花魇分开了。花魇不知什么原因，还希望与他坐在一起，便不久后也搬到了楼下的大办公室里。原来的办公室改为了若萱等三位女师傅的办公室，更有一位垂涎若萱姿色的中年男师傅也搬了进去。自从那以后，紫宸便天天往若萱的办公室里跑。那位男师傅一见到他来，便恨苦做不堪之状。紫宸也不去理他，只和若萱办公室里的几位女师傅说些无聊的话语，心中却只有若萱。若萱早感觉到了紫宸的情意，只低头不说话。日久知人心，若萱觉察到了紫宸的性情，先前以为他垂涎自己色相的心思渐渐退去。看到他来却也不反感。那位垂涎若萱色相的中年男师傅也感觉到了紫宸的可爱，便说些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只折枝之类的话。紫宸暗暗感慨还是铸剑行的师傅，为人师表果然不假。但紫宸内心已然有些麻木，更加上其时患了严重的精神衰弱，便脸色木然不说话。半响紫宸道：“你的手长得可真美！好想抚摸把玩一番。”花魇知道紫宸不是主动的人，便说道：“要玩就来啊！”说完已经是脸颊绯红。
那位男师傅终究为人师表，感受到了青年人爱情的纯洁，便道：“不要等着花儿都谢了啊！”紫宸却木然没有举止。这时孙悟空也来了，一看这番场景，就说道：“紫宸兄弟又来看若萱了！”他也是垂涎若萱姿色的人，但素昔举止流氓气，并无半点怜香惜玉。他将腿翘在了若萱的桌子上，不屑地望了若萱一眼，眼看着紫宸，意思是：“这样的人也值得你这般珍惜？”紫宸却始终木然无语。紫宸忽然道：“我好想师姐做一个舞女，我则做调教舞女的师傅，天天逼着她压腿，看她压腿时的反应。”众人哄笑起来。孙悟空抱着一副看穿人间的表情道：“你不是就想折磨她吗？”紫宸道：“我就是想折磨她，看她痛苦的表情！”若萱笑成了一团。
再过几日，紫宸又上楼来，看到小办公室里只有若萱一人，便走到她的办公桌旁边坐下，温颜道：“师姐，你身上哪块肉最嫩啊？露出来，将烙铁烧得红红的，放在你的肉上。”若萱心中一紧，心中又羞又喜，只不答话。紫宸又道：“师姐，我也长到了二十几岁，见过的女人也多了去了，只是没有见到你长得这么美的。你为何长得这么美啊？”若萱登时心花怒放，离开他走到窗前，娇羞道：“你神经病啊？来说这些话。”
从此之后，若萱对他的情意又深了一分，见到他来，便只低头红了脸不说话。
有一次若萱看到他来，将双手放在椅后，胸部一双峰峦便凸显出来。她的身材很高很瘦，并无半点性感之相。紫宸从来没有有半点非分之想，只是欣赏她的容颜，更加动心于她对世界的那种骨子里的伤感。当下看到她胸前的峰峦，并不动心，只是和一位女师傅说些玩话，看她时，她只低头红了脸不说话。
到此时，紫宸也感受到了她的俗气，这是她的家庭环境赋予她的。一个人，哪怕她是天仙下凡，降生在一个俗气的家庭里，也会染上那些世俗之气。紫宸首先感受到她爱钱，那是因为她家里很穷，弟弟妹妹们需要她扶持。她也需要用钱来买些好衣服。每到铸剑行发工资时，每每看到她在里面晃悠，一副爱钱至死的模样。有一回紫宸得到一袋香草粉，是用来冲调牛奶的。紫宸喝不惯这东西，就想到了她，将香草粉送给了她。她一见之下立即喜上心头，面露愉悦之色，赶紧将香草粉收到手中。这是紫宸还没有爱上她她也不很了解紫宸的时候的事情。紫宸还发现她高傲刻薄，且常有讥诮之语。紫宸想到了初次见她时她对自己说的话。紫宸此刻想起来才知道她嘴中的话是讥诮他按照低档条件进入铸剑谷的，对此紫宸自己心里清楚自己的天赋和实力，也知道铸剑谷录取人按照高低档是怎么回事，心中并无自卑之感。但周围的人觉察出了她的冷傲，渐渐的不喜欢起她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