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
或是早晨,或是午夜,你悄无声息的走近了,步步靠近。
我想看清你,你却将晨雾与黑夜当作见面方式;
我想触摸你,你却叫寒风与凉意阻挡我的靠近;
我想轻嗅你,你却让生机与欣喜对我肆虐绞剐。
我一闭上眼,就能听到你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我知道,你来了。你并非来得猝不及防,是我没有一点防备。
你的脚步太轻了,轻到,让火炉里的柴火声掩盖住了;轻到,让漫山中滚烫的炊烟遮挡住了。
是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到路边的一抹紫引得蜂蝶嬉戏,我才知道你是真的来了。
大雪虽迟,却从未缺席。雪花从天上飘下,大朵大朵的在天空展现过绰约的风姿后就草草落幕。根本就没有诗人说的“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的闲情逸致。
仅仅一个晚上,门前的雪已经堆积尺余深,就连青松银针也不得不妥协,我不禁眯起了眼,一眼望去皆是茫茫,不觉赞叹:真是天下独白!
高峰被白雪包裹,竟真的成了山舞银蛇,然而说原驰蜡象就有得商榷了,毕竟只有少数人,才会因为满山的冰雪感到兴奋。
水塘被白雪覆盖,早已丢掉那层明确的界限,和大地山峰连成了一片,可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张岱眼中的“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美感。
在我这个俗人的眼中,只是厚厚的白雪和刺的人生疼的寒风罢了,还有哪些个生物愿意出门呢?反正我是不太乐意出门的,毕竟,天空只有雪,地上,只有雪。
这样的天气,对于我这种怕冷的懒人来说,最好的选择就是坐在火炉旁,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因此每天不是在被窝里就是在火炉旁。
几天后,路面的雪在车轮的碾压下逐渐融化了,我也出门了,老人家问“丫头,化雪可比下雪冷,你不是最怕冷的吗?”我脱口而出“不怕!”
其实,你要是问我为什么不怕,我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但我看着云的惬意、风的自在,我就想去追风赶云,与它们为伴。
夜晚的天空总是充斥着烟火,在一瞬间被照的透彻。
在这转瞬即逝的“星光”下,你瞧!墙角的梅花已经凋零,架上葡萄藤已经钻出了芽苞,折断一支有大量的水分渗出,这些都足以证明,它来了。
一声雷鸣响彻云霄,我是真的慌乱了。雷声响,惊蛰也就到了,春天也就破门而入了。
或许第一次春雨来时,就注定着葡萄的抽芽,只是我没有听到这雨声而已。它“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它可能不是夜里来的,而是白天来的,我想我看到了这场雨,但我,却没有接收到它要告诉我的讯息。
春天,是蓦地跃入我眼中的,我看到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而韩愈看到惊喜的是“新春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现草芽”。
是了,一有个词语叫做天籁——大自然的声音。没错的,大自然是有声音的,然而只有“有心人”才能听到。
当冰雪在消融时,土层下的草芽早已做足了冲破束缚的准备,有根系的汲水,枝头芽苞见到阳光的喜悦……一场猝不及防的早春让我细细反思,我也算是窥探出了其中门径,明白了韩愈见到草芽的惊喜和红杏尚书的“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喜悦了。
我闭上了眼,让我听听你的音乐吧,不知道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