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繁华许你沉浮
那一日,红袍当身,长安内上下欢落笙歌,大殿一女子惊艳淡伤,坐落不住内心忧伤,女子痴情又为谁,只恨不得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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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宛儿你跑慢一点,娘亲快追不上了。”一个十岁大的小女孩跑在前面,稚气的脸上却清秀之至,身着淡鹅黄色的霓裳,嘴角的笑渲染了景色。
这女子名为余宛,是清河县的一家富贵人家,爹爹是当朝的小官,家境还算不错。但娘亲却时常教育她,要节俭自好,尤其是,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
“娘亲你先回去吧,宛儿自己在这里玩一会儿,宛儿自己会回去的。”余宛稚气的脸上充满笑意。对于这个女儿,那个娘亲是不会逼她做不喜欢做的事的。
普通富贵人家都逼自己的女儿学好床上功夫,琴棋书画,必是样样精通,才艺更是各式各样,只为,讨好君王,能成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枕边之物。
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伴君王,伴君如伴虎,把家族的兴旺寄托在唯一的女儿身上,她做不到,而余宛,也甚是听这个母亲的话,并不想,攀龙富贵。
母亲走后,她便一人在丛林中溜达,辙传付出,竟入一丛林当中,听见兵戈响声。
她在树林后看见一伙穿着富贵的人在欺负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欺负的手法更是令人唾弃,他们往他身上溺尿,推推桑桑,男孩脸上布满尘土,眼睛红红的。
“哼,不就是嫡子吗?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母亲都没了,还怎么勾引父皇。哈哈哈哈,杂种,去死吧你。”旁边一个人凶恶至极,不断用脚去踩他。
任凭那个男孩怎么哭喊,怎么叫娘亲都没有用,娘亲已经死了,死在了那场战乱之中。
“好了,我也累了,把他丢在这,我们走。”为首的皇子带着一群孩子终于走了。“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们,不要走。”男孩趴在地上一直哭一直哭。
余宛走了过去,不顾他身上的腥臭味把他扶了起来,用手帕轻轻擦去尘土。她注意到这个男孩惊讶的眸子,若天边的星辰,十分俊秀,眉峰如山聚。
在他的心里,只有母妃会对他那么好,他注视着她的眼眸。最后,余宛把他送回了那些人营帐当中,原来,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在他五岁的时候,母妃因为宫廷的巨变为保护她最珍视的人而死,父皇就这样抱着母妃的遗体过了一天一夜,不知是那是起,父皇就变得嗜血好杀,淫乱成性。
后宫的妃子一个又一个地多了起来,他见过那些不服从父皇的女人的下场,奸杀。
他就这样被遗忘在了母妃死后的那一晚,自那时起,其他妖媚女人的孩子就接二连三地欺负他,百般刁难并羞辱他。但那个所谓的父亲就这样任由他被欺负,尽管在他母妃死之前,他已经是太子了。
余宛回去后并为对母亲说此事,就这样一直埋在心里,直到渐渐地遗忘了他。
六年后。余宛已经是一个及笄的姑娘了,出落地亭亭玉立,天然去雕饰。尽管不用那些胭脂俗粉的点缀,她仍然有惊世的容颜,一袭白衣枭枭,像一株白玉兰。
一日,母亲着急地回家,身后跟着父亲,他见父亲唉声叹气,便问到:“父亲是为何事叹气,不妨说于女儿听听。”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在小时候便十分懂事,哀叹几口气,就说到:“现如今宸王继位,而这个宸王日日好女色,要娶尽这王权富贵家的千金,你及笄不久,便有人在宸王面前提及此事,你怕是要入宫了。”
边上的娘亲不禁抹起眼泪,说:“我自小就教育你不要攀及帝王家,怎么这帝王就自己找上门来了呢?宛儿你走吧,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过完一辈子,别回来了。”
余宛情不自禁地累就这么流了出来,她知道,如果她就这么走了的话,新帝肯定会怪罪下来,以此警示王权,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都不能拒绝。
“娘亲,父亲,女儿不孝,不能与二位陪伴终老,即是帝王旨意,那就只能照办。对于这个昏庸淫荡的宸王,我自是不从,等我入宫后,望父母亲远走他乡,不再纪念。”余宛尽管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但又有什么办法。
招妃那日。许多的王权家都争奇斗艳,个个的女儿都往宫里送,希望可以借助子嗣牟取利益。殿堂里站满了各式各样的女人,衣着暴露单薄,容了妆,慌了神。
外面一个公公进来,看来是宸王身边最得宠太监,余宛周围的令府千金们纷纷上前,往这位公公手里塞钱。
这究竟是怎样的乱世之秋,奸臣当道,皇帝淫荡无知。“公公,我知道你在皇上身边待的久,以后还要你多多指点指点,说不定啊,我以后就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妃子。”
那位公公倒还真是不害臊,一面接过钱,一面把手伸向那位美人纤细的腰肢,在其间游走。余宛顿时只觉得一阵恶心之意上来,这太监真是大胆。
“皇上有话,叫我苏公公领你们这群美人去大殿里,直接由皇上定夺。”这个公公享受完了之后,就慢悠悠地说话,“你们准备准备,等会儿你们要见的,可是皇上。”
他走之后,那群美人们立刻容妆,恨不得不穿衣服就去面见皇上,余宛只是呆呆地站在窗口,不知现在,父亲与母亲怎样了,泪水就这样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很快,一群侍女就来了,带着他们,穿过御花园,一直来到偏殿,那锦座上坐的,应该就是宸王了吧,眉峰浓密,看不清他的眸子是什么样,但绝对是绝色。他紧闭着双眼,倚在坐上,倒让人觉得,有一丝忧伤。
“是皇上,皇上可还记得我,我是相府的女儿妗寰。”不用说,那肯定是为引起宸王注意的表现,妖媚的脸,容上了妆,也是一代绝色,肤如凝脂,只往宸王身上靠。
宸王睁开眼,看都没看眼前的这个女人,“来人,拖出去,砍了喂猪。”侍卫立刻就进来了,拖着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走了出去。
她只看到,那个美人一脸惊讶,来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侍卫,砍死在了殿门口。原来,他是这么一个冷血动物。
余宛与那些美人站在旁边,伴着血腥味,宸王开口道:“记住了,本王怕吵,没有本王的允许,靠近我就是那个女人的下场。”
随即朝着美人这边看了过来,眼神就像一匹恶狼,“你们,把衣服脱了。”宸王轻轻开口,美人们只得照办。随着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下,美人们曼妙的身姿也渐渐凸现了出来,她们也渐渐恢复了来之前的狐媚子容色,唯独余宛,伫立不动。
“别的人都照做,你怎么不做,是不是不把本王的话当一回事,来人呐,拉出去,杀!”宸王一言刚出,侍卫就进来了,“等等,这美人倒还真像个美人,留下,把他带到我的寝宫。其他的人,都封作妃子。”
说完,宸王就下座,自顾自走了,留下了一群光着身子的美人。余宛则被侍卫带到了寝宫,苏公公很快就出现在了余宛的面前。
“你还真是好运,被主子留下来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碰女人,给我好好伺候了,要是主子不高兴,那可就不止是死这么简单了。”说完这位公公就走了。
许久宸王都没有来,余宛暗自庆幸,但她没有高兴到多久,门外就传来声响,接着是一个男人的闷哼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宸王出现在了余宛的面前,不过这时的他却喝地烂醉,连路都走不稳,此时此刻,余宛竟觉得他更像一个孩子,一个想保护自己却依旧幼稚的孩子。
她站起身,轻轻地把他扶到了床沿,宸王呆呆地看着她,说到:“你和她怎么会那么像,尤其是眼睛……”
余宛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权当胡言乱语了。突然宸王顺势一拉,把她压在身下,“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余宛拔下头上的银簪,说,“我就死在这张床上。”
“好哇。”宸王翻身下床,“本王偏不让你死,还要好好地折磨你,别以为我会心软。来人啊,把她扔进那个地方去,哼,别求本王饶了你,不依就去死。”
很快就来了一群侍卫,强拉着余宛,穿过大牢,一直到了一间暗房里面,“进去吧,有你好受的。”侍卫们推着她进了那间暗房。
余宛四面环顾,发现这里有一股腥臭味,腐尸味,下意识地捂住口鼻。一阵声音从她耳边穿过,四顾张望,才发现,在暗房的一角趴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余宛开始也挺害怕的,但后来终于鼓气勇气,朝那个黑影走了过去。“喂,喂你没事吧,该不会是死了吧。”余宛刚刚伸手触碰到他的脸,就看到如蓝宝石般的眼睛睁了开来,手就被他紧紧抓住。
“这次又是狗皇帝设的套?还送了个美人,对我可真够好的。”蓝眼睛的人开口说话,淡然地有些不自然,“怎么不会说话了,刚才不是叽叽喳喳地闹腾吗?”
余宛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呆呆地盯了一会,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很可怕,但她能感觉地到,他是个好人,也清楚地看见布满杀意的眼睛下的淡然,而且生的十分俊俏。
“我被那个人关在这个地方,出不去了,当今的皇帝淫荡昏庸无道,要不是他的话,娘亲就不用劳累而远走他乡了。”余宛轻轻地说到。
“淫荡,我怎么看不出来,据我所知他可是嗜杀成性可从来不近女色啊。整日除了战场杀敌就是昏昏沉沉,哼,倒还真是个奇怪的皇帝,要让自己的人民觉得自己是个千古罪人,也难怪我会被他关在这。”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好看的笑,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美人。
倒还真有意思,眼前的这个人不像以前的人一样,见到他就吓得昏死过去,还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胆子挺大的。
过了许久,余宛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那个人只是淡定一笑,说:“问我是谁,怎么不说你自己的名字。”
余宛笑笑,说出了自己的名号与身世,他对她说到,他本是邻国的统治者燕骁,但败在了宸王的手里,做了他的俘虏,国内上下只能因为他而任由宸王调遣,他说,他会复国,然后杀了宸王统一天下。
时日越过越久,两人陪伴着过了不知多少个日月,一起揣摩宸王的习性,一起共饮一食,一起商量逃跑路线。
也许是日日陪伴的缘故,余宛的心里早已有了燕骁这个人轮廓,心中立下毒誓要日日夜夜陪伴在他的身边,而燕骁也为她许下终生,待到那日复国日,便让他做他唯一一个近身陪伴之人。
数十日之后,燕骁告诉余宛,他可以随使臣一同溜出国去,事务人脉已经打理好了,只要燕骁一回到国就可以整顿兵马。
离开那一日,燕骁说:“宛儿,你信我吗?若是你信的话,就留在这里,留在宸王的身边,为我将来复国打定基础,到那时我必携你之手,白头偕老。这是慢性毒药,要不动声色地下在他身上只有这个办法,宛儿。”
说完,燕骁就随着几个人一同走了,宸王大概半个时辰就可知道事情的不对劲,她看着燕骁说宛儿那句时塞给她的瓶子,里面红色的液体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她想都没想,就仰头喝了下去,只为了他。
她听燕骁说过,西域有一种毒,专门下在女人的身上,此毒无人可解,而且极难让人发现,可以让第一个与她交欢的男人中毒,且这毒为慢性毒,宸王死定了。
她因为爱燕骁,所以把第一次给了她从未爱过的男人的手里,他知道他一定会与她交欢,因为宸王说过,她像一个人……
如她所料,也像燕骁当初预计的那样,连同宸王都觉得他已经死了,这个世界仿佛安静了许多。每隔几个夜晚,她便要受尽宸王的侮辱,但每一次,宸王的毒便又加深。
燕骁与她一直有飞鸟信连接着消息,日日汇报宸王的情况,要不是燕骁信里一直以来的誓言情话,她都快要认为她只是他身边的一枚棋子,而且是随时可弃的。
宸王又来了,这次他没有要余宛身体,而是坐下来与她轻轻说话,“你是清河人?小时候曾救过一个小男孩吗?”
“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了,不过听你怎么一说,小时候好像是外出玩的时候扶起过一个被人欺负的男孩,不过大多数不记得了,那是好像才十岁吧。”
宸王突然激动起来,“十岁?你确定吗?”随着余宛点点头,宸王便抱住余宛,“你和她那么像,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呢,原来,原来你就在我身边,一直都在。”
第二天,宸王对她说,要封她为后,要余宛好好考虑考虑,好不容易才得到她,他不想逼她,随着她好了。
她把这事告诉燕骁,燕骁对她说,让她答应下来,又说,等到成婚那日就攻上长安。
宸王听说之后十分高兴,立刻准备大婚,旁边的苏公公也第一次露出了笑,他陪伴了主子二十年,从他出生时就一直跟着他,这一天,他第一次看到宸王笑得像个孩子一样,都已经多久没看到他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自他母妃死后,日日受人唾弃与欺负,他不知道的是在那个小女孩就她的那天起他就努力刻苦,直到登基那日。他杀尽了那些曾经侮辱他的人,为了更好地辨认奸臣,他便装作日日笙歌淫荡,却不知,他却从未对别的女人上过心,知道她来了……
大婚当日,红袍加身,宸王携着身着锦绸霓裳的她走过正殿,此时此刻,落花有意但流水无情,余宛心里念的那个人,不是他,不是日日思她念她想她的宸王。
宸王微笑着看着她,从未有过今天那么开心,一只弓箭首先射入,刺穿宸王的胸膛,他就这么微笑地倒了下去,手本想触摸她的脸最后一次,但没有机会了……
燕骁轻轻走了过来,说:“曾经的战神,现在怎么如此不堪一击,才一箭而已,就成了这副模样。”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她身上下了毒吗?只是我自己为得一人心罢了,我只是不想让她毁在了你的手里。”宸王在第一次亲吻她的时候就闻到了那股腥臭味,他早就料到燕骁没有死,也早就知道自己必有一死。
余宛看到燕骁时,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人,而且与他关系很是亲密,听到他这么说,原来她真的就只是他随手可丢的棋子,一片真心,为了他可以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怎么可以……
“你爱过我吗?”余宛开口说到。
“…………”燕骁不语。
一洒鲜血在燕骁眼前洒过,燕骁回眸,是余宛,但身着红色霓裳的她身体却如失去生命的蝴蝶,坠落在地上。直直地倒在了宸王身边。
明明不从来不曾动过心,可为何,见她倒在自己眼下会有一丝不舍。蓝眼睛下闪过一丝落寞。
“殿下,这两个人怎么处理?”侍卫来问。
“一个葬在南边,一个葬在北边,记住,两人的位置一定要相隔甚远。”燕骁看着他们两个渐渐被分开,嘴角一丝令人察觉不到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