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之恋丨第十七章 偏爱

原来曾经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转身也会抱起别人。

那样的温柔原本是属于自己的，现在呢。

属于门里那个小男孩。

多可笑。

原以为爱一生一世都不会变，转眼也会骗人。

人是会变的。

爸爸变了。

妈妈也变了。

……

妈妈以前很喜欢逛街，自从失去爸爸之后，她从来不逛街，整个人像疯了一样赚钱，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做生意上。

生意越做越大。

店开了一家又一家。

忙啊，一直忙啊……

妈妈忙到好像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儿，不，哪个母亲会真的会忘记自己的孩子，她不过是不想看到这个孩子，看到这个小东西，她便会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想起曾经爱她又抛弃她的男人，她会怨恨，会愤怒，会失控打人……会将一次又一次地报复他，不，她找不到他，只能伤害程程……

那个躲在黑夜里，永远等妈妈回家的女孩。

那个连哭都不敢大声哭的女孩。

那个永远都不敢直视妈妈双眼的女孩。

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

那个……每天被噩梦缠绕的女孩……又要经历谣言伤害的女孩……

“她家的钱肯定不干净。”

“她爸妈离婚了，一个女人哪里来的钱？”

“就是就是，估计她早就不是处，她妈肯定把她卖了……”

“她能跟黄毛谈恋爱，就知道她不是处。”

“野种再有钱也是野种。不知道她妈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孩子，被她爸发现了，就赶出来了呗。”

学校永远都会有谣言。好像永远都不会消失，像噩梦一样缠着程程。

“要不是她送我生日礼物，我都懒得跟她说一句话。”

“看在她荷包的份上，我们就当个好人呗。”

“真是难为死我们了……”

“你们说陈城是为了钱跟她在一起吗？”

“烂婊子何德何能得到陈城。”

“这样看，陈城也不怎么样啊。”

“谁在说陈城坏话！”李梦瑶马上制止大家。

“没人没人。陈城学习好，长得帅，人缘好……”说着说着同学们便散了。

在全世界都与你为敌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愿意和你在一起，那他一定爱惨了你，你肯定也会豁出性命去爱他。

下一节课是体育课，两两一组，没有人愿意跟程程一组。

阿城突然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程程，我们一组。”

人群里传出“嘘”的声音。

程程低着头，“不用。谢谢。”眼泪不争气地冒出来。

“切，妖精就是不一样，一哭就把人的魂儿勾走了啊……”李梦瑶白着眼讲着风凉话。

阿城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坚定地站在程程身边，像是一辈子也不会离开。

晚上放学的时候，阿城提出建议，“以后你坐我的自行车吧，我载着你。”

“不要！”程程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知道不能和他走太近，他曾是同学们最喜欢的同学，因为和自己在一起，慢慢地失去了好感。

“为何总是说不行，不要，不可以……你是我的女朋友，任何人都不可以欺负你，知道吗？”

程程叹了一口气，看着阿城。

好像这黑暗里突如其来一道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程程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她早已经习惯如此，在家里，她不可以主动开口说话，在学校里，她的发言总会惹来所有同学的嘲笑，慢慢地，她学会了沉默，不说话，便不会出错，不说话，才能保护好自己。

活成一团空气，才最安全。

而阿城恰好搅乱了这团空气。

路灯昏暗的光，一直无限延伸向远方。

是暖的，是无数次受伤后的安抚，带着钝重的冲击……

如果时间可以停下来该多好，这样永远都不会分离。

永远，永远，没有分离……

可惜，没有永远。

只有，短暂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