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写作

我是那只破碎的气球 ---追亿我十年前蹒跚的自学写作路

2018-04-19  本文已影响15人  自由撰稿人之家

我是那只破碎的气球 ---追亿我十年前蹒跚的自学写作路

    内向自卑的我对人生对未来从不敢有丝毫奢望和梦想,阴差阳错的是我孤独地走上了艰难的写作之路。我的心智象一个小孩子,头脑简单反应迟钝记忆力出奇地差 ,我六岁幼小发萌半天记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从1数到9再也数不出100位小数,不知道是否跟我那场大病有关。我小时候经常发高烧,发烧严重的一次医生说医不好了,大人正准备放弃我的时候,被附近过路的打铁匠抱起,端来一碗清水扯了几把痧,我哇的一声大哭慢慢就没事了。最近听说那位救命恩人2011年10月已经去世,我的心情很复杂,我的生命授之于父母,第二次生命竟是这位铁匠师傅给的,由于我不晓事理这位好人这位恩人我竟无从报答! 

    记得小学每年放寒假的时候,我就盼我家对面邻居李培喜大哥回来过年,并且从郴州带回来很多故事书、连环画。我最喜欢故事书刊,<<365夜>>我借了一次又一次,数九寒冬我可以坐在凳子上看一整天而不觉饥饿。二哥先增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本<<三国演义>>,虽是繁体版尽管文言文深奥难懂我还是饶有兴味。我不满足那些故事书,在衡南四中上初中的时候,父亲在泉湖乡政府上班,学校离机关近只有一墙之隔,我读的是通校,办公室订有<<湖南日报>>和<<衡阳日报>>。邮政局的张庭信大伯是一位省劳模,每天骑着绿色的自行车早上8点钟准时将报刊邮件投送到办公室,遇到礼拜六也不休息我就先睹为快了。<<湖南日报>>的"湘江"<<衡阳日报>>的"回雁"副刊就成了我课余时间的精神食粮,象衡阳的邓湘源祁东的聂沛衡东的成新平这几位作家诗人记者成了我崇拜的偶像,我羡慕不已佩服得五体投地。年底我瞒着父亲将报纸上的文学作品用小刀裁剪下来,然后分门别类装订成册,一有时间我就翻来覆去地品读。我还有一个表姐彭新春在株洲包装大学念书,我也会赶在寒暑假找她要书看,可惜她那儿只有<<青年文摘>>,这些大约是我的写作启蒙,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种下了一粒种籽,还没有等到形成气候的春天。

    上课我听不懂老师的课也听不清老师讲课的内容,我多半是坐在偏旁的位子或者最后一排,我在偷偷地看我的故事书,似乎已经走火入魔,和现在爱上网打游戏的小孩子差不多着迷上瘾。至今让老师记忆犹新的是故事书没收了我好几回,没收了我找来故事书上课照看不误,此后老师听之任之也懒得管我了。我还有个特权,也是令我一生痛苦不堪的例外:课间操我几乎不用上操场,我不爱运动是另有原因的,童年命途多舛, 我的左脚是在不到两岁的时候被火笼里的炭火灼伤的,说起来是大冷天我得病老唉嫉扯痧,我大哭大闹将左脚抖进了火笼里,余燃未烬的柴灰大面积灼伤了我的左脚,从此落下疾患。我一年四季吸拉着拖鞋或棉底鞋,轮到上体育课我慢腾腾的散步还行,若跑步的话我就只能请假,上学或放学我远远地落在同伴后面,多半时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咬紧牙关走路,走路都在看故事书。小学毕业了,我要翻山越岭到四、五华里的先锋初中读书,其间要从清花河上仅能容一个人通过的独木桥过河。桥当头是碾米厂,河宽五丈,水流声震耳欲聋,要是寒冬腊月桥上结上一层簿冰的话,我就不敢上学,生怕掉到河里去被大水冲走。离碾米厂上游不足150米有一座石拱桥宽得可以过拖拉机,说不请为什么我很少上那座桥,如果时间晚点已经迟到的话,我就只好打道回府,在路上迟迟艾艾。我在先锋中学读初一的时候,村里还没有通公路,我深一脚浅一脚上下学要路过先锋大队石湾岭,杀猪的刘屠户家里养了一只黄毛狗,虽然没听说过伤人,呲牙裂嘴"汪汪"乱叫一阵也吓得胆小如鼠的我慌里慌张挪不动步,我要等到遇上大人或同伴一块的时候才敢放心大胆地走路,不过大多是我一个人像做贼似地不声不响地通过那段山路,因而凡下雨落雪天我不但迟到还旷了多次课。我从小学到初中功课门门不及格,甚至有的还吃了鸭蛋,一到上课我就不自然地紧张发抖,生怕老师喊我答题。因为老师熟识父亲的缘故,了解到我的病史即便想照顾我开小灶也是劳而无功,而我是一副死脑筋一块榆木疙瘩,俗话说逆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老师私下预言我将来难有作为父母亲也替我的前途忧虑,不幸的是老师的预言和大人的担心以后全部得到印证。我在乡办中学先锋初中读初一,转到衡南四中读完初二又转到先锋初中读初三,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始终抬不起头,杂七杂八的书看多了也有了自尊心,觉得差等生的帽子戴着十分丢人,初三上学期中考过后我便瞒着父母辍了学,恨铁不成钢的父亲从公社回来追着我一顿暴打,视死如归的我自此彻底告别了学校。

    出了校门,无所事事,心里的欲念倒是膨胀起来,凭着兴趣我订阅了<<湖南文学>>,参加了文学函授班。老实说那时候搞不懂什么是文学,模模糊糊好像是为了寻找一条出路,带着少年的天真和幼稚。函授部共发放了6期教材6张卡片,我仅用了一张写了一篇文章被辅导老师三言两语退回来,后来因为觉着实在没有东西可写就再没寄过作品。1988年18岁的我招工到乡政府任话务员,乡财政不管工资,靠每个单位和16个大队凑钱发薪,所以工资时断时续,生活上基本上是没有保障,以至我后来自动离开单位(1998年邮电分营程控电话改制乡政府总机室宣布撤销),在总机室上班工作无聊忧郁成疾我也写了多首忧伤不是诗歌的诗歌。1989年结识从衡南二中毕业不久的才子张扬,他是泉湖七塘村人,张扬擅长写爱情诗,时有小说诗歌作品在全国有名的报刊公开发表过,打动了不少痴男怨女,他将印刷精美的<<伊人诗报>><<苦楝>>文学报送给我,两份报纸秀美而大气。在衡阳演武坪一带张扬带我去找一个叫衡南县青年文学协会的组织,可惜那年受到学潮的影响什么都没见着。张扬参军入伍后,我的经济越来越困难,报纸一个劲地涨价,书店里书籍贵得要死,寄稿的油墨纸张跟着涨的时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囗的我羞于向亲朋好友借钱,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但一直坚持在向市县两级电台电视台投稿。

    1995年张扬从部队退伍转业,工作暂时还没有着落,在我二哥衡阳大码头先锋路专营空调的店子里,我和张扬足足呆了一年,共同在地铺沙发上睡了一年,吃的是盒饭倒也快乐开心。我行走不便,张扬以及他的战友还特地陪我去南岳看日出;大热天坐班车到车江拜访衡南二中的全旭日老师、王一灿老师。全旭日老师辅导过的桃圃校园文学社斐声国内,王一灿老师诗歌写得非常出色,记得王一灿老师的住宿里非常热,晚上我们只好铺着凉席睡在教学楼的屋顶上,我不太爱说话,只是认真听他俩在探讨诗歌艺术。虽然我与王老师仅仅见过一面没有交谈上两句,但在他们的无形号召影响下,仿佛一股子动力我也不知天高地厚正儿八经向<<衡阳日报>>和<<衡阳晚报>>投稿,时有文章见报。不幸的是,因为多灾多难的童年,我养成了孤僻的性格,二哥要我跟他学做生意,我连衡阳的东西南北都辨不清,更不用说在大街小巷转悠了,因为我的记性不好,又怕见生人,见了客户又没法沟通,总之是畏首畏尾前怕狼后怕虎哪里谈得了业务,老实木纳不把客户吓跑才怪!我当不了二哥的帮手,继续留在二哥那儿只能增加他的负担。第二年好友张扬双喜临门找了女朋女并正式到衡南县广播电视局上班,为了谋生我也回到了乡下老家。张扬因为工作太忙没得空闲,后来我们切磋交流的机会越来越少,以后连电话也懒得打了。

    1997年衡南县委宣传部响应政府号召在泉湖镇高兴村支农遵点,镇党委书记刘建波,镇长谭水桥十分重视新闻宣传,令人高兴的是我这个通讯员终于派上了用场。我写新闻稿多半材料是父亲真实提供的,我不用到现场去采访,我从父亲手里拿到材料后修改润色,盖上公章买张邮票寄到报社。我每篇新闻稿写得十分吃力,也许是我的诚意感动了上苍,这年我光荣获得了<<衡阳日报>>优秀通讯员称号,衡阳电视台衡阳电台也经常播放我的豆腐块。我是在报社取稿费时认识到那些大编辑的,当时衡阳晚报的雷安青总编、衡阳日报的甘建华、李检生、刘虹梅等诸位老师,这里还要提到衡南县委宣传部王美志、黄国兴两位正副部长的鞭策和鼓励!正当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展鸿图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从天而降,1998年父亲将我安排在泉湖从事邮电代办工作。我为了解决生存问题无奈选择了这份代办工作,没有底薪只有完不成的任务,业务虽不繁忙但手续繁琐,且还要上街送邮投递,每天踩着单车到鸡笼支局交寄重要邮件,根本没有时间采访新闻也没有心思写文章,加之投寄的新闻稿件少了,我连报社的通讯员也没得做了。有单位知道我爱好写作,想聘请我去写材料,我人贵有自知之明,一是自己初中都没有毕业,拿不出大专以上的硬通货;二是办公室的公文报告我没有接触过提不起笔,基于两种状况一个现实,我心里就打起了退堂鼓,婉言谢绝了朋友的好意。

    日月如梭光阴飞转,10年后我已过了而立之年,仅有的几位爱好写作的朋友相聚时,让我无地自容的是他们一个个比我潇洒阔绰多了。感情丰富喜欢<<女友>>杂志的胡俊峰在建筑工地上摸滚打爬一年能弄个五、六万;泉湖街年轻有为的彭宏君走南闯北办工厂红红火火开起了酒楼;作为媒体人的张扬也是雄心壮志事业风生水起,唯独我这个刘先卫,姓名不出奇走的都是霉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生伤痕累累砌头砌尾一个穷光蛋。听说在外做力气活打死工的同学,辛苦一天少说也可以挣个百儿八十,我呢,唯有长嘘短叹埋怨命运对自己不公!埋怨归埋怨,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恐怕是来自我内心的怯懦和自悲,我父亲的父亲是位私熟先生英年早逝,我父亲本人是打算盘出身的,我没有遗传任何一个优良细胞。九十年代会计专业在社会上很吃香也容易找工作,父亲送我去培训,我是浆糊脑袋学不来也学不会要技术没技术要文凭没文凭。在写作的曲折道路上毕竟我不是科班出身,当年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及时进行知识充电,为以后的写作发展打牢基础,以至于我的文字功底差写作水平无法提高,导致写作事业半途夭折。当我在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也反倒冷静起来,写作梦便随着下山的夕阳沉入到幽暗的谷底,从此一撅不振。

    我就是那只飘升在半空中的气球,在人生的风雨中破碎、零落,命中注定再也没法升起......(刘先卫写于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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