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153）

大王叫我来巡山（153）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他才从迷糊中醒过来，觉得身上热烘烘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太阳刺眼，又赶紧闭上。他猛一激灵，觉得身上有凉凉的柔滑的感觉，随之是疼痛。他睁开眼，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女子怀里。那女子坐在沟边，左臂搂住他的背，右手浇了水在擦洗他的大腿。他细看那女子，不由心头一阵震颤：那张俯下来的脸真好看，就像美玉琢磨而成，光滑晶莹的额头，端正光洁的鼻子，墨玉嵌镶的眼珠，黛螺描出的眉毛，桃花贴成的两腮，樱桃缀成的嘴唇，以极合分寸的大小，距离，高低配置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好看。尤其是那一头浓密，漆黑的长发，从肩上垂了下来，盖在了自己身上。她的衣着也很奇怪，两片碧绿闪光的魔芋叶子连成的胸兜戴着，颈下是一串杜鹃花穿成的花环，腰间系了条菟丝子编成的飘带。

他看见她那光洁，丰满，苗条，白晰的躯体，又看看己在污泥中染得黑漆巴拱的样子，实在丑陋得不敢见天日，赶快爬起来，一个箭步，跳进沟中水塘里，蹲下去不敢往起站，口中喊道：“我的衣服哩？”女子指着身后一根棍子上挂的衣服说：“你的衣服在泥里滚脏了，我给你洗了正晒着哩！”他看看，那果然是自己的衣服，佩饰，弓和长剑躺在一边。他就放心地在水中，搓洗身上的污泥浊垢。这时，他看见那边有一个大的深潭，就想去那里浮游一番，正在跃跃欲试之时，那女子拉住他，说：“去不得！那里有一条大蟒正等着你送食下口哩！”她接着说，“你看那一大块沼泽地，原先是一个大湖。湖边长满了水莽，水仙，春兰，秋蕙等鲜花香草和马桑，葛藤等羊儿爱吃的灌木藤萝。周围的百姓都在这儿洗衣，放牛，放羊。年青人还在湖中游泳，嬉戏，日子过得舒适。我就是个牧羊女。”

牧羊女告诉他，前几年，这里出现了一条大蟒，神通广大。它可以化成人形去迷人，男女老少都迷。它还会用百步障，把人困住。你刚才就是被它障住的，幸亏你逃出了障圈。这孽障吃人，也吃牛羊，我的羊也被它吃过。后来，人们不再来这一块地方了，它没有了食物，就弄起了手段，喷云吐雾，呼风唤雨，一连泼下个把月的大雨，使得每条山沟都发起了洪水，它便乘势起蛟，把山也冲坍了一角，泥石流堆积起来，就把这湖弄成了个烂泥滩，它却躲到剩下的这个大潭的石洞里，伺机伤害人畜。

天近正午，衣服干了，穿好，佩戴上弓和剑。牧羊女也提起那根弯弯曲曲的，枝枝杈杈的拐杖，移到了树荫下。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看见一只金毛小羊羔被一只饿虎追逐着，从对面山上飞奔而来，它慌不择路，一纵跳上湖滩，连跳几跳，到底还是陷进了淤泥里。虎旋了几旋，一摇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