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中华圣杯战争(39)
第三十九章:杀与被杀徘徊(五)
成吉思汗转瞬间就变成对手,这让苏皓和风琴不知所措。两人已经理清现状,虽然不知夜狼为何突然对附近的鲨动手,但她与成吉思汗的杀气都显而易见,这次绝不是吓吓他了事的。苏皓最担心成吉思汗开启宝具,尽管没有亲身体验过,他还是在不久前的雪夜感受到了那可怕的力量;更可怕的是,他与风琴都不知对方真名,没能确定Archer究竟是哪位汗王。
成吉思汗知道自身优势,靠着马匹迅速拉开距离,打算从远处以箭攻击。妇好用盾勉强能挡,可只守不攻不是办法。韩信叫妇好蹲在车前盖,自己跃上车顶趴好,剑鞘在车顶敲击两声,示意苏皓开车。成吉思汗倒骑马,双腿夹紧马身,双手持弓箭,在高速移动中“嗖嗖嗖”射出利箭,妇好只能用魔力在车前与上空布设屏障,屏障的修补不断消耗着她的魔力。
轿车与马匹平行前进,妇好的术式已经准备完毕,她打开面前的屏障,咬破手指向空中撒去血珠,血珠飞起即化作火球,向成吉思汗飞去;韩信借火球掩护,看准时机扑向马匹,整个人挂在马脖子上,手指一动,剑飞入手中。成吉思汗挂到马身一侧躲过火球,又拔刀挡开刺向马身的剑。那马性子刚烈,张嘴猛咬,韩信见状连忙往路边一跃,再狂奔一段,连马尾都够不着。
此处离夜狼已有一段距离,韩信相信妇好能拖延时间,自己再追也难追上,便趁成吉思汗集中精力对付妇好时,悄悄溜往另一战场。
起初鲨并不认为鳐是夜狼的对手,以为这突然冒出的叔叔要教他如何优雅翻车。夜狼猛劲十足,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挥舞长剑,招招砍在人身上都可能致命;而鳐畏畏缩缩,出手轻得很,也没什么命中率。
鳐一边躲闪一边向鲨解释道:“你应该多注意敌方的特点,不断试探,找准机会……”
鳐适时靠空间魔术获取主动权,将对方带入自己设定好的路径。那马调头向鳐的方向猛冲,他将掌心藏着的宝石打在马腿,马前腿被折,一下子栽倒;夜狼跟着栽下,触地时一个前滚翻,又稳稳当当站起,这回学乖了些,判断起鳐的动向。
鲨不禁在心里感慨鳐的老辣。
鳐并没有让夜狼闲着恢复体力,马上变为主动进攻。对手虽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但碍于她的御主身份,鳐不打算让着点,甚至,就算在圣杯战争中杀死她,夜家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移至夜狼背后,爬满手背手掌的魔术回路在昏暗的路灯下发出耀眼光芒,一大团空气被极度压缩于掌中狭小的空间内。夜狼迅速造出门板,门板随即被震为碎片,冲击波将她击飞好几米,灵活的身体总是以滚翻平安着陆。
夜狼这才想明白,如果是为了那蠢鲨鱼,鳐杀死她的理由是充分的。他没打算放她活着离开。她不清楚鳐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现状对她而言不利。她在下一冲击波到来前跳离此处,为了防止露出破绽,没有跳得太高。连续战斗使他疲倦,她越来越恼怒,想要速战速决。
鳐看得出她有情绪波动,改用双手进攻,不忘给鲨进行解说:“这样做威力可观,不过很难集中于一点造成伤害,还是比不上使用宝石,而且消耗也大,没法打持久战,等这战过去,叔叔教你!”
鲨见两团气流向夜狼包抄而去,夜狼左右手分别做出三层门板,再将胳膊抵于门板,利用双臂的魔术回路生生顶住冲击。鳐突然发现上方灯光被遮,抬头一看,一块黑色幕布仿佛恶魔的口般笼罩而来!陷入黑暗的他还未能作出判断,只听鲨惊叫一声:“小心!”
夜狼的长剑正向鳐的胸口刺去!
韩信就在这时赶到,挡在鳐身前,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准确地夹住长剑,手腕手指发力,剑瞬间被掰为两段。
夜狼扔下断剑再造一把,指着韩信大怒:“就你多管闲事!”
韩信伸手抓住夜狼胳膊,将她往身后一拽,抬剑挡下绕至夜狼身后的鳐甩来的飞镖,口中喃喃:“其实我也很想揍他……”
鳐退往鲨身边,背后冷汗直冒。只要对方从者攻来,他们就得尽快撤退。
“但是,御主不准我这么做啊……至少在这里打人迟早被他发现,”韩信万般无奈地叹一口气,拍拍夜狼肩膀,“所以如果你想揍可以尽情地揍,但别像刚才那样要他的命啦。不然御主肯定要骂我。”
夜狼愤怒拍开韩信的手,鼓着腮帮子绕过他,琢磨如何直接击杀目标,而不是跟那难缠的鳐消耗。
鳐也已看明白韩信的立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瞬间消失;夜狼感觉到身旁出现魔力波动,自己不知为何离开地面出现在高空,更恐怖的是鳐就在上方,抬腿就踹!夜狼迅速翻身,用胳膊接住这一击,但仍无法改变自身下落的现实。她深知普通人从这几十层楼的高度摔下去不死也残,此时只能缩紧身体高速咏唱,在落地之前完成背部强化。好好的柏油马路就这样被砸出一大坑来。
鳐将自身拉回地面,走到坑边查看情况,只见夜狼闭着眼在坑中装死,不禁觉得好笑。他一边感慨现在的孩子娇生惯养,对别人下不去手,自己又怕死,一边掏出一颗宝石来,用二指夹住,向前伸手,打算送她一程。
韩信竟只蹲在坑边默默看着,仿佛在看可笑的话剧。
鳐感到不对劲,朝鲨吼一声“小心”,同时用魔术将他带到身旁。一杆长枪斜向上破地而出,若不是鳐帮鲨躲闪,只怕这枪已贯穿他的心脏!
随即,更多、更多刀枪拔地而起,一路绵延,直至两人逃上建筑物顶端才消停。此时两人均是伤痕累累,鳐怎么也没想到夜狼会来这一出,不过他看得出,这之后的她也临近极限,再耗上一会必然无力抵抗——鳐也已气喘吁吁。
夜狼抹一把嘴角血迹,从坑中随意拔出一杆枪,爬上路面,叉起腰瞪着鳐,累得喊不出话。这样的对手让她头疼,毕竟她擅长的魔术依赖近战,或至少对手不能跑得太快,否则很难打出伤害。
趁这空隙,鳐扭头问鲨:“你的魔术回路如何?”
鲨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魔术回路?是身上那一条一条的花纹对吗?”
“对。你有几条?”
鲨尴尬地挠挠脸,扒在护栏边望着下方生气的夜狼,企图回避这个问题:“叔叔,我们还是先……真的要杀她吗?虽然能理解,但是这样不太妥当吧?而且万一她家里人来报复呢?我背不起这锅呀!”
鳐不以为然,点燃一支烟,再将手中飞镖递给鲨:“我歇会,你试试吧。你不需要瞄准她,只要找准点和方向,把镖甩出去,送到她附近。要不要我演示一下?”
这两人正说着,鲨不经意地将目光移回下方,发现夜狼正扛着枪蓄力,红色回路已亮满脖颈、脸颊。鳐嘴里叼烟,含糊不清道一句“真是想不到”,随即拉着鲨就跑。这是一家二层小店,鳐本打算偷个懒,保存魔力,不使用魔术,可两人还未跑出几步,夜狼一枪扎入楼体,整个小店竟跟吃了炸弹似的“轰”地爆开,瞬间化作灰尘碎砖破木板!
韩信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评判起这次进攻:“你输定了。只要他们能在崩塌瞬间脱身,你把这屋子拆了也无济于事啊。接下来就会进行反击。而你已经没办法继续战斗了吧?”
夜狼缓缓转过头,表情阴森:“叫苏皓来给我补个魔!”
韩信突然跃至夜狼身前,几剑挡开飞尘中高速袭来的短剑:“你似乎,为着某种执念而战。”
“是的。我一直在想……如果五年前的我真的动手,那件事是否还有转机——也许一直以来我给自己的都是逃避的理由而已,那时的我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夜狼再拔出一枪,“所以你没有理由继续挡在中间,无论他杀我还是我杀他,都有利于你们。你现在应该去帮Shielder,将她扔在那里没有胜算的。”
韩信忽然明白什么,看一眼捂住口鼻走出废墟的鳐,再看一眼夜狼,想想觉得有理,道过“那就请保重”后,向另一战场奔跑而去。夜狼的话多少给他放任此处不管的理由。是的,谁死了都好,最好同归于尽……他是这么想的,他不能对敌人仁慈。
两分钟前,远处的成吉思汗与妇好激斗正酣,于是苏皓将车泊在附近小路,带着风琴溜上高处悄悄观察,既保证能看到战场又不至于太过显眼。
成吉思汗放弃骑射,抄着弯刀与妇好展开近身搏斗。作为征战一生的全盛时期蒙古大汗,无论力量还是体力,妇好都难以企及。身着铠甲、使用巨盾仅仅便于防御,用盾的棱角攻击也不够灵活。妇好不敢随意使用其他物件,她希望找到既可以减小魔力使用又能有效阻挡成吉思汗的折衷办法——不一定得击败他,只要拦住就好……
成吉思汗在下一次巨盾袭来时扛下一击,紧紧抱住盾面,狠狠一抽,生生给那盾抽开,扔飞;他再冲上前抱起妇好,就像和其他草原男儿摔跤似的,把比之草原壮汉瘦弱得多的她摔在地面,将弯刀抵在她的咽喉:“认输吧。本汗可不喜欢欺负女孩儿。”
妇好手指微微一动,巨盾飞起,向成吉思汗砸来。成吉思汗一脚踹开巨盾,收起弯刀,转身向自己的马匹走去:“现在的你不是本汗的对手。这场圣杯战争中,本汗想好好对付的只有一人,希望到那时你别给本汗添麻烦——跟女孩打架真头疼,摊上个喜欢打架的女孩也头疼……”
妇好坐起身,换成半跪的姿势,揉揉摔疼的部位,无奈摇头,一言不发,咬破右手食指与中指,在地面绘制起古老的符号。
成吉思汗感觉到身后有魔力流动,放开已牵在手中的缰绳,摊开手掌,弓与箭在掌心缓缓显现。他朝另一战场的方向张弓搭箭,口中默念起什么,缓缓地、缓缓地,为那箭镀上一层蓝色金属光泽。
这是一支必中之箭。
察觉到异样的妇好加速术式准备,然而还是失败了——就在屏障升起的前一秒,那箭裹挟着气流向远方飞驰而去!